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想弄個明白
（隨筆）
文/石清華
很多人都知道想明白活著不容易，但遇事總想弄個明白。
白露之後，秋風去、細雨來，或二者攜手而至，幾個回合，便把天地弄得涼爽起來。縱然紅紅的陽光仍舊普照大地，也沒有了盛夏的熱烈。
近幾天，晝有陣陣輕風，為人們送來清涼；晚上濛濛細雨，替大家蓋上被單。人們也和煙花三月一樣，正是「亂穿衣」的時節。走在大街，行人如織；漫步小巷，倩影稀疏；閒逛公園，遊客從容。不論何處，但見短裙短褂薄似蟬翼，長衣長褲有如甲冑。每每回家，打開大門時，有一縷一縷霉氣飄來，這是哪裡來的呢？從四月初入住至今似乎沒有過，縱然有，也許沒這麼明顯。在家耕地種田時，每到春秋時節，堆放的稼禾秸稈，經過較長時間風吹雨淋後，就會散發出這種似輕煙的霉氣，如果有人翻動，霉氣更為濃烈。
可這裡遠離稼禾秸稈，該不是裝修後的甲醛殘留吧。如果是這樣，那得認真對待，否則貽害無窮。按常規說法已經不會有了，裝修一年多後才入住。自入住之日起，每天大開門窗幾小時到十幾小時，兒子安裝的檢測儀器監測也正常，霉氣味從何而來？
於是細心觀察、加倍留意。開門時好像有霉氣緊緊相隨，進屋後各處嗅一嗅。廳室廚房衛生間皆沒有，再開客廳門，有股微微的霉氣襲來，比從外面開門進入時程度輕許多。哦，霉氣是外來的。是我個人的感受嗎？如果是，那麼這台運轉已久的機器就有了故障。現在能夠吃喝玩樂睡，問題也不大。這才去客廳陽台洗衣機旁的水池洗手，卻發現這裡的霉氣比進門時還濃一些，哪裡來的？一連幾日天氣的劇烈變化，這兩個地方都有這股或輕或重的霉氣。
問老婆白雲、兒媳婦，她們與我的感覺相同：霉氣在這兩處。別的人家也是這樣嗎？鄰居群回覆：有的說有、有的說無。霉氣確實存在，卻不知來自方。
一日午睡後去小區的樹下小徑散步，正好有園丁在給花草樹木澆水。霧狀的水珠沖開竹樹下厚厚的殘枝敗葉，那股淡淡的霉氣撲鼻而來，和鄉下稼禾秸稈腐爛後散發的霉氣相同。哦，原來植物莖葉腐爛後都會散發出這種霉氣。嘿，「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不覺偷偷一笑，揮一揮手：原來你也愛上了我，總喜歡跟著回家。
晚上向家人解說了進門時有霉氣的緣由，但兒媳婦追問：各個房間都沒有，洗衣機旁的水池怎麼也有？我不能回答。
又一日午睡後寒風冷雨，只好到地下室一層、二層去轉悠。剛到地下一層，那股霉氣比平時要重，地下室的霉氣時輕時重，可能是正常的。散步到地下二層，霉氣的濃度明顯增加，應該與空氣對流的程度減弱有關吧。一邊轉、一邊看，頭頂腳下，排氣管、通風箱、下水道、流水槽等橫七豎八但排列有序，絲毫不影響人來車往。轉了三十分鐘，有點氣喘頭暈，尤其是流水槽的汩汩濁水，散發的一陣陣霉氣，有令人窒息之感。趕緊往步梯口上行時，霉氣如影隨形，比在空曠處濃烈許多。濃烈的霉氣、沉悶的散步、交錯的管線，已經解答了家中霉氣的來源。
小區地面花草樹木的殘枝敗葉腐爛後隨雨水流入水槽，各家各戶的食物殘渣、各類廢物等進入下水道沉澱、腐爛、發酵。雖然絕大部分殘物被沖走、濁氣溢出，但仍然有多種廢氣匯聚累積，地下室相對比較封閉，而空氣又無孔不入。累積的氣體會千方百計地尋找出路，步梯通道、下水管等就成了理想的出氣口。
一年中的大多數日子裡人們沒有感覺到，不是污濁之氣不存在，而是與溫度、濕度息息相關。在溫度較高、空氣較乾燥的季節，污濁之氣會極快揮發，人們往往感覺不到。在溫度較低時，污濁之氣沉澱於低處，若沒有外力的攪動，則相對比較穩定，人們常常感覺不到。
在春秋兩季中氣溫變化劇烈時，大多數人才會感覺到這種污濁的霉氣。在不同季節都到過地下室或地下其他建築物的人們，無一例外地皆有共同感受：冬暖夏涼。春天氣溫逐漸上升，室外氣溫高於地下氣溫時，秋天氣溫逐漸下降，室外氣溫低於地下氣溫時，當這些變化在短時間來臨，室外和地下的冷熱空氣劇烈置換，所以在一小段時間內，人們感受到了較為明顯的霉氣。
晚上把我觀察到的和想到的告訴家人，得到了他們的認同。兒媳婦明確指示：近期，一般不開客廳門，將洗潔液倒入陽台上洗手池的下水孔里，蓋上蓋子，等十小時後用溫水沖洗下水孔。這樣做後，家裡的霉氣問題解決了。
家裡，一年春秋兩季分別有幾天有點霉氣，本是點小事，卻揪著追問，未免有小題大做之嫌。不過不論何時何地遇見、出現什麼事情，尤其是與己相關的，多問問為什麼，努力弄清前因後果，然後採取應對措施，才會處之泰然。儘管如此，依然有些事情不明白。
（2023年9月20日）
【作者簡介】石清華（男），退休教師。出身卑微，有幸長成，但歲月蹉跎，一事無成，只好勤奮幹事，踏實做人。胸無大志，交遊平民，酸甜苦辣，離合悲歡，滲透於心。然盼其覺醒，努力上進。替己謀福利，為國盡忠誠。暢敘平民事，共享人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