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是自願的。」
「她獲得了高潮，應該感謝日本皇軍。」
如此荒謬、可笑的話，很難相信是慰安婦後代能說出來的。
即便拋開此類極端例子不談，我們的年輕人中，又有多少人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8月14日，今天是慰安婦紀念日。
從當初的32，到22，再到如今的2。
我們眼睜睜看著紀錄片《三十二》《二十二》里，那些倖存者奶奶們一個一個從世界上消失。
圖源：微博 下同
而今年，中國台灣最後一位慰安婦也離開了人世。
有太多的她們，一生都沒有等來一句道歉。
而她們的死亡也像是一場倒計時，正在將那段沉痛的過去，從人們的記憶中慢慢淡忘、抹去。
慰安婦們的人生，是怎麼被毀掉的
在日軍成立的一間間「慰安所」里，被抓來的慰安婦女孩們，甚至要一個人服務一個軍隊。
她們幾乎都是不滿18歲的小女孩，12歲、13歲都非常常見，每個人每天要為超過30個士兵提供性服務。
第一個站出來控訴日軍罪行的萬愛花老人，年僅14歲就被日軍擄走。
她前後三次被抓、屢次被毒打，耳垂被撕扯掉，下身嚴重潰爛，終身不育。
原本165的身高，在胯骨、肋骨骨折的情況下，腰陷入了骨盆、脖子縮進了胸腔，縮到了147米。
當人們發現她的時候，她渾身赤裸、胳膊脫臼，已經瀕臨死亡……
不只是侵犯，慰安婦們還要被肆意虐待。
熬不過的女孩們，倒在了如花般歲月里，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熬過去的女孩們，等待她們的又是漫長無望且殘酷的一生——
「那些鬼子每天，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隨時都會來房間強姦你。」
紀錄片《三十二》採訪韋奶奶時，她已經92歲，跨越了耄耋之年。
面對鏡頭，講到當初被侵犯的細節時，韋紹蘭奶奶嘴唇都止不住的顫抖。
那沒日沒夜的黑暗中，她眼淚也不敢流一滴，生怕被對方發現，招來一頓毒打。
她甚至都不敢抬起頭看對方一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要面臨丟了性命的悲慘境地，痛苦到只能將眼睛蒙住。
沒人敢想，那100多天她是怎麼忍下來的，又是怎麼死裡逃生活下來的。
剛逃出魔窟的她，轉頭又掉入了無盡深淵——
她逃命回到丈夫家，無法接受周圍人的鄙夷，試圖喝農藥自殺被救下，反而被查出自己懷孕了。
那個特殊的年代，被抓去做慰安婦的她，不敢想像自己如果生下這個日軍的孩子，該如何活下去。
自殺沒成功、丈夫冷言相對，剛一歲的女兒營養不良去世……
婆婆勸說她，如果不生恐怕會永遠失去生育能力。
似乎這全世界殘忍的、無法忍受的痛苦，霎時間都被一股腦兒傾倒在了她的身上。
圖源：人民日報
於是，在眾人的嘲笑與唾罵聲中，一條新生命降臨在了原就一貧如洗的家庭里。
沒有人為新生命感到開心，反而擔憂占據了上風。
果然，這個名為羅善學的孩子，在同齡小孩們一口一句「小日本」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甚至為此被迫獨身了一輩子，因為沒有一個女性願意嫁給這個「日本人」。
憎恨，曾爬上過他的心頭——
為什麼當初母親沒有選擇讓自己別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但相比母親，他後來意識到自己更應該恨的是那群日本人，毀掉他一生的日本人。
積貧積弱，積餓積窮。
三個月，只能領90元的低保。
穿過農田、車水馬龍，韋奶奶每次從家去鎮政府，都要走整整3個小時。
就這樣，她和兒子一分一毛掰著錢度日。
韋奶奶的生活，只是無數慰安婦老人被毀掉人生的一個縮影。
她們，甚至她們家人的一生，都一同被毀掉了。
人就像木材，可以隨意被切割、組合
和慰安婦們不斷消失在時間長河裡的，還有見證、承認、追訴這段歷史的人們。
剛剛過去的7月，日本著名作家森村誠一離世。
他曾經對31名侵華日軍731部隊原隊員進行採訪後，結合從中、美搜集來的相關資料著書《惡魔的飽食》，揭露了臭名昭著731部隊的罪行。
字字句句，殘忍至極，不堪卒讀——
被送進731部隊的人，已經不再是人，而被叫作「圓木」。
也就是說，這些人可以被731部隊當成木材，隨意被砍削、搬運和燒毀。
他們被關在專門的監獄裡，除了在空中，絲毫看不到這座監獄的位置。
正因為此，731部隊才瞞天過海地在這裡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活體實驗。
731部隊「四方樓」和樓中「特設監獄」
圖源：森村誠一《惡魔的飽食》
在一條條罪行里，731部隊最廣為人知的是細菌實驗。
一個個中國人被注入致命傳染病的細菌，每一種都足以致死。
如果僥倖挺過去，等待他們的不是釋放，則是一輪又一輪的細菌實驗，直至死去。
接著是臭名昭著的凍傷實驗。
在-40度的哈爾濱冬天，中國人雙手雙腳被泡進冷水桶，霎時就能展示1度到3度凍傷的全過程。
為了確定凍傷的程度，還要被敲打測試疼不疼，接著被浸入溫水中測試能不能被治好……
活著的人，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腳變得像無知覺的木板一般。
而其中，還不乏小嬰兒。
說到這些，相信很多人會想到《黑太陽731》系列，這一不少人的童年噩夢。
《黑太陽731》
圖源：豆瓣
將人體當成玩具，隨意切割、截肢、臟器移植、練習外科手術，測試毒氣的效用、母親到底在極端環境下會救自己還是孩子……
但這些，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並非杜撰。
圖源：微博
就像森村誠一所說：
「731部隊以『圓木』作為對象進行的所謂生理限度的實驗，許多已為醫學界所證明和解決，在學科上已毫無意義。
他們之所以要這樣做，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們把這種實驗當作一種半『娛樂性』的行為。」
比如他書里記載的真空實驗，是將中國人關進真空室，一點點抽走空氣，拍攝他們的反應。
「隨著外氣壓與體內壓的差異增大，內臟幾乎都要從眼睛、口腔、肛門等人體中的所有『洞穴』擠出來。
眼球突出，臉部膨脹如沙灘排球一樣大，全身血管暴起像是扭曲的蚯蚓……」
又或者，將空氣注射進活人的靜脈，看他們窒息死亡的過程；
不給水或者只給水，看極限情況下人能活多久；
將活人倒掛起來、放進離心機里，測試他們多長時間會被倒掛、高速旋轉死……
《黑太陽731》
圖源：豆瓣
更別提電擊、水燙，給人體腎臟注射馬尿、將人血和馬血猴子血互換，還有將人放進熱風機持續吹送的乾燥環境中直到死去。
沒錯，「人體是由78%的水分構成的」這一眾所周知的理論，就源自於731部隊。
背後是一個個中國人，被活活蒸死、蒸成人干。
當年侵華的日軍，有200萬到400萬人。
其中731部隊人數有4000人左右，接受森村誠一採訪、說出罪行的也不過30餘人。
到底還有多少罪行被隱匿，我們不得而知。
當這些罪人不斷老去、死去，像森村誠一一樣，知道這段歷史並且願意去追訴、記錄的人也不斷離開。
有太多冤屈未曾昭雪，多少痛苦沒被揭開。
有太多人，等不到日本的這句道歉。
無論何時，勿忘國恥
抗日戰爭中，中國軍民傷亡3587.9萬餘人。
930餘座城市被占領4200萬難民無家可歸。
日本侵華給我們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達1000億美元，間接經濟損失5000億美元……
有太多人，可能只是將歷史像這樣，看作是一段乾巴巴的文字。
明知慰安婦真實存在，卻說如何判斷她們是否自願；
明知731部隊罪行累累，卻罔顧歷史前往祭拜戰犯的靖國神社當成旅遊打卡點……
他們不知道，這些數據背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原本也該在自己祖祖輩輩生活的華夏大地上，平安度日、兒孫滿堂的中國人。
不用遭受日軍的凌辱，不用被殘忍當作人體實驗的「木材」，不用和家人分離、看到家人也被迫害受傷……
小視不由得想起了，老舍先生覺得自己寫得最好的那部《四世同堂》。
《四世同堂》
圖源：豆瓣
北平小羊圈胡同里，祁老太爺等著過自己的80大壽。
聽到炮轟盧溝橋，本以為不招惹日本人，家門緊閉就能保證平安。
可得到的卻是，兒子被日本人羞辱投河自盡、孫子被日本人開槍打死、曾孫因為長期飢餓死在了抗日戰爭勝利的前夜……
每個人以為關上門，世界就與自己無關。
實則，只要呼吸著同一片空氣，時代就一定會碾入每一個人的生命中。
所以，老舍先生才發出了那句哀嘆：
「一個被征服的國家的悲哀和痛苦，是不能像桌子上的灰塵那樣，一擦就掉的。」
我們看到，日本教科書刪減掉了南京大屠殺的內容，不知真相的年輕人反華情緒不斷高漲。
我們看到，有情侶去日本酒店發現，相關歷史書籍同樣篡改和掩蓋了那段侵華事實的歷史。
圖源：微博 下同
我們還看到，日本仍然有太多人去靖國神社參拜戰犯……
當一個個慰安婦離去，當一個個戰犯死去，當一個個記錄這段歷史的人離世……
沉默的日本，正在等待這份記憶被人們遺忘。
明天，8月15日也是日本無條件投降日。
即將到來的9月，我們也會迎來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紀念日。
可抗戰勝利第78周年，我們仍然沒有等到日本的那句道歉。
侵華戰爭不是灰塵，是擦不掉的。
不是說生活在和平年代，歷史就不再重要。
只要我們還介意，還在討論，還在緬懷與紀念。
那段歷史就沒有消亡，那些受害者和英烈們，就依然還被人們銘記著。
今夜右下角一起點亮「在看」，勿忘國恥，永不過時！
部分參考資料：
1.紀錄片《三十二》
2.《日本侵華細菌戰》陳致遠
3.[日] 森村誠一《惡魔的飽食》
4.《沉默50年：一位原「慰安婦」的自述》[澳]揚·魯夫-奧赫恩
14 / Aug / 2023
監製：視覺志
編輯：Haruka
微博：視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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