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偶然》
02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
那一聲珍重里有蜜甜的憂愁——沙揚娜拉。
——《沙揚娜拉——贈日本世紀女郎》
03
闊的海空的天我不需要
我也不想放一隻巨大的紙鷂
上天去捉弄四面八方的風
我只要一分鐘
我只要一點光
我只要一條縫
像一個小孩子爬伏在一間暗屋的窗前
望著西天邊不死的一條縫
一點光,一分鐘
——《闊的海》
04
我不僅要你最柔軟的柔情,
蕉衣似的永遠裹著我的心;
我要你的愛有純鋼似的強,
在這流動的生里起造一座牆;
任憑秋風吹盡滿園的黃葉,
任憑白蟻蛀爛千年的畫壁;
就使有一天霹靂翻了宇宙,——
也震不翻你我「愛牆」內的自由!
——《起造一座牆》
05
難得,夜這般清靜,
難得,爐火這般的溫,
更是難得,無言的相對,
一雙寂寞的靈魂!
——《難得》
06
我有一個戀愛──
我愛天上的明星;
我愛它們的晶瑩:
人間沒有這異樣的神明。
——《我有一個戀愛》
07
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
得之,我幸;
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致梁啟超》
08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輕波里依洄。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她的溫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09
我是個平常的人,
我不能盼望在人海里
值得你一轉眼的注意。
你是天風:每一個浪花
一定得感到你的力量,
從它的心裡激出變化,
每一根小草也一定得
在你的蹤跡下低頭,在
綠的顫動中表示驚異;
——《愛的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