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哥沒飄,全村人飄了

2020-04-21     亳州身邊事

那天,一個醉漢來到朱之文家門口,如往常一樣,門前已經聚集了很多等待直播大衣哥換取流量的人。

見到朱之文閉門不出,這些自稱「粉絲」的人,踹開了大門。



家門洞開,現場一片鬨笑。

一個被「粉絲」裹挾和消費的人,從他的微博中,哥能感受到他的委屈。


後來踹門者被公安機關治安拘留,朱之文有了難得的硬氣。



如果要找一個老實人受欺負的典型,非大衣哥朱之文莫屬。

在哥看來,他是娛樂圈非常另類的存在。

長相不帥造型不酷,平日裡都是糙漢子的形象。


其貌不揚卻擋不住他技驚四座。

2011年,山東電視台的《我是大明星》,朱之文一首《滾滾長江東逝水》聽得評委拍案驚奇。



從此,大家記住了這位一身軍大衣的莊稼漢。

成名于山東,走向央視《星光大道》成為總冠軍,最終登上春晚舞台。

一位山東的朋友說,朱之文在齊魯大地是什麼地位呢?他可能不是年輕人的追星對象,卻在爸媽那一輩獨受偏愛,為人樸實唱歌又好,能見他一面,爸媽都要跟子女迷之嘚瑟半天。

他成了明星。

可中年翻身的故事,並不見得能被朋友親戚和鄉親接受。

同樣來自社會底層,憑什麼你就可以發跡?


在親朋村民眼中,朱之文=冤大頭+搖錢樹,他成了被吸血的對象。

知道自己的收入比鄉親們高很多,朱之文做過很多事情,可他報世人以溫柔,卻被世人暴擊。

朱之文的第一筆演出收入,就用在了給村裡置辦體育器材上,他覺著城裡人能用的,村裡人也該用上。

可沒多久,就被村民燒壞了。


他出錢為村子修了一條路,起初路旁還有記錄這份功德的石碑。


一天半夜裡,功德碑被人用錘子砸爛,如今放了一個垃圾桶。


村裡需要安裝供水器,本該戶戶均攤,朱之文說,我多承擔一點也沒關係,結果經過村民的一番討價還價,變成他承擔全部費用。


他為村子修路,翻修學校,加裝變壓器,集體的事情都成了他私人該做的事情。

可越做越錯。

你修了路,但是不夠,你還說過要給村子修橋的,做不到就是沽名釣譽。


哥看過他的一部記錄片,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老支書說的,要不是村民捧他,朱之文走不到這一步。


「我們成就了他,就該為村民服務」,真是奇怪的邏輯。

朱之文成名沒飄,鄉里鄉親的人們先飄了。

隔三差五就有人找他借錢,親戚買房買車的錢都向他「借」。


朱之文很少有不借的時候,村民說,他多少都會借點,反正他的錢花不了。

記者問村民:打算還嗎?

村民:他提這幹啥?

人就是奇怪的生物,當圈子裡有人乍富,多數人不能接受一個跟自己同樣種地謀生的人,翻身成為有錢人。

你賺100萬,不拿出50萬分給我們,就是為富不仁。

於是,欠條成為朱之文最不缺的東西。

當朱之文拒絕往外借錢的時候,他就成了罪人。


暴富的人,成了其他人的救命稻草,似乎薅他的羊毛就能改變命運。

而且薅得心安理得。

知道他「樂善好施」,莫名其妙的人都會找上門借錢。

有人求他給錢娶媳婦。

有人要錢去養老。

大家都覺著,你朱之文有錢,就該給大家花。

升米恩,斗米仇。

欺負老實人也不過如此。

韓國電影《寄生蟲》里的故事,同樣適用於朱之文,只不過他是被吸血的人。

成名多年,朱之文說自己一直想過清凈的生活,為此即便有錢了也沒搬進城市,正好給了那些虎視眈眈的吸血者可乘之機。

每天都有大量的人,舉著手機堵在他家門口,拍一段朱之文的視頻就能賺一些流量分成。

一天百八十塊錢,不用幹活也能維持生計。

所以,大家能看到朱之文家的牆頭上站著直播拍視頻的人。

門縫裡冷不丁鑽出一部手機。

他們的飯碗全指望著朱之文。

這時朱之文的生活已經不再屬於他自己,縱然百般不願,依舊被別人裹挾進自己的生活里。

所以哥也就能夠明白,為什麼朱之文關起大門,牆外會傳來各種辱罵。

這應該就是自私到極致的樣子吧。

拍不到他,就沒了飯碗,飯碗不保,留給朱之文的只有恨。雖然他們賺取分成後,不會給朱之文一毛錢。

而朱之文,無論如何不勝其擾,老實人的本性就是很少say no。

他依舊會強撐笑臉,與各路人馬合照。


按照大家的要求乖乖干各種事情,滿足大家的願望。


朱之文一朝成名,不僅鮮花榮譽傍身,面對的還有想像不到的人性惡意。

一個被徹底圍觀的普通人,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騷擾過上正常生活呢?或許要等他徹底過氣吧。

對老實人的壓榨,總要吸干最後一滴血為止。

《七日談:大衣哥朱之文被直播的生活》鳳凰網

《紀錄片編輯室:大衣哥的成名煩惱》上海紀實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afqVnHEBiuFnsJQVFcMn.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