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講述的金智英,平凡的不能在平凡,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就像你我身邊的一個普通女孩。
她卻因一本名為《八二年生的金智英》的小說,一夜之間成為韓國的「網紅」。
據說這個普通女孩的成長經歷,讓很多韓國人,從她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甚至在整個韓國引發了一場大討論:「如此努力的生長過的人,可最後,自己的夢想實現了嗎?」
生於1982年的金智英,爸爸是一個公務員,媽媽是一個家庭主婦。她有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弟弟,平時,年邁的奶奶和他們一起生活。
一大家人擠在50多平方米的房子裡,雖然生活比較拮据,但還不至於餓肚子。
當時大多數韓國家庭,也都和金智英家的經濟條件差不多。表面上看起來,金智英的家庭,和別的韓國家庭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差別。
但有一些差別,是在生活的點點滴滴中,開始被她感受到的。
那時她還很小,還不知道這種差別,究竟是什麼?
02
小的時候,金智英家裡並沒有什麼零食。
金智英覺得弟弟的沖泡奶粉,簡直就是天下第一美味。有時她會忍不住的去吃一勺,讓奶粉在口中慢慢的化掉。
媽媽正巧看到金智英,想吃弟弟的奶粉,總會笑眯眯的讓她張開嘴,滿滿的喂上一勺給她。
當時也不過才6、7歲的金智英,品嘗弟弟奶粉的時候,本來應該是她童年最美好的記憶了。
那時的中國也差不多。
記得很多80後的童年記憶里,都有把白糖在嘴中慢慢凝化,緩緩感受那種甜蜜滑向喉嚨、進入肚子的美好感覺。
但是有一天,奶奶看到金智英吃弟弟奶粉時,就狠狠的打了她的背。挨打的那一瞬間,金智英措手不及,奶粉從鼻孔和嘴巴里噴出來了,難受極了。
原來,在奶奶的眼中,這是孫子的口糧,孫女輪不上吃,根本就不應該來惦記弟弟的口糧,更不要說品嘗了。
後來,金智英才知道,她姐姐也是在一次偷吃弟弟奶粉的時候,被奶奶發現及時教訓之後,才徹底放棄了對美食的嚮往。
這個只比她大兩歲的姐姐,很有志氣的對妹妹金智英說:「就算奶粉再好吃,我也不稀罕,我絕對再不吃那東西了。」
不滿10歲的小女孩,就是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著自己強烈的自尊。
03
金智英上小學的時候,成績頗為出眾。
可她卻遭遇了鄰座男同學的惡整,長大後,她才知道這種行為叫做「校園欺凌」。
可小時候的她,除了向姐姐和母親哭訴外,別無他法。
姐姐安慰她說:「男生都這麼幼稚」,母親則認為不過是同學開的玩笑。
金智英覺得沒人能夠理解她的感受,便不再向人傾訴。
也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學會了「隱忍」二字。
那個男生,一有機會就來找她的麻煩。有時是來撞她,有時是借了她的文具不還,甚至還把她的書包藏起來。
還有一次,居然把她「室內鞋」扔在教室外,以致於被老師憤怒的批評。
老師大聲質問金智英:「為什麼把鞋扔在外面?」
金智英沉默不語,只是默默承受著老師的指責。
班上一位女同學實在看不過眼了,勇敢站起來,告訴老師,是那位男生的所作所為。
可老師也只是輕描淡寫的對金智英說:「這樣啊,那你坐下吧。」
課下,老師單獨安慰金智英的時候說,竟然說:「是那個男孩子喜歡你,才會是這樣。」
喜歡是這樣的嗎?
那個時候金智英就覺得,如果這樣就是被男孩子喜歡,真的是很可怕。
她鼓起勇氣,再三央求老師給自己調換一個座位,想盡辦法遠離那位男同學。
老師答應了她的請求,這段被欺凌的歷史才算是畫上句號。
04
金智英讀高中了,沒想到,在一個補習機構里又被一個男生盯上了。
他尾隨金智英,上了公交車,一直創造單獨跟金智英在一起的時機,還動手動腳、拉拉扯扯的。
可金智英根本就不認識他。
他對金智英說:「每次在補習機構,都是你給我,傳作業過來。」
金智英這才知道,這個男生是補習機構的同學。
補習機構的位置比較偏僻,看著這個男生一路跟著自己,金智英嚇得給爸爸發信息求救,請爸爸來車站接她。
車停了,可人煙稀少的公交車站,金智英沒有看見爸爸。
那個男生緊跟著金智英,還拉拉扯扯,金智英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幸好,這時公交車上有一個大姐姐跟著下來,她在車上時,就發現高中生金智英遇到了麻煩。
於是假裝給金智英,拿忘了的圍巾,陪在金智英身邊,那個男生這才很不情願的走了。
就在這時,爸爸趕到了。
那個大姐姐,簡單的跟爸爸溝通後就離開了。金智英真是一個幸運的人。關鍵的時候,總能遇到幫忙的女生。
可金智英沒想到的是,爸爸竟然怪她,發生這樣的事情,主要是她穿的裙子太短,以後著裝要更檢點一些。
金智英實在沒搞懂,為什麼這件事會是她的錯?
05
後來金智英上了大學。
她在大學畢業前,交到了自己的男朋友。
照理說,一切都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在找工作的時候,金智英明顯發現同時畢業的男生薪酬,比她們女生高很多。
哪怕是同樣的專業,同樣的年齡,男性在職場上獲得的機會和薪酬標準,都和自己是不一樣的。
金智英曾在面試中,被主管問到:「如果在公司,遇到性騷擾該怎麼處理的問題?」
三個接受面試的女生,對這個問題的回答,都不一樣,但都有著一份無奈在裡面。
一個說自己假裝沒發生,平靜地離開。金智英說自己會想個辦法趕緊逃掉。另一個女孩的回答看起來很官方:
「我會先思考一下,是不是自己的著裝不夠嚴謹,才會招來這樣的事?」
但這個看似官方的回答,也並沒有為那個女孩子贏得這份工作。
三個女生都在這場面試中被淘汰了,錄用了一個男生。
經過多次面試後,金智英終於找到工作了。她比男友早工作一年。
可隨著男友工作,金智英就發現,男友的工資,真的比自己高很多。
06
見了雙方家長,兩個人結婚了。
沒想到結婚不到兩年,丈夫家中的親戚,就對金智英還沒有懷孕一事,指指點點。
這時,丈夫也建議金智英,還是早點要孩子。趁著年輕精力好,生完孩子後,還能早點兒再恢復職場。
金智英還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孩子就意外提前到來。
當金智英挺著大肚子去公司上班,竟被男同事們羨慕,說這樣就可以早上晚到30分鐘。
但是他們沒有人提,因為晚到的這30分鐘,每天金智英下班,也相應晚30分鐘。
金智英生了女兒後,婆家的反應比較冷淡。婆婆雖然大度的說:「沒關係」,但在金智英眼中看來,感覺很有關係。
請保姆照顧孩子的費用又太高,加之先生的收入,供養一個家庭也沒問題,金智英很快就成了全職媽媽,在家專門照顧孩子。
每天操勞大量的家務,金智英的手關節發炎了。到醫院去看醫生時,醫生的那種輕描淡寫,讓金智英很難過。
「哎,現在有洗衣機,吸塵器,也不知道為什麼女人們還覺得那麼辛苦,毛病也多。我們以前可都是手洗,自己掃地呢!」
聽著這位老醫生漫不經心的說的話,金智英從內心感受到,一種不被認可的悲傷。
「不論哪個領域,技術都日新月異,儘量減少使用勞力,而唯有家務始終得不到大家認同。」
自從成為全職主婦,金智英最深刻的體悟是:人們對「持家」的這種雙重定義。
很快丈夫就發現了金智英的不對勁。
她突然會像靈魂附體一樣,就開始表演自己身邊一個女人的故事。
有一些是已經逝去的人,而有一些,是姐姐或媽媽的親人。每次那個時刻,看起來完全就不是金智英本人了。
在丈夫的勸說下,金智英開始接受了心理治療,現在的金智英正在抵抗產後抑鬱症。
把她的故事寫成小說的這位作者,就是文中金智英的心理醫生。
可金智英一直到小說結束,都沒有發生命運改變的現實。
還在繼續接受著心理治療。
07
生活中,有多少像金智英這樣的女性呢?
為什麼她們從來都是那麼努力的去生活,可是生活並沒有對她們,有特別的回報?
金智英從小就是一個乖女兒,從小就學會了壓抑自己的情感,獨自承受了太多壓力,才會導致在生育後集中爆發這樣的負面情緒?
可是造就金智英今天生活現狀的人,難道讓她受傷的人,不都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嗎?
這些人都曾是一個女孩成長道路上最信任的人,包括學校里的師長。
為什麼這個叫做金智英的普通女孩的故事,普通女性的故事,能在全韓國引起轟動和熱議。
太多的女性,流著淚看這個故事,他們從這個女孩身上看見了自己,看見了身邊的姐妹。
一個女性,要想獲得跟男性同樣的職業成就,付出起碼要比男性多幾倍。
這樣的不公平究竟是誰造成的?
這已經是2017年的韓國,女性卻依然有著職場上看不見的天花板,有著限制發展的各種障礙。
很多對於女性的看不見的不公,需要時間過去後,才會被看見。
2019年,這本書被譯成中文,引進中國。
很多讀者看了以後,深深感慨:
「一個女孩要經歷多少看不見的坎坷,才能跌跌撞撞長大成人。」
女人真的太難了。
@作者妮妮:
曾任記者多年,親子教育與自我成長的終身學習者。
13歲帥哥的少女心辣媽,有深度的話癆達人,真誠幽默的非著名閱讀推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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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圖片來自《82年生的金智英》劇照,感謝原圖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