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睢建民)
1930年年底,古城開封西門外,從黃河故道席捲而來的季節風裹挾著漫天沙塵,颳得天昏地暗。
面對生離死別的刑場,面對敵人的屠刀,他高昂起不屈的頭顱,大義凜然走向那片蘆花似雪的開闊地,迎風高呼:「中國共產黨萬歲!」
他就是在大革命暴動中被捕的中國工農紅軍第十七軍政委石文卓烈士,犧牲時年僅22歲。
一
石文卓,字子立,號石頭,1908年11月3日出生在河南省尉氏縣張市鎮石潭村一個書香門第。他的曾祖父系清末解元,曾擔任過縣令。其父石宏謀為當地開明鄉紳,家境富裕。他自幼入讀私塾,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石文卓從小為人耿直、仗義疏財,把家裡的食物拿出來,跟貧寒子弟共同享用,還將隨身衣物和學習用品送給同學,深受同學們的擁戴。
1924年,石文卓考入開封東嶽美術學校預科班。繪畫天賦加上老師的悉心教導,讓他如魚得水,並夢想成為一名畫家。而動盪的社會環境,無法讓他置身世外桃源。他在開封求學的第二年,上海爆發了著名的「五卅」慘案,將中國人民的反帝反封建運動推向全國。石文卓與在當時開封省立第一中學讀書的尉氏老鄉陳子傑(革命烈士)一起帶領學生走出校門,集體到開封城的大街上遊行示威,聲援上海人民的反帝鬥爭。在人流匯聚的大街上,石文卓從地上撿到一個布袋,裡面裝有10塊大洋。他隨即找到報館,登報尋找失主。當時的《開封晨報》曾專題刊登文章,讚揚石文卓拾金不昧的高尚精神。
1925年,17歲的石文卓在舅父侯連瀛的引領下,進入人生一個重要的轉折時期,因受北伐革命的影響,他由追求新思想到傾向革命,繼而走上了革命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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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連瀛,字步先,河南省通許縣孫營村人,1919年畢業於保定軍校。他曾任黃埔軍校主任教官、國民革命軍廣州工兵團團長,結識共產黨人周恩來和惲代英,傾向革命。他跟隨葉挺將軍參加過北伐戰爭,擔任中央獨立師師長,系國民黨左派高級將領。侯連瀛將外甥石文卓帶到南京讀書。當時國民革命軍已誓師北伐,長江兩岸掀起了轟轟烈烈的大革命浪潮,讓石文卓再次接受洗禮。石文卓毅然終止學業,返回尉氏縣,積極組織人民群眾,策應葉挺、張發奎部北伐軍北上。
1927年2月,石文卓作為尉氏縣的農民代表,出席了國共合作期間國民政府在武漢召開的農民代表大會,有幸到武漢農民運動講習所,親耳聆聽毛澤東所作的關於發動農民群眾、組織革命武裝的演講,更加堅定了走革命道路的決心和信念。尤其是在蔣介石發動「四一二」政變之後,大肆搜捕殘害共產黨人,白色恐怖籠罩中原大地的嚴峻形勢下,石文卓耳聞目睹一大批仁人志士慷慨就義,倒在了血泊之中,最後連自己的舅父侯連瀛也未能倖免,被蔣介石下令抓進監獄判處無期徒刑。他義憤填膺,暗下決心要跟這個封建專制的政府決裂。此時,馮玉祥將軍的西北軍第二集團軍司令部駐守鄭州,開辦了豫、甘、陝農村組織訓練處,石文卓赴鄭州訓練處學習3個月,經人介紹,秘密加入中國共產黨組織。在腥風血雨中,他冒著被捕坐牢殺頭的危險,從事地下農運工作。
1928年年初,國民黨尉氏縣黨部正式成立,石文卓當選為執行委員兼農工部長、農民籌備委員會主任。他利用這一合法身份,遵照毛澤東在武漢農民運動講習所的指示,發動群眾和依靠群眾,積極開展工農運動,同時暗中聯絡進步人士,秘密建立地下共產黨組織。在中共豫中特委的領導下,尉氏縣創建了第一個共產黨組織,由黃埔軍校畢業歸鄉的共產黨員陳子傑擔任組長,石文卓和門生明為成員。此後秘密發展周廷雲(曾任中共尉氏縣委書記,革命烈士)、要青鋒(又名張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曾任國家三機部副部長)、胡殿生(叛變革命被處死)等人為共產黨員,石文卓擔任中共尉氏縣第一任縣委書記。他充分利用關係,首先在自己的家鄉張市鎮建立起農民協會,隨後又在南曹、張鐵、水台、栗林等區50多個村莊,陸續建立起農民協會,將會員發展到2000多人。他還在縣城組織領導工會,積極發展會員,相繼建立起勤務工會、理髮工會、商業工會等工人組織。
二
石文卓有一本心愛的書《馬克思傳》,他視為革命的指路明燈。白天忙於工作,無暇讀書,每逢夜深人靜時刻,他悄悄從枕頭底下拿出革命導師的書,湊近昏黃的油燈,如饑似渴地讀,越讀心裡就越敞亮,對發展農民運動充滿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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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卓的秘密行動被父親發現了,趁他外出的時機,父親悄悄進入他的臥室,從枕頭底下拿出那本藏書翻開來看。識字的父親知道那是一本禁書,如果讓政府的人翻出來,不但要殺頭,還會禍及全家人的。膽小怕事的父親關緊門窗,立馬將《馬克思傳》給焚燒了。
忙碌一天的石文卓吃罷晚飯,待夜深人靜之時,翻開枕頭尋找藏書拜讀,卻不見了那本《馬克思傳》。他追問父親,父親就以實相告,氣得他直跺腳。
石文卓說:「咱這個家都沒這一本書值錢,燒毀了你得賠!」
父親勸他說:「兒啊,咱不缺吃不缺喝,你在縣府好好乾事兒,混個一官半職,甭嚇折騰啦,整天叫俺擔驚受怕。」
石文卓說:「那不中,咱吃喝不愁,看看周圍村子那些窮苦農民,他們過的是啥日子,他們辛辛苦苦種地忙一季,憑啥給咱家交七分糧食、自個兒才得到三分?這不合理。」
父親說:「土地是咱家的,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老規矩。」
石文卓追問父親:「咱家憑啥有那麼多土地?這是剝削人,規矩得改。」
石宏謀家大業大,老兩口膝下就石文卓一個兒子,從小供養他讀書識字,巴望著像祖輩那樣薦官出仕、光耀祖宗,到頭來卻應了鄉間的一句老話:「兒大不由爺。」面對脾氣執拗的兒子,他氣得直喘粗氣,揮揮手說:「算啦,算啦,俺不給你爭這個理,家業遲早是你的,你想咋弄都中。」
石文卓經過與父親爭論,最終父子倆約法三章:一、今後黨組織的活動經費要家庭供應。二、活動聯繫地點設在家裡,要保證安全。三、那些佃農租種家裡的土地,交租子由正三七改為倒三七,讓佃農得到七成租子。
另外,石文卓還讓父親從家裡牽出來一匹大騾子送給農會,算是賠償的書錢。
到了秋季,尉氏縣遭受蝗蟲災害,秋糧幾乎絕收,農民生活陷入困境。石文卓說服父親,將家裡十多石穀子獻出來,由張市農會分給災民。石文卓讓父親把打麥場邊一塊胡蘿蔔地劃分給災民,以解燃眉之急。第二天,他再次動員父親,向互濟會獻出300公斤秋糧。
三
1929年8月,尉氏縣召開農民代表大會。石文卓在大會上說:「我們農民終日辛苦勞動,卻吃不飽、穿不暖,忍飢受寒,賣兒賣女,過著牛馬不如的生活。我們要想改變這種日子,有吃有穿,人人自由平等,就必須組織起來參加鬥爭,徹底打倒帝國主義和封建土豪劣紳的反動統治,消滅人剝削人的制度。」在這次會議上,石文卓當選為尉氏縣農會執行委員。
石文卓的講話激起了農民代表的熱情,全縣農會迅速發展壯大,僅張市一帶就有50多個村莊成立了農會,會員有3000多人。在發展農會的同時,石文卓牢記毛澤東關於「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的理念,注重抓農民武裝,組建起赤衛隊,發展隊員上千人。
這時候,白色恐怖已經蔓延到中州大地,革命處於低潮。國民黨藍衣社特務陳德堂等人奉命回到尉氏縣,公開進行反革命活動。
1930年6月,中共中央政治局通過了「左」傾的《新的革命高潮與一省或幾省的首先勝利》的決議案。受「左」傾路線的影響,中共河南省委指示豫中特委,要求黨團合併,組織各級地方行動委員會,普遍發動暴動。豫中特委任命石文卓為尉氏、洧川、長葛三縣暴動行動委員會負責人,決定於農曆七月十五舉行暴動。
正在這關鍵時刻,要青鋒在縣城聯繫印刷暴動傳單時,被印刷廠老闆徐繼亭告密,被捕入獄,暴動被迫中止。國民黨當局和藍衣社特務已經察覺尉氏縣共產黨的活動情況,開始調查抓人。陳子傑、門生明等共產黨員緊急轉移外地隱蔽,沒有暴露身份的石文卓由縣城回到張市老家暫避風頭。
其間,豫中特委派劉仁到尉氏縣視察工作,提出要檢閱農民武裝力量。石文卓和朱光明召集16個村子17個中隊2000名赤衛隊員,隱蔽在石家一塊高粱地里,接受了劉仁的檢閱。劉仁興奮地說:「南邊(指鄂、豫邊區)人家很少人都幹起來了,我們這麼強大的力量,一定爭取早日幹起來,到時候暴動成功了,南邊會派大部隊來接咱們。」
同年8月,豫中特委錯誤估計了形勢,借蔣介石、閻錫山、馮玉祥等軍閥進行中原混戰之機,在許昌召開由各縣縣委書記參加的擴大會議。特委書記楊健民在會上傳達了上級黨組織的指示,提出了以尉氏和許昌為重點,迅速組織農民武裝暴動。楊健民強調說:「平漢路是反動統治階級的南北運輸大動脈,把它攔腰斬斷,對敵人的打擊很嚴厲,對於鄂、豫、皖紅軍的反圍剿鬥爭,也將會起到很大的援助作用。所以許昌暴動後,應在平漢路兩側打游擊。開封是河南反動統治階級的中樞,尉氏是開封的南大門。尉氏暴動後,就在開封附近打游擊。」
石文卓發言說:「我們尉氏縣可以動員起來的黨團員和有把握帶動起來的群眾有300來人。尉氏距離開封只有90里路程,一馬平川、毫無遮攔,反動派打個電話,偽省府可以立刻用汽車運送大批部隊前來鎮壓。我們剛剛舉行暴動,就很不容易站住腳。為了避免挨打,我的意見是許昌、尉氏起義以後,應迅速奪取敵人的武器,打開監獄,打擊土豪劣紳,給農民分其財物。然後轉移,拉向魯(山)、寶(豐)、郟(縣)、伊(川)一代山區,站立住腳,再開展游擊。」
楊健民固執己見,最後以行動委員會的名義宣布:就地打游擊,準備一個月,誰不執行,就要受到紀律處分。
此刻,石文卓這位不滿22周歲的縣委書記,深知自己手裡掌握武裝的實力,很多人連鋼槍都沒摸過,僅憑革命熱情,讓他們掂著大刀長矛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打游擊,跟國民黨的正規軍抗衡,那不是以卵擊石嗎?
然而,軍令如山!石文卓含淚接受任務。
石文卓回到尉氏,立即組織成立暴動委員會,對暴動工作作出周密安排。一天晚上,行動委員會在石文卓家召開擴大會議,豫中特委派劉義傳達上級指示:「上級同意我們三縣聯合行動,暴動後部隊番號定為工農紅軍第十七軍,石文卓任政委,朱光明任軍長。暴動後在此不能堅持就進山,信陽那邊會派大部隊來接應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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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委員會研究決定,農曆十月初一舉行暴動。
石文卓安排共產黨員陸文正從布店購買100尺紅布,由自己的妻子於瑞親手製作黨旗和軍旗,軍旗上用白布剪貼「工農紅軍第十七軍」大字,同時給17個中隊製作了隊旗。
石文卓從幾千名農會會員中挑選500名精裝赤衛隊員,發給他們120多支槍突擊訓練。與此同時,共產黨員陳雨村也組織起一支赤衛隊,弄到30多支槍。
時至軍閥混戰中原,尉氏縣境內雖然沒有正規駐軍,但土匪杆子結夥出沒,掌握大量槍枝彈藥。還有地主惡霸和民團武裝,打著看家護院的旗號,購買擁有武器,一旦跟暴動隊伍對抗,都是不可忽視的力量。為了爭取這些地方武裝,石文卓派人去做動員工作,儘可能將他們拉向革命隊伍。
代莊村大地主耿鑒三擁有一支民團隊伍,任命耿錫勇為隊長。石文卓和共產黨員陸文正一起,直接找農民出身的耿錫勇拉家常,對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暗中幫助農民協會。
一天夜晚,石文卓、朱光明、陸文正帶領幾名赤衛隊員,喬裝改扮為政府人員,拿著偽造的縣長楊序一親筆手諭,赴代莊找耿鑒三借槍剿匪。耿鑒三信以為真,將民團的槍枝全部交給石文卓,並派耿錫勇送出寨外。
石文卓還委派可靠的共產黨員,深入到縣保安團和政警隊,找谷蘭言和樊雅齋等地方實力派人物,做好統戰工作。他又指派共產黨員吳文治到張市附近的沈家村,找土匪頭子沈建功曉以大義,把這支武裝拉進暴動隊伍。
此外,石文卓派共產黨員仝克讓先行趕赴襄縣,聯絡當地共產黨組織,部署農民暴動隊伍進山打游擊事宜。
萬事俱備,只待一聲令下,中國工農紅軍第十七軍的大旗漫捲西風,將插遍豫中大地,給國民黨反動派沉重一擊。
四
然而,百密一疏。
豫中特委領導的中原三縣農民暴動,因牽涉發動組織成千上萬人,暴動醞釀時間太長,難免會走漏風聲。
9月9日清晨,大霧瀰漫,能見度極差。石家長工、共產黨員石圈剛打開大門,就瞅見門口站立3個陌生人,闖進門來聲稱要買石家的牲口。石圈急忙返回院子,通知前院隱蔽的同志,隨後他沖後院呼喊老掌柜迎客,讓石文卓躲避。
石文卓的父親石宏謀走向前院,見來者不善,就沖這夥人說:「俺家的牲口還不夠用哩,不賣。」
那3個人鬼鬼祟祟,眼睛在院子裡亂瞅,發現周圍有人影晃動,慌忙退出大門,隱身在霧色中。
石文卓當即帶人追趕,追至東街口石家柏樹林,野外的霧氣更濃,3個形跡可疑的人趁機鑽進了柏樹林。赤衛隊員沖樹林裡打兩槍,不見動靜,被石文卓揮手叫回去。
事後得知,這3個人正是縣政警隊派去的便衣,領頭者就是魯憲章。
特殊時期,石文卓敏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立即通知分散黨員集中,召開緊急會議商量對策。大家一致認為,開弓沒有回頭箭,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提前組織農民暴動,把隊伍拉起來,跟國民黨反動派大幹一場。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深夜,借著夜色掩護,張市鎮周圍16個村莊的赤衛隊員帶著150多支槍,從四面八方彙集到石家祠堂。石文卓站在隊伍面前,慷慨激昂作戰前動員。他高聲喊道:「父老兄弟們,我們當牛做馬多少年,今天就要抬頭了!咱們窮人要想活下去,必須拿起槍桿子,奪回政權,自己當家做主人。」
緊接著,石文卓向暴動隊伍宣布了行動路線:先攻打張市偽區部,然後揮師西進,占領尉氏縣城。
一聲令下,暴動隊伍在石文卓、朱光明的帶領下,手握鋼槍和大刀、梭鏢、鍘刀等,如滾滾洪流沖向附近的張市鎮國民黨區部,順利占領了區部。
暴動隊伍乘勝前進,包圍了盤踞在東門的區保安中隊。該中隊隊長趙德運集合隊員企圖反抗,石文卓挺身而出,沖保安隊員們大聲高呼:「兄弟們,要開槍就照我打吧!」
趙德運眼看被暴動隊伍圍得水泄不通,不敢輕舉妄動,就下令隊員倒戈,臨時加入農民起義。
此時,暴動隊伍趁機奪取了商會和商號擁有的槍枝,將隊員武裝起來500多人,沿街張貼布告,散發傳單,大造革命聲勢。
朱光明原本是張市鎮附近大莊村的農民,深知本村大地主王昌和倚仗權勢、作惡多端,屬於首惡必懲者。於是,他和石文卓交換意見,帶領隊伍順路拐個彎,直撲鎮西南兩公里的大莊村。王昌和仗著自家深宅大院,擁有看家護院的槍枝,企圖負隅頑抗,被朱光明開槍擊斃。暴動隊伍湧進王家大院,打開糧倉,迅速將麥子救濟窮人。
黎明前的夜色更濃,潮濕的霧氣籠罩著大地,突然風雨大作,道路和曠野水汪一片,將暴動隊伍衝散了。
這支剛剛拉起來的革命隊伍,因隊員成分複雜,又缺乏嚴格的軍事訓練,在遭遇困難時刻,那些思想不堅定者紛紛開小差脫離革命隊伍。
首先倒戈的是區保安中隊,趙德運率部逃之夭夭。
緊接著,沈建功的武裝也作鳥獸散。
最後,竟然連大莊村窮人會會長王祥生帶領的隊伍也不知去向。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暴動行動委員會臨時召開會議,石文卓心情沉重地說:「情況突變,形勢不明,道路泥濘,良機已失。由於今晚行動力量已經暴露,每個同志從思想上要做好更艱苦的鬥爭乃至犧牲的準備。為了保存力量,天亮以前,必須化整為零,就地隱蔽,等待時機……」
黎明時分,河南省保安團和尉氏縣保安大隊聞風而動,大批軍警雲集張市鎮,包圍了石潭村。中共地下黨安插在縣保安團的人員劉漢章,於混亂中提前開槍報警,讓石文卓和朱光明從後院越牆脫險。
10月10日黎明,石文卓前往許昌向特委彙報工作途中不幸被捕,被押往開封軍法處。軍法官審問他:「尉氏暴動有多少人參加?領導人是誰?只要你老實說出來,給你官做。」
石文卓凜然回答道:「頭可斷,志不可屈!」
獄警對石文卓施以各種酷刑,將他打得遍體鱗傷,企圖逼迫他供出共產黨的機密,始終沒能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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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12月5日,國民黨當局對石文卓和朱光明下了毒手,將兩人用繩索捆綁在門板上,抬上卡車遊街示眾。刑車經過開封黎明中學門前,石文卓沖圍觀的人群慷慨陳詞,將刑車變成戰鬥的宣傳車,嚇得軍警慌忙結束遊行,直奔西門而去。
在西門外的刑場上,石文卓高昂頭顱喊道:「為革命、為人民而死,決不跪下挨槍!」劊子手沖他連踢幾腳,他倔強地站立著,慷慨就義,表現出一個共產黨人寧死不屈的堅強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