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吉林一名工人因撿到鑰匙鏈被截肢,獲賠40餘萬娶漂亮老婆

2022-08-17     正衛說生活

原標題:1996年,吉林一名工人因撿到鑰匙鏈被截肢,獲賠40餘萬娶漂亮老婆

我從不敢把自己暴露在窗前,對面樓里光動的人影會讓我感到恐懼。儘管那年的夏天很熱,但我卻從不讓母親打開房門,我怕別人的目光會一不小心溜進來。——《生死鏈》

上文是摘自《生死鏈》中的一段正文,這本書的作者名字叫宋學文,他不是什麼著名的作家,卻堅持為自己寫一本自傳,記錄他崎嶇坎坷又充滿溫暖的一生。

他在書中寫道「我怕別人的目光會一不小心溜進來」,因為他是一名殘疾人,雙下肢高位截肢、右手指殘損畸形、左前臂中段截肢。他經歷的痛苦已經很難用語言描述,所以他迴避別人的目光,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宋學文並非是天生殘疾,他的重病來自一次突如其來的噩運,一次看似「微不足道」的舉動,在他風華正茂的年紀,給了他沉重一擊,令他人生失色。他在日後回憶說,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

宋學文出生於吉林蛟河,其祖上世代都是農民,東北的白山黑土養育了宋家一代又一代人,等到宋學文長大後,卻不願意再繼續生活在山裡,走出大山也成為了他的理想。

宋學文的家庭雖然並不富裕,但是身為農民的父母還是拿出一部分錢供他讀書,用面朝黃土背朝天換來了宋學文的求學機會,而宋學文也沒讓他們二老失望,1994年,順利拿到高中的畢業證書,這一年他18歲,被吉化集團建設公司招聘為一名工人。

彼時的工人與今天的「進廠打工」大不相同,宋學文高中畢業就成為一名工人,是一件非常驕傲的事情,讓十里八村都羨慕不已。

宋學文成為工人後,一直保持著農民兒子特有的質樸和勤勞,憑藉著吃苦耐勞的表現,很快就得到了廠子裡領導的賞識,被提升為管線工的小組長。

宋學文嘗到成功的甜蜜以後,工作更加努力,他曾經為自己規划過無數種美好未來,不僅在工作之餘進行寫作,而且還發表過獲獎文稿。廠子裡舉辦的運動會,越野長跑的賽場上也會出現他矯健的身影。

宋學文如此年輕,心懷夢想,他勤勞上進又才華四溢,廠子裡的工友都認為發生的這一切都只是他美好人生的開始,卻沒想到,噩運已經在不經意間逐漸靠近,給了這個年輕的人生沉重一擊!

1996年1月5日清晨,正值隆冬之際,東北的冬天格外寒冷,氣溫已經低至零下30多攝氏度。

宋學文與工友們如同往常一樣參加了早會,會議結束後,他走上了去往5號裂解爐的施工現場,那是他當時工作所在地。途中,宋學文路過4號裂解爐時,發現了大雪中有一個烏灰色的金屬鏈,並隨手撿了起來。

宋學文看著手中的金屬鏈,以為是哪位工友遺失的鑰匙鏈,就舉起它問周圍工友,是誰遺失的鑰匙鏈,但工友們看過這條金屬鏈以後,卻沒人認領,宋學文也沒在意,順手將這個酷似鑰匙鏈的東西放進了褲子口袋中,準備等到有人尋找後再歸還。

抵達施工現場不久,宋學文開始覺得不舒服,有頭暈、噁心、想睡覺的感覺,這突如其來的異樣,讓宋學文以為自己得重感冒,在這種低溫環境工作,患重感冒而不適也並非稀奇事,他也沒在意。

直到噁心、嘔吐的反應越來越強烈,已經無法忍受時,他才強忍著眩暈感,向自己的領導請了病假,勉強回到宿舍休息。

時間來到下午,臥床休息的宋學文不僅沒有好轉,眩暈、嘔吐反而越來越頻繁,宋學文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如果不能及時就醫,他的處境可能會陷入危險。於是,他強忍著病痛,走出宿舍,求助工友將他送到醫院。

時間來到下午5點多,工友們將宋學文送到醫院治療,但病因卻始終沒有定論,幾名工友陪護在病房內焦急等待。就在此時,施工隊長突然來到病房看望宋學文,並焦急地詢問宋學文,是否見到一個「鑰匙鏈」?

當施工隊長從宋學文那裡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後,立刻讓屋子裡的其他工友立刻遠離病房,並通知公司的專業人員,讓他們前來將那個「鑰匙鏈」妥善處理。直到此時,宋學文才知道,自己如今飽受病痛折磨,竟然是因為自己早上無意間撿到的那個「鑰匙鏈」所導致,它是核放射物質銥-192。

這東西可不得了,它的放射性對人類會產生巨大的影響,宋學文正是因為密切接觸了它,才受到過量的照射,得了放射病。但是,核放射物質當時管控極嚴,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為何會出現在宋學文所在公司的路邊呢?

原來,銥-192雖然具有放射性,但它並非只有害處,也有人類可利用的正麵價值,比如說,人類可以利用它的放射性,檢測一些金屬設備的探傷作業,尋找到人類用肉眼難以完成的傷痕,最大程度規避潛在的危險。

吉化集團建設公司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引進了銥-192,用來對乙烯施工現場進行驗傷作業。只不過放射源的操作與其他工作有很大不同,需要極高的專業性,操作時更需要加倍小心,因為放射源一旦遺失,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很難預料。

很不幸的是,放射源的操作人員,在使用放射源的時候,違反了操作程序,造成了工作疏漏,導致在驗傷作業時,放射源從工作容器中意外脫落,掉在了4號裂解爐附近的施工現場,被開完早會路過的宋學文當成「鑰匙鏈」撿走。

就這樣,這條帶有放射性的鏈子,被宋學文放在褲子的口袋數小時,他的身體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長時間照射,直到施工隊長趕到,這才將它帶離。數小時的時間,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講也並不算長,但如果是「放射性物質接觸時間」,這個時間就太長了。

宋學文與放射源分離後,他已經受到了遠超人類能夠承受的放射量,放射病已經非常嚴重,需要獲得及時有效治療才能保住一條命。

然而,在那個年代的醫療條件下,具備治療放射病條件的醫院屈指可數,當宋學文的公司領導對當地醫院的醫生提及核輻射時,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治療,甚至連什麼是「核輻射」都沒聽過。

兩天後,醫院對宋學文進行輸液的傳統治療方法顯然未能奏效,他開始出現昏迷症狀,此時公司已經做好安排,聯繫了北京方面,將宋學文送到北京307醫院救治,這也是宋學文保住生命的最後希望。

北京307醫院在當時是國內治療放射病最好的醫院,但宋學文入院時,身體已經受到極大傷害,與放射源直接接觸的右腿,已經腫得無法彎曲,更不要妄談直立行走了,整條大腿上布滿了水泡。

宋學文在北京的治療,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歷時兩年有餘,僅僅是大型手術就經歷了整整7次,小手術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了。以至於宋學文在日後回憶當時的情況時,說到的最頻繁的字眼兒,便是「疼」!

那是一種24小時不間斷地「疼」,一直疼到他麻木。雖然未經歷過他的痛苦,僅僅是讀他在書中寫下的回憶文字,似乎那種疼就已經隔著書本讓人感同身受。

「皮膚一點點潰爛,之後再截肢、再修復,這些過程反覆循環,仿佛永無盡頭!」

長期的病痛讓他最終失去了雙腿和一隻前臂。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他的命總算保住了,雖然經歷了人生坎坷,但活著就有希望。

人當生而堅強,當飽含希望向死而生,只要能堅強,就一定會戰勝病魔!這樣的鼓勵是許多人在生病時都會聽到的話,但真正的現實,卻忽略了太多艱難。

宋學文治療完畢後重返吉林時,依然是在一個凜冽的寒冬,當他再次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時,處境卻與之前大不相同,與公司的關於賠償問題起了糾紛,身體狀態始終沒有達到最佳狀態,生活十分不便,尤其是他曾經的許多朋友,都在此期間失去了聯繫。

在他所寫的《生死鏈》當中,可以了解到他當時的心境充滿了無助和孤獨,戰勝病魔的宋學文,需要面對的艱難還有很多。當上帝為他關閉一扇門時,也為他打開了一扇窗,就在他最艱難的那段人生中,他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一個貴人,給了他後半生莫大的安慰。

由於宋學文的內心飽受打擊,他回家後就將自己封閉起來,整日在自己的屋子裡,不願意外出。這種狀態的宋學文讓父母非常擔心,老兩口多希望有人能夠開導開導他,幫他打開心扉,為了幫助足不出戶的宋學文達成與人聊天的目的,特意在他的屋子裡安裝了一部座機電話。如今的座機電話可能已經到了淘汰邊緣,但在當時,座機電話可是一個稀罕物,安裝的費用也非常昂貴,足可見父母為兒子的良苦用心。

1998年12月24日晚,夜已經深了,但宋學文卻始終無法入睡,輾轉反側之際,激發出了他想與人溝通的想法,但電話雖然在面前,他又能打給誰呢?思來想去,他開始隨便撥通號碼,起初,他撥的幾個號碼全都是空號,他繼續嘗試幾次後,竟然真的撥通了一個電話,對面很快接通了電話,並傳來了一名女子的聲音。

「喂?」話筒傳來一個打電話的常用語,傳入宋學文的耳朵後,卻讓他感到十分緊張,甚至心跳都加快了幾分,他雖然刻意與人群遠離,但是他又何嘗不想有人與他交流呢?從未談過戀愛的他,此刻撥通了一個陌生人的電話,自然對此充滿了希望。

宋學文在聽到話筒傳來的女聲後,緊張的地回復了一句「你好」,為了打破尷尬,繼而又追問了一句「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宋學文的這句話顯得十分突兀,但對方卻並沒有因此而不悅,反而是說了一句,「這都幾點了還『這麼晚』,天都快亮了」。

宋學文本來還有些緊張的心情,此刻聽到對方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略帶笑意的回覆,心情好了很多,似乎又找回了他曾經善於言談的感覺,他也打開了話匣子,言談中充滿了風趣幽默,引得對方時不時的發出悅耳的笑聲來。

在這次交談中,宋學文向對方簡單地介紹了自己,稱自己是一個公司的小職工,但並未提及自己受到放射傷害及治療的事情,他也從電話里得知,對方是吉林市一個醫院實習生,名字叫葉子,這顯然不是一個真名,宋學文對此十分理解,畢竟一個女孩子第一次與陌生人聊天,有所防備也是正常之舉。

大方開朗的葉子與幽默善談的宋學文很聊得來,二人一直聊了很久,直到葉子值夜班的時間到了,二人才依依不捨地掛斷電話,並留下了雙方的電話號,以便未來繼續保持聯繫。

電話掛斷後,宋學文的心情大好,他甚至對自己的生活有了新的定義,臉上洋溢起那種只有初戀時才有的自己都不易發覺的幸福微笑。

其實,宋學文的想法還是很單純,一通年輕人歡愉的電話,又能代表什麼呢?當姑娘知道他的身體條件時,還會如此與他長時間暢談嗎?

年輕人很容易建立聯繫,宋學文和葉子在之後的幾天裡,通話非常頻繁,聊的內容也從天南海北中,逐漸透漏出自己更多的信息,宋學文雖然沒有主動說自己的身體狀況,但在多次聊天中,葉子顯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在電話里對宋學文直言:

「我有一種感覺,說了你別生氣,我感覺你是……殘疾人。」

初聞此言的宋學文,似乎一下子被人戳中要害,他的反應如同觸電一般,接連否認自己是殘疾人的事實,又不等葉子繼續說話,就強行掛斷了電話。

宋學文冷靜一會兒後,意識到自己不該欺騙葉子,即便對方會因此與自己斷了聯繫,他也應該如實告知對方。從這裡可以看出,宋學文雖然飽受病痛折磨,但他始終堅守住了自己心中的善良。

當他再次撥通葉子那邊的電話時,他將自己的情況和盤托出,沒有一絲保留。葉子會作何反應,宋學文並不知道,但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電話那邊短暫的安靜後,再次傳來葉子如同往日的聲音:

「其實你是不是殘疾人對我來講都無所謂,我是不會在乎的。即使你是個殘疾人也沒什麼,也許我還會喜歡上殘疾人呢!」

90年代末的年輕人交往,其實與現在一樣,雙方在電話中表達了好感後,就開始發展到更為親密的書信往來,從對方的文字中傳遞情感,葉子在信中也不再以「葉子」這個名字與宋學文交流,而是使用了真實的名字——楊光。

楊光在給宋學文寫信時,隨信寄來了幾張自己的照片,當宋學文看到楊光漂亮的模樣時,內心十分欣喜。楊光如同陽光一般,照亮了宋學文的人生。

1999年,二人終於迎來了現實中的見面,宋學文內心非常緊張,他擔心楊光真正站在他面前的時候,態度會與之前大不相同。

當楊光本人站在宋學文面前時,親眼見到了失去了雙腿和一個前臂的宋學文時,她沒有表現出半點的不自然和尷尬,這讓宋學文感到十分溫暖。

時隔兩個月後,楊光再次來看宋學文,她這一次的出現,也證明了她確確實實地接受了宋學文,並且在她聽說宋學文馬上要去北京複查病情時,主動提出要放下工作,陪著宋學文進京複查,這讓宋學文有些難以置信,又欣喜若狂。

宋學文此次前去複查,需要的時間大概在一個月左右,作為陪同者的楊光,實際上付出的代價很大,放棄現有的實習工作已是必然。二人登上前往北京的列車後,楊光問宋學文:「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嗎?」

宋學文聽到這句話後,問道:「為什麼?」

楊光接下來的一段話,令宋學文倍感溫暖,並一字不落地記到了自己所寫的《生死鏈》當中,她說:

「從我決定踏上火車的那一刻起,我知道,我的命運從此就和你連在了一起。我希望能帶給你快樂,並分擔你的痛苦。」

話音剛落,二人便緊緊相擁在一起,兩人的戀愛關係也是在此刻正式確立。有了楊光的陪伴,宋學文此次複查時,內心充滿的不再只有對病痛的恐懼,還多了幸福和美好未來的憧憬。

宋學文與楊光的戀情固然令宋學文心情大好,但他的父母見狀,為兒子高興的同時,也不由得生出一種疑慮,以楊光的條件,為什麼會愛上身患殘疾的宋學文,甚至不惜為了陪伴他複查而放棄實習工作,她如此主動熱情,會不會是貪圖宋學文的補償金呢?

可能有讀者朋友看到此處,會覺得宋學文父母的想法不夠磊落,其實不然,筆者倒覺得宋學文父母能有如此的警惕性難能可貴,他們在幸福突然降臨之際,依然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在暗中為兒子保駕護航,這才是父母應該做的事情。

其實,他們更希望自己是多慮的,希望兒子能夠找到真愛。而楊光後來的表現也沒讓老兩口失望,她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和一片真心,感動了身邊的每一個人。

楊光在北京陪同宋學文期間,不僅陪他聊天解悶,還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複查完畢回到吉林後,楊光才第一次從宋學文的口中得知賠償金的事情,當他知道宋學文一家為了獲取更多賠償金而與公司陷入糾紛後,她不僅沒有鼓動他們繼續索賠,反而是勸宋學文不要繼續糾纏此事了,她害怕宋學文的身體因為這件事而垮掉。

楊光無論何時,考慮問題的出發點都是宋學文,這樣的楊光實在令人敬佩,宋學文父母的擔心,也因此煙消雲散,真正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最終,宋學文拿到了公司的賠款40餘萬,他買了假肢,給自己的生活增添了一抹希望。

楊光也如願嫁給了宋學文做妻子,夫妻二人頂住了世俗的眼光,生活的壓力,甜蜜地在一起共同創造美好生活。

宋學文認為自己與妻子的故事,一定要以成書的形式記錄下來,他每天以10個小時的寫作時間堅持,筆耕不輟,終於寫成了一本32萬字的自傳——《生死鏈》。

宋學文在書中說「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一定會在另一個地方給你開一扇窗,而她(楊光)就是這扇窗……」

一個改變命運的「生死鏈」,一段美好的愛情,宋學文作為我國首例核輻射案受害者,他是不幸的。但他在餘生遇到了一生摯愛的楊光,又有誰能說這不是他人生中的「萬幸」呢?

當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無論何時何地,一定不要輕易放棄,咬牙堅持住,或許明天就會有柳暗花明的改變,讓我們向宋學文和楊光學習,用堅強和愛灌溉我們生命的每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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