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當時 | 吃過青團,才算不辜負春天

2020-03-23     三聯生活周刊

小小青團,染盡江南旖旎風情。它為春天而生,每一口都是山野之色。春分時節的青團吃過了,那諸多關於春日的雀躍歡愉,也好再繼續。

由春分到清明的這陣子,正是草長鶯飛的時節,春和景明的風光來到最宜人時分。白晝漸長而夜漸短,萬物由內而外地舒展開來,春光有著太多可以寄託的情志和儀式,即便是生活在「鋼筋水泥」中的都市人,也與自然發生著深刻而緊密的聯繫。

熏艾、踏青、備下春菜和青團,才算真正意義上走入了春天。

電影《小森林·夏秋篇》劇照

許多人由這部電影開始嚮往「不時不食」的自然滋味

十三四歲搬到上海居住,初次接觸到江浙人在這段特定春光必食的「青團」。江南一帶大多嗜甜,今朝走俏的腌篤鮮、蛋黃肉鬆餡的青團,老早是沒有的。按照傳統口味,艾草的清氣一定要配合足夠甜潤的餡料,像是紅豆沙、黑洋酥,才是最大程度的糅合互補。

自小便忠於甜口的我,在青團里獨愛紅糖芝麻餡,每逢春分到清明的光景食到它,便回想起少不知事時,跟著大人們掃墓踏青的記憶。

那時的我,對於祭祖禮拜的意義自是全然不懂,或許是被野外那股肆意生長的春氣而吸引,欣欣然就跟著去了。草長鶯飛的郊野,各種叫的上、叫不上名字的時令野菜,承載著春季特有的生髮之氣,從地底冒尖鑽了出來。

母親向來要考考我,香椿、薺菜、蕨菜、苜蓿、艾草……看看能認出幾種。這其中,艾草植株香氣最為濃烈。母親說它妙用極多,不僅能夠入食,還能薰香、止血、散寒,甚至到了夏天,家家戶戶大門上都得掛一把艾草驅毒辟邪。

摘回去交給巧手的外婆,細細搗碎,再緊緊攥去汁水,撇去艾葉的苦。隨後摻上糯米粉,配上菜籽油和紅糖芝麻,搓揉成糰子。作為「打底」的艾草,能夠去除身體因貓冬而積藏的濁氣和倦怠,獨有的草木清氣也豁免了一些餡料的甜膩。蒸著吃,清香四溢;煎著吃,肥而不腴。

這些年雖遠離了家鄉,每逢春分光景,窗外景色葳蕤,鼻尖和嘴裡都不約而同惦記起兒時春日鄉野的自然氣息。時下各種新奇口味的網紅青團層出不窮,區別於艾草,用麥草、馬蘭頭做引的青團也有不少,但心心念念的,仍是記憶里那抹甜糯的滋味。

今年春分有幸得到兩盒朋友寄來的艾草青團,一如早年自家做的時令鮮食,無添加無色素,完全回歸了自然的本味和工藝。

野生的艾草經過石灰水一天一夜的熗制,再經大火熬煮,便脫去了澀味。漂洗後倒出碧綠漿汁,和到剛脫殼的米磨出的米粉里,兩股氣息勢均力敵地揉撞。也只有這般經過天然艾草汁「染色」的米粉糰子,才能在上屜蒸熟之後顏色加深,如遠黛青山般明朗。這是匠心的製作,亦是尊重春天的方式。

吃青團,向來不僅僅是嘴上的事。幼時不懂事,看到外皮鬆軟、碧綠光亮的青團,經常忍不住捏在手裡把玩,軟糯糯的手感,越玩越歡喜。即便而今長大成人,單只要端起一個圓溜溜的「碧綠小胖子」,端得是「珠圓玉潤」四字,心裡亦會油然而生一種熨帖的憐愛感。

區別於市面上那些「碧綠一色」的統一定製款,手工做的鮮艾青團好似自帶紋理的翡翠鐲子,它的「綠」,層次豐富,有深淺明暗。細看,糯米皮里還能找到一絲絲艾草碎葉的蹤跡。

「手工青團製作」

野生艾草柔軟,需用石灰水熗制24小時,再經熬漿

微微加熱後,迫不及待咬上一口,唇齒間的艾葉香一直散至鼻尖,艾草借著糯米和餡料的結合,得以「重生」。待到第二口嘗到餡兒,紅糖小心翼翼地把握著分寸感,細密地浸潤在綿軟的糯米中,繼而噗噗溢出的黑芝麻越嚼越香,纏繞包裹著味蕾。一枚青團,吃出了心底隱藏的甜蜜。

雖使口腹熨帖,但這青糰子為糯米制食,終究不宜貪多,細嚼慢咽,一餐食一兩個就讓人心生滿足。春意也藉由這討喜的青團,在我們的舌尖變得動人,變得含蓄。

新炒的芝麻用艾葉米粉襯出濃香

小小青團,染盡江南旖旎風情。它為春天而生,每一口都是山野之色。奈何江南春色短暫,能夠鮮食青團的辰光只得那十幾天,稍稍耽擱未趕上,便要再等一年。

鮮作的青團,放不了許多辰光;若是買的多,必得一家人分食,才能在最佳賞味期限中獲得滿足

春分一過,春天便大步向前,往初夏邁去。總有人在清明後,才悻悻然緩過神來,不禁對著落花無奈,哀嘆春光易逝。人們常說「生活需要儀式感」,其實春天本身,向來以最樸素的方式「擁抱」我們。今年的青團吃過了,那諸多關於春日的雀躍歡愉,也好再繼續。

編輯/版式設計:sissi 作者:仲小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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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青團」

野生艾草熬制 新鮮糯米磨粉 紅糖芝麻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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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RZJ6BXEBiuFnsJQVu5OH.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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