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果菊的端午

2024-06-10     驪歌聲聲慢

端午時節,我又回到了出生地麒麟畈。告別現代化生活,反芻鄉村的原始狀態。譬如在菜園裡鋤草、挖地、種菜,到小溪里淘米、洗衣或捕魚。自來水也是來自桃樹坳的山泉水,通過高程落差引流到各家各戶。管道是隱蔽的,自然少了水筧的風情。

母親院子前面,有個廢棄的徐家舊屋場。房屋坍塌了,日久生雜草,高低參差,譬如白花朵朵的一年蓬、黃燦燦的金雞菊、已然不叫茵陳的蒿草以及鬱鬱蔥蔥的蓖麻……它們都是我熟悉的。

俗話說,三月茵陳四月蒿,五月砍了當柴燒。端午時節的茵陳,即便是杪尖,也難以食用了。我隨手掐了嫩苗,放在拇指與食指之間輕輕搓揉,頓時聞到一股藥香,有點類似於石菖蒲,只是藥香味兒各有奇妙。

意想不到的是,草叢裡掩藏了許多被人採摘過的翅果菊。採摘過的翅果菊,又生出了更多的嫩苗。我回家取來剪刀和籃子。咔嚓——咔嚓——咔嚓……不一會兒,就采了許多。路邊正好有山泉自來水,就近洗濯一番,然後回到廚房淖了一下水。「要吃,你吃——反正我不吃的。」母親不屑一顧。她認為端午時節,麒麟畈沒什麼野菜的,能吃的都已經老了,譬如翅果菊。

誠然,端午時節的野菜確實不及春三月。那會兒返鄉過清明的人,哪個不在田間地頭采點馬蘭頭、蘆蒿、水芹、茵陳、野薇、小蒜等。特別是茵陳粑和小蒜炒雞蛋,真的是鄉村美味中的極品。不同的野味,滿足了不同味蕾的好奇。

翅果菊,許多地方叫「八卦菜」——俯看時,確然一張八卦圖。麒麟畈人叫苦馬。不知道為什麼叫苦馬——它長得像馬?那真是風馬牛不相及的。

被母親叫苦馬的有兩種,一種叫花苦馬,就是我採摘的那種,葉片上有許多蝴蝶斑;還有一種葉片光滑滑的、粉白粉白的,叫白苦馬,實乃苦蕒菜。翅果菊和苦蕒菜都是萵苣屬植物,都可以叫野萵苣。

「怎麼這麼香啊?」母親還是禁不住好奇,踅到逼仄的廚房,探著腦袋,吸著鼻子……她就是一個永遠充滿好奇的鄉村老太太。但凡遇到什麼新物種,她都要嘗試一下,然後向別人推介,樂此不疲。到吃飯時,她又情不自禁地將筷子伸向了翅果菊……

(《翅果菊的端午》文字來源於陽日報

編輯:湯欣健

編審:舒 銳

簽發:肖 嬿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5e434d28d3b8dbc75269a1189b2f342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