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別姬》:真正懂程蝶衣的不是段小樓,而是那袁四爺

2019-05-30     哈哈灰貓撩電影

我是哈哈醬,今天給大家推薦的是中國電影史上最經典的作品之一——《霸王別姬》,由陳凱歌執導,李碧華、蘆葦編劇,張國榮、鞏俐、張豐毅、葛優主演,本文介紹的是葛優飾演的袁四爺。

和程蝶衣緊密相關的兩個男人,一個是程蝶衣深愛的段小樓,一個是程蝶衣無法拒絕的袁四爺,他是一代梨園霸主,愛京戲,更懂京戲,對戲曲藝術更是毫不吝嗇,一擲千金也在所不惜。

如果說張國榮飾演的程蝶衣是令人心髓俱碎的柔,那麼袁四爺便是捧著、護著這一份柔的人,可笑蝶衣愛了一輩子的段小樓,不是真霸王,也不懂他,而真正懂他的人其實是那袁四爺。

於戲來說,程蝶衣對藝術的堅持足以用不瘋魔不成活來形容,而袁四爺也視戲為一生所求,他會在後台如數家珍地敘述霸王別姬劇目的來歷,他會執著於霸王出場該走五步還是七步,就好像蝶衣唱那一出貴妃醉酒時,無論中途燈光熄滅,還是台下混亂一片,都打斷不了他的表演,他在一片黑暗中孤獨的舞著,沒有人在意舞台上的他,唯有袁四爺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袁四爺那眼神是那樣的柔和和專注,我想,袁四爺對於蝶衣,欣賞的成分遠多於情,當他在黑暗中孤獨地為他鼓掌,那一刻,仿佛世界上只剩他們兩人,他們的靈魂是相通的,他們的關係也是純粹的,於浮躁的世上,一個是為京劇而生的虞姬,一個是為京劇而死的霸王相遇了, 和蝶衣一樣,他是活在戲裡的。

只是,對蝶衣來說,袁四爺永遠是個外人,他和段小樓唱了半輩子的霸王別姬,也願一輩子與他唱下去,可他和袁四爺的霸王別姬僅僅唱了一出,那是段小樓與菊仙訂婚的夜晚,他傷心欲絕,無處可逃,才到了他的袁府,為了段小樓多年前鍾情的古劍才願留下。

當蝶衣唱至「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袁四爺第一反應便是說「別動,那是真傢伙」,他始終是懂他的,知道在蝶衣個人世界裡,理想與現實、舞台與人生、男與女、真與幻、生與死的界限,統統被融合了,若非他懂他,蝶衣的死可能就在那夜 —— 假霸王有了他的虞姬,那麼他這個不被愛的虞姬也就不復存在。令人唏噓的是,二十多年後,同樣是這一幕,蝶衣愛著的「霸王」段小樓卻沒有及時察覺,好阻止他。

對於段小樓來說,程蝶衣不過是個人戲不分的痴者,但對於袁四爺來說,程蝶衣就是虞姬轉世再現,為戲而痴的他卻非是一個戲子,他是京戲的化境,是藝術完美的象徵,當蝶衣被判通敵罪被送上法庭時,唯有袁四爺在證人席上據理力爭,他怒人侮辱蝶衣,更怒世人將蝶衣所唱《牡丹亭.遊園驚夢》視為淫詞艷曲,那一句「稍有國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那是國粹,到底是誰在褻瀆國家的尊嚴」,跟蝶衣那句「青木如果沒死,京劇就傳到日本去了」完全是異曲同工,不論蝶衣答不答應,承不承認,他與四爺都已經是一對孤獨的紅塵知己。

可悲的是,痴愛戲劇一生的四爺,始終與舞台無緣,他被人們擁著走下台,最後也沒能走出他引以為傲的七步,那種侮辱,比死更可怕,世人皆說他是反角,但他那不被虞姬愛著的真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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