公元1398年,在克里米亞半島北部的第聶伯河口,立陶宛大公維陶塔斯下令在此處修建了一座軍事堡壘。而當時的克里米亞半島正處於金帳汗國的統治,這座堡壘的修建則標誌著立陶宛人將正式介入金帳汗國的內戰。
隨後,維陶塔斯便宣布將對金帳汗國的蒙古人發動一場十字軍東征。到了1399年的5月,教皇博尼法斯九世「祝福」了維陶塔斯組建的十字軍,一場大戰也即將拉開序幕。
在此之前,立陶宛人就已經和金帳汗國的軍隊爆發了多次戰爭,雙方互有勝負。而此時的金帳汗國雖然已經處於末期,但是仍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實力仍然不容小視。
維陶塔斯之所以下定決心和金帳汗國開戰,則是因為一位「客人」的到來。而這位客人,則是鼎鼎大名的金帳汗脫脫迷失,不過此時的脫脫迷失已經不是金帳汗國的統治者了。
身為成吉思汗後裔的脫脫迷失,早年曾在中亞之王帖木兒的扶持下成為金帳汗,但是隨著脫脫迷失的羽翼漸豐,雙方的決裂也不可避免。
為了報復脫脫迷失的多次「背叛」,中亞之王帖木兒對金帳汗國進行了兩次打擊,將脫脫迷失趕出了金帳汗國,並且扶持了一位名叫忽格魯特的蒙古貴族成為新的金帳汗。
中亞之王帖木兒的畫像
被趕出金帳汗國之後,流離失所的脫脫迷失四處尋找靠山,並且最終決定和當時比較有實力的立陶宛大公維陶塔斯結盟。
脫脫迷失和維陶塔斯見面後,雙方很快便達成了協議,維陶塔斯願意幫助脫脫迷失奪回金帳汗的位置,而脫脫迷失則願意在事成之後,將汗國西部的一些土地「送」給立陶宛人。
為了幫助脫脫迷失奪回汗位,維陶塔斯在1397年至1398年的時間裡,對金帳汗國的克里米亞半島進行了兩次試探性的進攻,並且獲得了勝利,一些蒙古人成為了立陶宛人的俘虜。
這兩次試探性進攻的勝利,讓維陶塔斯開始輕視金帳汗國,他組建了一支十字軍,在得到教皇的祝福之後,維陶塔斯決定親自率軍入侵日薄西山的金帳汗國。
維陶塔斯的雕像
到了1399年的春天,維陶塔斯開始集結軍隊,大約三萬八千人加入了維陶塔斯組建的十字軍,除了立陶宛人之外,軍隊中還有一些波蘭、俄羅斯、日耳曼和摩爾多瓦的戰士,以及脫脫迷失手下為數不多的蒙古騎兵。
讓我們去占領韃靼人的土地,打敗可汗忽格魯特,瓜分他們的財富,在部落中扶持脫脫迷失成為新的可汗。而克里米亞、喀山、阿斯特拉罕等地區,將成為我們的領土,我們將成為這裡的國王。——《尼康編年史》
而在金帳汗國一方,金帳汗忽格魯特也開始和舅舅也迪古商量對策,也迪古是諾蓋部落的首領。在脫脫迷失成為金帳汗的那段時期,也迪古的父親被脫脫迷失殺死,為報殺父之仇,也迪古投靠了帖木兒,在趕走脫脫迷失之後,也迪古成為了金帳汗國軍隊的實際控制者。
諾蓋人的騎兵
雖然中亞之王帖木兒幫助忽格魯特和也迪古趕走了脫脫迷失,但是忽格魯特和也迪古都明白,帖木兒對金帳汗國的兩次入侵,也使金帳汗國元氣大傷。
在帖木兒和脫脫迷失的戰爭中,無數優秀的金帳汗國戰士死於戰場之上,使汗國的軍事力量下降嚴重。而戰爭中被帖木兒摧毀的城鎮,現在仍然是一片廢墟,導致金帳汗國的經濟實力一落千丈。
除此之外,由於忽格魯特是在帖木兒的支持下才成為金帳汗的,因此在部落中,他並沒有太大的權威,部落的貴族認為他是篡位者,這也給忽格魯特的募兵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問題。
因此,到了1399年的8月,集結好兵力的維陶塔斯在沃爾斯克拉河附近安營紮寨,前去迎戰的忽格魯特發現維陶塔斯的軍隊人數眾多,因此在開戰的前幾日,底氣不足的忽格魯特決定和維陶塔斯進行談判。
戰爭在沃爾斯克拉河附近爆發
不過還有一些史學家認為,忽格魯特的戰前談判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因為他的舅舅也迪古已經從自己的諾蓋部落中集結完軍隊,正在前往支援忽格魯特的路上。
最終,戰前的談判還是破裂了。到了8月12日,戰爭正式打響了,按照慣例,雙方先派出單騎進行一場決鬥。金帳汗國派出了一位名叫穆爾扎騎兵,而維陶塔斯則派出了一位名叫西羅科姆利的立陶宛騎士,而這場決鬥最終以西羅科姆利的勝利結束。
隨後,維陶塔斯便指揮主力部隊渡河作戰,而也迪古的增援部隊已經來到。金帳汗國的軍隊使用了經典的遊牧騎兵式打法,他們開戰後便假裝撤退,引誘立陶宛軍隊進入空地作戰。
維陶塔斯看到金帳汗國的軍隊撤退後,便下令立陶宛軍隊追擊。在追擊了大約十公里後,金帳汗國的騎兵便調轉馬頭開始反擊,而埋伏在叢林中的諾蓋騎兵也開始對立陶宛軍隊的側翼和後方發動進攻,立陶宛軍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金帳汗國士兵的戰盔
維陶塔斯的下令追擊,給立陶宛聯軍帶來了滅頂之災,身披鎧甲的立陶宛聯軍在追擊過程中消耗了很大的體力,當立陶宛騎兵的速度開始下降甚至停滯不前的時候,金帳汗國的軍隊便從四面八方殺了過來,戰爭很快便演變成了一場屠殺。
而這場戰役,最終則以立陶宛十字軍的慘敗告終,大部分貴族和指揮官都陣亡沙場,維陶塔斯也身負重傷。後來,維陶塔斯在倖存士兵的保護下逃離戰場,當他們逃入基輔城後不久,金帳汗國的軍隊便包圍了這座城市。在進行數日的圍攻後,維陶塔斯只能被迫向也迪古繳納贖金,以此來換取金帳汗國的退兵。
沃爾斯克拉河戰役,雖然以維陶塔斯的慘敗告終,但是維陶塔斯也在和金帳汗國軍隊的較量中學到了經驗。在十年後的格倫瓦爾德戰役中,維陶塔斯便使用了金帳汗國「教」給他們的「假撤」戰術,並且成功殲滅了條頓騎士團。
參考資料:《金帳汗國興衰史》《尼康編年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