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振江:在空間中找尋自我,以非虛構轉譯一座烏托邦

2023-02-16     UniDesignLab

原標題:郭振江:在空間中找尋自我,以非虛構轉譯一座烏托邦

廣州,如同一種非虛構文學經驗,一如既往的數字信息與空間形態、日常生活與空間體驗、藝術與空間的無限糾纏。

遊走於常規邊緣,以此構建一種非虛構的建築創作熱情。正如建築的功力在於建築之外,不同領域、不同角度,帶給我們不同感知,而以建築為媒介,通過語言、符號、空間的轉譯,也能夠感知到不同主體的共通情結。在「多重疊加」的廣州,我們順著自己的不規則,依然能夠以詩意棲息,找尋屬於自己的個性化表達與回應。

城市觀察員

- 郭振江

玳山建築設計

- 鄭奮

書店老闆

- 邵兵

建築檔案主編/創始人

01

轉譯

「建築,是一種,

在空間中找尋自我的媒介」

邵兵(建築檔案主編,以下簡稱「邵」)本期城市記錄者是郭振江和書店老闆鄭奮老師,廣州海珠區的同福路上,接下來將從市二宮到龜崗,串門老廣州。請郭老師您來介紹一下這次的主題。

郭振江(玳山建築設計創始人,以下簡稱「郭」)這次城市記錄的主題是「非虛構空間中的雙向表達」——當我們在觀望建築,它們怎麼看我們?或許我們在哪裡可以找到情感上的共鳴?就像藝術一樣,建築可能是一種媒介、一種手段,讓我們在空間中找尋自我。

鄭奮(書店老闆,以下簡稱「鄭」)生活很複雜,但我們可以選擇詩意;人與人,人與物也很複雜,但我願意選擇成為你,與你共情,我們都走在對方的路上尋求情緒共通。

鄭奮其實是我獨立開業以來的第一波的業主,在我職業生涯的起步階段,很難得遇到一個好業主。有一篇文章提到,獨立建築師要生存下來有幾個方面,其中包括:很好的業主、充足的預算、自己過硬的技術……鄭奮是我很信任的甲方。我們一來二往就變成了好朋友,他是個詩人,我挺喜歡看他的詩,也可以給我很多啟發,我其實經常跟他請教,有兩個裝置項目我都徵求過他的意見。

比如哪方面的意見?

之前跟黃禮孩老師有一次機緣合作,做了一個跟他的詩相結合裝置,「時間的刻度」,在廣東時代美術館展出。黃老師是我們華南地區很好的詩人,但其實我對詩歌沒有什麼了解,就跟鄭奮去聊了一下詩歌是怎麼回事。

時間的刻度——詩歌空間藝術裝置

黃老師做了一個民間的詩刊,就紮根在廣東,做了將近二十年,很了不起。

這是兩個不一樣的專業,怎麼合作?

他很好玩的,他總是可以找到一個符號或者一個話語,在小說、詩歌、建築等任何其他方面做轉譯,我覺得他做的很多事都是在轉譯。

時間的刻度——詩歌空間藝術裝置

你小時候是在這兒住過嗎?

不是,我們後來搬過來的,之前我們在海珠區另外一個地方長大,也不遠。我對這個地方的情感很複雜,特別想說又說不出來,那種含蓄、隱晦的情感,其實不僅僅存在於岩井俊二筆下的男女之間的情愫,而是存在於東亞儒家文化籠罩下的每個人與他人之間的情緒。建築師、丈夫、兒子、父親……我們習慣於先以各種身份處理好各種關係,但是你自己在哪裡?

20世紀時海德格爾說,自己是被「拋」到這個世界上來的。他用的「拋」我覺得很準。但他又說了一句話,即使你被拋到這個世界上來,你仍然可以「詩意地棲居」,這又給予了一些安慰。他說「詩意的棲居」,就像一隻很小的鳥,爪子很輕盈地搭在樹上,就好像長在樹上一樣,是很自然的存在。哲學家用詞是非常準確的,衝著這兩句話,我就認為他是20世紀最牛的哲學家。

我覺得建築教學經常講「詩意棲居」,可是老師自己都不明白,怎麼去教學生?所以我還是喜歡和不同專業的人聊天。或許到了人生的某個階段,你會突然發現,其實之前你被教導的那些路徑都是無關緊要的,你依然活著,依然生活,依然可以找到生活的樂趣或者要做的事情,這既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好像在我們的教育中,是有一套體系要去馴化你的。要你出國,再回來,你要做成點事情,你要升官發財,所有這些似乎都是既定的,從你出生開始就賦予你的使命。

看《大象席地而坐》時,我真的覺得那個導演寫大學生活寫得太到位了——就像讓所有人都卷進去的荒原一樣,那裡只能廝殺搏鬥。以前我經常安慰自己說,只要經歷過的東西總是有點用的,但現在我承認我的大學是空白,空白就意味著要補課。但丁的《神曲》提到三個地方,地獄、煉獄和天堂,而不是直接從地獄到天堂。「煉獄」是很關鍵的,還要有一個引領者,設定煉獄這個事情太有必要了,如果一開始別人給你說讀大學就是唯一的出路,到大學的時候你就放任了,那每個人都會懵的,那個人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在天堂還是在地獄沒有出來。

我覺得我們一直在第二步,但第二步沒有說。

02

接壤

「新舊之間,人生活著的地方,

才是最需要用力的地方」

之前你來過同福東路嗎?

來過,不多,平時這裡也沒什麼人來。在四五年前我有個項目在這一片街區,當時溜達到這裡了,走的時候覺得還挺有趣的。

這裡的對比還挺有意思的,都是新舊疊加的狀態,很廣州的狀態。

現在這種街算是比較寬敞的,待會兒拐到小巷子裡面去,會更加窄。像這種防盜網,這些棚子、樓頂的加建,我並不覺得它是「詩意的棲居」,它只是生活,是活著的。

像這種老街基本上都是一個個獨立小單元嗎?

每一棟應該是很久很久留下來的那些私宅,當時的戰爭也好,有一些家屬或者業主移民了也好,慢慢越分越小,老化變成這樣。我們一路上也會看到這些翻修,或者是一些新的搭建。

現在每個城市都有大量的老住宅,現在的城市要求它改變,你怎麼看這種情況?

那從我的項目說起吧。當時業主找我是因為他看到「夢想改造家」,這麼少的錢能做這麼好的獨立房子,好像滿足了一些夢想。當時我也是受到這個影響,我想如果我有機會拿到這麼小小的一個房子,能為這個家庭、為這個人去度身定造一個屬於他的空間,這是屬於建築師的夢想,於是我們就一拍即合。我們覺得雨棚就雨棚,好看很重要,功能很重要,但是你看這些都是很復合在一起的。

它好多功能是它自己很日常的功能,不是建築師眼中的功能。

對,所以當時我在逛的時候,我在注意這個事情,包括現在的這些實踐,怎麼利用最簡單的東西、最便宜的東西,當然這是為業主考慮,去回應一些最現實的問題。我覺得這些答案可以在這些自發的改造上面去獲取一些知識的。

它不是來自於一個系統的。

對,它這些東西是生活系統,比如衣服要搭在這兒,你說要不要加一根杆兒?它不好看,他每天都這麼干,他就乾了。

你看那個防盜網挑了出來,它不是單一滿足防盜需求了,有點懸空寺的感覺,它已經約定俗成變成一種空間占領。或者是一種二合一的需求,其實就是一種。像這種東西反正天天在這邊走,你不會感覺有什麼刺激的,但是作為一個受訓的職業建築師,我能夠看到一些可以加入我設計之中的體系之外的新的元素。

剛才我們坐的後面是一個新樓,很高的商品房,而這邊好像是我們理解中的上個時代的住宿方式,它形成了一種約定俗成的習慣。現在城市要變化,在新一輪的更新中,需要面對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如何在思想上接壤。

東山口那邊的房子要更有歷史一些,幾乎都有上百年的歷史。

我們似乎對歷史保護街區的重視程度,要遠遠超過對居民區的。但是我覺得應該反過來,人生活的地方,才是最需要去用力的地方,因為它的生態足夠給你基礎。

歷史保護街區其實也有生態,只是它相對更需要有一個城市管理者進行平衡。

03

非虛構

「無用,但強烈,

以非虛構構建一種虛構的體驗」

我覺得非虛構這件事恰恰是有價值的,你認為這是一種怎麼樣的狀態?

非虛構這個事情,我隱約覺得它跟我們做建築設計是比較接近的。建築師總是要去解決一些很實際的事情,其實都是在回應整個物理世界的狀況,無論是這裡還是地球上任意一個地方,比如扎哈的東西,好像一個宇宙飛船一樣,在奮力掙脫地球的重力。但實際上無論你的東西怎麼樣飛來飛去,漂浮在空中,最後始終是要落地的,只不過可能外觀看上去好像很輕鬆,但實際上還是要計算結構力學,這個東西才立得住,用扎哈的話來說——你要費很大的勁來讓人覺得很輕鬆。但非虛構的文學敘事,不同於一些純文學,它其實是基於這些現實的條件或者是現實的東西之上的升華,或者是創作,讓整個事情上升到詩意的狀態。

我覺得它是一種過程性經驗。好多東西看起來無用,卻帶有很強烈的意味。就像你說它像是一種文學敘事風格,或者一種被虛構的生活方式,但是你必須得通過它來實現,這就是建築師永遠的鐐銬,當你以非虛構的形式實現它的時候,就串成了一個你。

扎哈在虛構,她要通過非虛構去完成虛構。我站在外行的角度上問一個問題,比較直接,你覺得這種複雜做法的必要性在哪兒呢?

其實我們做建築的時候,在解決一些很實際的問題之外,還需要去回應或者表達,這個已經不完全是建築的範疇了。可能有一點漂移到公共藝術或者純藝術方面,或者跟其他領域交叉的方面,有一些夾帶「私貨」的行為……建築、裝置、藝術品等,都可以成為媒介,一種人與人之間溝通的介質,引起人們的共鳴,這些是在真實基礎上的,它不完全是虛構。反過來回答你的問題,或許業主更期待的是扎哈本人,或者是「扎哈」這個IP的看法。

IP的光芒或者思想帶來的銳度,對社會的影響。

04

邊界遊走

「以設計審視自我,無關成敗,

重要的是不去重複自己」

我對這個雪糕店印象非常深刻,我覺得它牛的一點是,創造了一個人跟世界的獨特的邊界。當時我坐在那裡,往裡面看,它在看我,但我看它的時候,它不一定在看我。

我不懂建築,但我看它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一個東西在看著我。他的設計是一種視角,比如滕王麵包店,麵包架是傾斜的,對著架子挑麵包的時候,我感覺麵包好像也在挑我。他的東西,一看就知道是他的了。

滕王麵包店 郭振江

去那個地下空間的時候,給我一種強烈的擠壓感和壓迫感。後來咱倆為什麼坐那兒呢?因為不得不坐下,坐下是最舒服的感覺,這個空間不是一個空白的空間,它是有內容、有情緒給你的。但是去雪糕店你會對它好奇,要麼你過來拍照,要麼就是你過來吃雪糕,要麼你過來看看我,三種語言。

反觀扎哈的建築,它們是龐大的巨構,我的身體跟它之間不會產生直接的關係。比如冬天的望京SOHO風很大,那裡的風好像帶給你的對整個城市的幻象,那好像是對人極致身體感的實現,或者是跟各種思想情感的連接。但那個跟你其實是沒有關係的,你坐個電梯上幾樓拍個照,它代表整個城市意向。而這裡才是生活意向,是很日常的。

做小項目的時候,更可以跟人發生關係。我也不是幫老東家說話,但是在處理一個城市地標的時候,從城市的格局去看,它已經不是單獨的建築物了,它更像是一個城市坐標。但落到十平米不到的空間裡,我們其實設計的就是一個介面,裡面的東西是很簡單的。我們設計的介面的厚度,要解決的是人跟人的交流問題,這在設計里的單位是不同的。

小單位反而能夠產生情感的連接,就是要把一個小氣口做足了,像一首小詩或者路邊的一個夾角,還有剛才我們看的棚子,跟那個感覺是一樣的。在足夠混雜的場裡,它才具體的。

Call me MOSAIC書店 turtlehill

建築設計沒有標準答案,怎麼樣回答都可以的。我更希望它有個人化的表達,如果甲方只是通過你的畫筆去達到他心目中的答案的時候,其實是我們幫他尋找他心中的東西,我們是一個服務者,而不是一個作者。

以前在扎哈里做習慣了,動不動就是一個地標。後來自己做的時候,一是沒有機會做地標,二是我也不想了,就特別想做一些小的事情。扎哈走的是一條康莊大道,通往很廣的方向,而我們在走這條路的時候,也嘗試過很多很多的小道,但是不成功,我們退回來走另外一條道成功了,大家就繼續往這個方向走。在我看來,我們試過的這些岔路也沒什麼不好,也許可以走一下,可以試一下,有些思想的火花是不應該被遺忘的。

你會抗拒嗎?

我不會抗拒。但我會有意識地去避開,我經常會這樣問自己,如果是以前,我會怎麼處理這個事情,我們就不要那樣做。

我有一次在火車站很無聊,看了塞林格的《西摩小傳》。塞林格寫了一個家庭,裡面的小朋友們都是天才,其中大哥是家是最受崇拜的天才,老二是一個寫作者。有一次大哥寫了一封給他英文系的主任,大哥讀完之後覺得很像老二寫的,他就超開心,當時他說了一句話:「當我覺得忽然成為你的時候我非常開心。」我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那一刻我都崩潰了,老二有老大的陰影,老二一生都在努力成為「我」,但是老大說想成為他的時候,他一生的信仰好像都崩塌了……這三十年,都是為了這句話,我拯救你的方式就是我成為你。

你走向他的路上,他在走向你的路上。

我覺得如果要成為自己,最終一定是要破除所有「領路人」的幻象的,所有我所熟悉的、我崇拜的那些人,全部把他排除掉。我能不能幹一些他們沒有干過的事情,或者他們沒有走過的方向?這是必然的。當然有些成功,有些不成功,但我不想去重複自己。

「白日星空璀璨」空間裝置 鍾智

我覺得你有強烈的邊界。

我覺得我們的邊界是遊走於建築。

你一定要從建築開始遊走,不是遊走於建築,從建築開始遊走到藝術,遊走到其它。

他的邊界非常強。

我覺得建築也好,設計也好,它是一種本領、一種手段,建築不過是我擅長的手段,文字之於寫作者一樣。我們不要介意一種媒介,它只是一種手段,最後我們的目標是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或者是一種情感,或者是一種思考的一種表達。

05

頻率相符

「要有一些鮮活的東西,

或許這就是東山口」

現在這條街感覺很好,夕陽微光,三個男人聊天。

曾經有一句話特別感動我,那句話說:我們本身已經站在了最前沿的地方,我們有責任去把邊界再往外拓展,而不是要去重複之前的東西。我有扎哈的傳承,以及一些工作、學習上的經驗積累,我們一旦有機會,必須要嘗試一些新的東西,或者是以前做過但沒做好的東西,不然乾脆就不要做建築了,何必要這麼累呢,不如去想想怎麼賺錢。我經常勸退我的學生,我說這個行業已經是夕陽行業,如果你不是真的熱愛,就不要勉強,你可以換個賽道。

你對熱愛要求真的很高。

我在扎哈那,做一個建築就要6年,我是真的覺得沒必要。去賺錢不好嗎,去做點自己熱愛的事情不好嗎?

我們先來看這個小美術館。

我來介紹,這是腹黑女王Alice,我們的兩個朋友是這裡的主理人,也是媒體人,特別有想法。這是他們的辦公室、會客室,加上文創品的銷售,是一種集畫廊及文藝空間。

是藝廊的形態,上次來我覺得他倆的狀態特別好,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能把這事玩兒起來挺有意思。不像一般美術館那麼莊重。

Alice我們做的東西都是比較接地氣的。

這一層是「買得起的品位」。

Alice下一層叫「觸得到的藝術」。

我們下去看一下。

這是一個網紅打卡點,可以上下反射。東山口這邊極少數的地下室,Alice他們租下這個房子的時候還不知道有地下室,後來聽業主說有45年都沒有進入過這個空間,機緣巧合下他們利用這個地下室開始做一些藝術的展覽,於是找了我去做一些翻新的工作。這個地方層高1米8左右,這個梁就更低了。

好像有玻璃碎會扎到屁股的那種擔心,但其實上次我看過下面,我覺得挺結實的。

其實是結實的,但是它有點彈性,彈性有點危險感,上次那個展剛剛撤展,所以就回復到最原始,就我設計時候的那個原貌,就長這樣子。我們看到這些鏡子,通過這個鏡子把整個空間打開擴大了。

我覺得做這種小空間也是一種抵抗和抗爭。

他們差不多堅持了有一年了,快到一周年了,我以為他們堅持不到一年。

Alice因為我們沒有真的要做很先鋒化、很高級的當代藝術,我們做得更多的是在生活里可以發現的藝術,打動的是跟我們頻率相符的那些人。

音樂活動和展覽現場 鄧詠詩

我覺得不用定性是什麼,剛才我們也聊著不用定性是什麼,玩的開心就行,不用定性一定被歸類為某種藝術,索性就是「我的藝術」就可以了,甚至是不需要追求它是藝術。我第一次來覺得下面是一個很冷靜的空間,上面是很鮮活的狀態。所以這個鮮活可以跟周邊產生各種關係,比如某個咖啡店它需要什麼,每個月會挑選多少個老人來我們這裡玩點什麼,我覺得互動很重要,與其好多遠方的人來,不如把這一塊兒我們玩開了。

Alice我們更主張社區裡面的一些藝術生活,可以交流,我們做地下室那時候,我是覺得只是想有一個地方讓大家喜歡文藝的人來交流,能刺激到某些人有一些新的想法,碰撞出一些新的想法,這就是已經很好的事情,並不是說要做什麼很高大上的東西。

LowLowLand文藝空間 鍾智(左)、鄧詠詩

這簡單說就是用愛發電。

希望你成為永久發電機,不是一年的發電機。

Alice我們在發電的同時也收到很多愛,在這一年過程中。我覺得這個過程不單單是我們在發電,其他人也用發電來支持我們。

在廣州這麼小的圈子裡,其實還是有很多人需要這種事情。

恰恰需要很多小內核的東西,不同的人,可以玩的好的、不好的,高級的、不高級的,都不重要,讓大家玩起來,要有一些鮮活的東西,可能這就是東山口。

「玳山」的「玳」是怎麼來的?

這裡叫龜崗,玳瑁是一種烏龜,所以他叫玳,取了玳字叫玳山。「玳山」這個名字有莫名的文藝感和陌生感,我經常會被問到這個問題,然後就會解釋這個故事,畢竟都搬走了,留下了這個名字,也算是留下了一個念想。

06

「眼睛」

「捕捉詩意的虛構,

在不規則中構建一座烏托邦」

你更喜歡那些年在東山口的感覺?

我都喜歡,我甚至覺得這種流動性是正確的,我們不要留在一個地方太久,這邊待五年要遷移,辦公室要移動,你在那邊紮根五年三年的那種感覺。以前我的工作室,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中古店。你看這棵樹還是我買回來的,他們移到了這裡,以前這裡還有很多竹子樹,現在沒有了。俱往矣,還看今朝。

我們就在這個地方結束,這個我覺得是最好的紀念。鄭奮先來總結一下今天吧,今天有什麼感受。

2017年,我出來創業的時候第一個案子,當時我就找到他,我覺得跟他聊是很愉快的,我覺得怎麼亂聊他都可以給我一些回應。

很多我們這一代青年設計師,我們在代際疊代的過程中沒有很好地起來,他們日子過得非常難,但我覺得這和創作的東西是相互的,比如如果他有更好的名氣,他創作出來的作品可能更自由一些。

康園「一錐書屋」 貓瞳工作室

他還好,我覺得他心態特別好,我希望他如果稍微再更多點名氣的話,他可能更放鬆一點。

有名氣了會不會有拘束?

我真的沒包袱,就是我明天不幹了,把設計費匯總一下就結束了。反正就是放開,成名也好,不成名也好,我就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如果哪一天我做不了我喜歡的事情,那我就不幹了,市場不需要我,我就不幹了。我要幹什麼不好,就賣雪糕了。所以沒有什麼特定的目的,反正就是像你說的,只要玩得開心就好。

我就是隨便聊了,因為我承認那時候跟著你們的時候,看著那些東西,我其實不是什麼路上觀察者,因為我基本上給我刺激比較多的就是文字,是這種古老的東西,它不是那種即時性的東西。這種即時性的東西是需要消化的,我覺得那些東西一下子刺激不到我,我更多的是跟著你們兩位,你們的「眼睛」是我不具備的。

如果讓我最後講一下,我希望他可以有機會找到一個更合適的、更松一點的狀態。人在某些時候,外界有些東西會產生一些變化的時候,我覺得他做出來的東西會稍微不一樣,銳利也OK,因為這就是他。好在我覺得他心態特別好,他心態真的好。

馬賽克書店上海油罐藝術中心快閃店 朱迪

我越來越覺得城市記錄者這件事兒,對我來說是一個詩意的虛構,我很享受這件事,因為我不喜歡非虛構的,我喜歡那種文字或者是構想烏托邦的狀態,那個是我的食糧。來到廣州這座城市,遇見大家,最後有這樣一小撮人,大家一塊兒去走、去看、去聽,對我來說是極大的一種享受,感謝大家給了我這樣的機會,我是在其中被選擇的那個。我們做這個事兒,我也不會想著他留下什麼,留下的可能就是視頻、這些文字,叫做流言蜚語也好,叫它風言風語也好,有人說碎也好,散也好,但我覺得我也曾經認真偶遇過、捕捉過、靠近過這些人,這是我的享受。

今天走下來,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炸毛的、建築界的小愛因斯坦,他的每個東西都不一樣。我其實不願意去看你做那些非常正經的東西,在我眼中你就是一種不規則的狀態,你做一個很不正經的我反而很高興。感謝大家!

本文整理自「城市記錄者丨我們在廣州」 2022 年 7 月 12 日的城市行走直播,除特殊標註外,圖文及排版均屬城市記錄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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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dcaac120306dc202db94036d2ef900d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