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中國書畫家們想出名都瘋了

2019-07-23     清風畫院

縱觀當代書畫家形形色色的求名現狀,真是人生荒誕感的體驗。

這個書畫世界是荒誕的,一是煞費苦心地做一件毫無意義的事,二是用娛樂的輕薄去解構嚴肅的藝術。

古人是「頭未梳成不許看」,現在書畫家則是草昆粗衣、蓬頭垢面、招搖過市。

―筆者

我們要尊重藝術,不要以為主席、副主席的作品水平就是最高的了,職務只是一個符號。

―金伯興

一大早,我收到重彩藝術家王合多發來的信息:今天早上五點多就收到有人邀請我去聯合國參加聯展,被我婉言拒絕。我的畫在97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負責人在吉隆坡我的個展上收藏了一幅,至今我都認為沒有任何意義。中國現在書畫人的玩法是拿官員和政府說事,現在又拿美國時代廣場和聯合國忽悠。我在國外辦過18個個展,沒有什麼可炫耀的,沒有認為自己走向世界,走向國際。現在書畫家們想出名都瘋了,什麼走進天安門城樓,走進人民大會堂,走進中南海,走進美國時代廣場,走進羅浮宮,走進太空,走進維也納金色大廳,走進聯合國。太江湖了!!!

「現在書畫家們想出名都瘋了」的一席話,讓我回放了近幾年甚囂塵上的書畫亂象,書畫界真像瘋人院,書畫展事,「轟轟烈烈」、『「熱鬧非凡」、「花樣翻新」、「層出不窮」。爭名者於朝終為利,逐利者求名用於市。

一、求「名」,行賄也算是一種商業投資

藝術市場固然有高人能看懂書畫,但越來越多高人看不懂市場,大眾的藝術消費與收藏卻要靠名氣來判斷作品的藝術價值,而這個名氣掌控在權力與資本的兩隻手上,體制內的人群結盟,控制美院、畫院、美協、美術館等機構,將一些二三流藝術家說成是一流藝術家,資本也可以購買資源、操縱市場、控制藝展、綁架媒體,讓書畫家迅速出名,然後暴露出資本的本性向所有人賺取最大的利潤。

於是掌控資源的權力就成了「出名」的跳板,據近期《檢查日報》披露:中國美術家協會展覽部主任杜軍收人錢財,替人作畫,幫人獲獎。報道說,多次為杜軍介紹畫作買家的王某找到杜軍,表示他的朋友於某想參加中國美協的畫展,請杜軍關照一下,杜軍當即答應了。但看了於某的畫後,杜軍覺得於某的作品水平不行,即使參加中國美協主辦的展覽,也不可能獲獎。王某並不死心,請杜軍一定幫幫忙,解決於某作品獲獎的問題,並答應事後重謝。

於是,杜軍想了一招——親自代筆,畫了兩幅作品,署上於某名字,還利用審查制度的漏洞,幫助於某順利在中國美協主辦的展覽上獲獎,並成功當選中國美協會員。事後,杜軍如願以償地收到了王某給予的10萬元感謝費。

於某為什麼要參展、要獲獎、要當中國美協會員?表面上是求名,其實是為了自己撈利,能讓自己的爛畫賣出好價,如此看來,行賄也算是一種商業投資。

二、求名,一個炒字把良心炒糊

把一個人吹上天,吹捧者不承擔道德風險,現在,弄虛作假已成常態,大家戴上面具出席假面舞會,人們不再因為偽飾而感到道德的內疚,炒知名度、炒名氣、說假話其實是文化商人、書畫經紀人為書畫家設計的藝術深坑。

當今,酒好也怕巷子深,書畫家也要靠書畫作品養活自己,書畫買賣不丟人,適度炒作,這也無可非議。

文化商人在市場經濟環境中,追求價值最大化,為一個「利」字,什麼都可以炒,炒出來的最大化價值絕對不是作品的高度,而是撈錢的額度和速度。很多書畫人都被炒糊,也該降降溫了。

求名,其實是那些無良的藝術商人、藝術市場投機機構為書畫家設計的一個圈套,他們利用了人們這種心理,才搞出這樣的五花八門的醜聞。進入不了國家權威的學術組織,他們就在海外地區設立野雞學院、國際協會、世界級空殼書畫院,高價辦證、憑空頒獎。

這些藝術炒作集團低價收購書畫家作品,然後用一系列商業炒作,然後再在拍賣會上的「天價做局」。以前是「無君子不養藝人」,現在是藝人幫商人盡騙君子,《東方早報》曾經揭露一個藝術炒作集團用三年前才賣10萬元不到的一張畫,在拍賣會上的「天價做局」賣到2000萬元。真不知道,當代藝術的拍賣天價到底是一個真實的成交,還是一場騙局?

三、求名,不恥下跪、亂象叢生

作家王朔玩的就是心跳,一句我是流氓我怕誰,用自毀長城的方式,構建自己的「王」宮,用特立獨行的自我營銷,把自已經營到中國作家富豪榜,用他的話來說:「世上偽君子那麼多,我演個流氓怎麼了?」這句話又恰好印證了他的另一句話:「內心強大到混蛋比什麼都重要。」

有的中國書畫家就把王朔現象作為經典案例,用醜化中國畫和中國書法方式,把藝術弄成雜耍,盲寫、射書以圖吸引眼球、快速出名,期望用筆當市場的抓手,狂撈社會財富。

自己想出名就借船出海,跪拜名人之下,躋身名人圈子。著名書法家金伯興曾在多篇文章中多次鞭笞書法亂象,他說,請名人寫評論文章,有名人的效應,借名人之影響,自有一道光環。但仔細想想,有的名人出於情面的無奈,不是有感而發,而是東拼西湊應付了事;還有的面對私情違背藝術良知,盲目吹捧,誤導他人。所以,這類的評論文章沒有多少參考價值和實際意義。

在當下商品社會裡,藝術品進入了市場,中國書法這塊陣地成了最能見效的名利場。不管懂不懂書法,字寫得好不好,只要你拿起毛筆寫字,要個書法官,就是名家了,有的甚至當起了大展評委,掌握起生殺大權,書法被人「玷污」了。

四、求名,現代人越來越不靠譜

是生存法則變了,還是現代人越來越不靠譜了?中國五千年建立的道德體系已經斷崖式滑坡。

以前求名,是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現在十八般兵器全上陣,刀、槍、劍、戟、斧、眼花繚亂,只為博取虛名。

古人求名,求的是功名,「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講的是氣節,維護的士大夫的顏面。現代人求名,求的「名」背後的利益,如果名背後沒有利益可言,估計當今真沒人去求,尤其是藝術家誰都不想當文森特·梵谷,都想做現實版的巴勃羅·畢卡索。誰管畫里裝的是淚還是血。

古人求名很虛,但是古人求的是彪炳青史,流芳百世。

現代人求名很實,求的就是名背後的小三顏如玉、豪宅黃金屋、任意揮霍的千鍾粟。

當代書畫家,簡歷越來越長,頭銜越來越多!著名書法家金伯興老師問:「有的人名片上掛了幾十個頭銜,正反兩面印得滿滿的。有這麼多頭銜,能忙得過來嗎?」

有的書畫家都資本綁得嚴嚴實實的,把藝術家名氣直接推到雲端,把展覽辦到故宮裡,昭告天下,這個老師的作品是國寶級的。如果故宮有問題,就捐一個億搞定。資本玩藝術,就這麼瘋狂。

金伯興老師還說:「如今會有不少人拿了國際金獎,全國各種書法大賽金獎,進入《中國書畫名人大典》等等,自認為成了名人;還有不知從哪裡來的,什麼國際終身主席、名譽會長、名譽院長、藝術大師等等許多莫名其妙的頭銜。要知道,這種虛名在有錢能使鬼推磨的今天,只要你想要,你就可以得到。」

五、書畫要值錢,還得看文化的含金量

書畫要值錢,還得看文化的含金量。

當今中國書畫界如此不堪,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遠離了詩書。

不讀詩書,是當代書畫人的現實狀態。

我們這代人是"讀書無用論」的受害者,現在大家都知道讀書有用就是不讀,有錢的書畫人,躺在舒適上,盡享人間盛景,誰願意忍受寒窗之苦;沒錢的書畫人,生活的弦繃得很緊,哪有閒情讀詩書;不缺錢的書畫人,慾望卻很強,"大家好像都很瘋狂地丟了魂一樣地追逐金錢、房子、名車」(金兌庭語),風風火火忙撈錢,生活節奏太快,也無閒暇讀詩書。

詩書是書畫人的根和魂,形再好,沒有魂魄,就沒有生命。失去根,終是一地枯萎。根沒有深度,也不會有參天大樹的葉茂枝盛。腹有詩書氣自華,一個人讀書讀得多了,筆墨就會自帶一股書卷之氣。

不讀書,字畫是站不起來的,現在能掛上牆的無精神內核的作品,最終還是會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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