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壞啦」
有生之年 狹路相逢
終不能倖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 情動以後
長不過一天
留不住 算不出 流年
——王菲《流年》
五年前的薇薇還是短髮。她抱著吉他在大街上唱歌，琴盒裡有路人拋下的零錢，最小的五毛，最大的一百。有時候賺的多了，她會給我買冰激凌，無論春夏秋冬。
我在酒吧里做學徒，給調酒師打下手，每天要忙到深夜。薇薇收工之後，都會坐在酒吧門口等著我。我下班了後，兩個人一起手牽手回到狹小的出租屋。
日子過得很苦，但薇薇一直很開心。
她和家裡人鬧翻，心甘情願跟著我過苦日子。她的家境很好，如果不是因為我，她可能已經開始讀音樂學院，過上舒適的生活。
我問她，跟我在一起會不會後悔。她說不會，只要跟我在一起就會很幸福。她的表情很認真，但是每當這個時候，我會有負罪感。
每個月兩個人的錢僅僅能支撐基本的生活需求，以前薇薇有很多愛好，但是現在她沒有錢支撐自己的愛好。
我很努力地工作，心裡還是會隱隱不安。
薇薇的媽媽私下找過我很多次。她是一個優雅的中年女人，面對我的時候，她泣不成聲，請求我放過薇薇。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我們的相愛，在她的眼裡不過是年輕氣盛，她一直堅信薇薇很快就會厭倦，很快就會離開我。
生活與工作的壓力讓我的脾氣變得很壞，我和薇薇開始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頻繁吵架，有的時候會冷戰好多天。
我在工作的酒吧新來了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女孩，雲。雲她活潑開朗，善解人意，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會覺得沒有壓力，很放鬆。
有時候，其他人會開玩笑，說我們特別般配。每到這個時候雲會很害羞地看著我，我知道她有點喜歡我。
漸漸的，我和薇薇越走越遠，和雲越走越近。
薇薇覺察到了雲的存在，她很生氣，讓我和雲不要太過於親密。而我則很不耐煩，說這是我的自由。
薇薇說，如果你想要自由，那我們乾脆分手好了。
我生氣地說，好啊，這樣你就可以繼續過自己的大小姐生活了，不是嗎？和我這個窮小子在一起根本就不會有未來的！
等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已經晚了。薇薇收拾行李離開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後來我輾轉得知，薇薇念了我們這裡最好的音樂學院，交了新的男朋友。而我也成了小名氣的調酒師，生活變得越來越好。
我沒有和雲在一起，因為在我心裡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薇薇。
可是那時我太年少，不懂得怎麼珍惜那個肯陪我過苦日子的姑娘。等到那個姑娘離開，才發現她原來是那麼珍貴。匆匆流年裡，她成了我心中永遠無法釋懷的執念。
總是在事情無可挽回之後才追悔莫及，總是在離別之後才懂得那個人的珍貴。
但是時間很殘酷，歲月很無情。當初沒有好好說再見，沒想到從此之後再也沒有重逢的機會。
【完】
作者丨噴水鴨
圖片來源丨網絡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