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沒想到」……跨年檔影片《一閃一閃亮星星》（以下簡稱《閃星》）的預售火爆讓業內從業者都感到驚奇。
「張萬森，下雪了」，一句話將記憶拉回2022年的冬天。彼時，同名電視劇以黑馬姿態刷新愛奇藝分帳紀錄，成為愛奇藝首部破億分帳劇。如今，這個IP又為電影市場帶來驚喜。12月5日，預售開啟首日，累計預售票房破7000萬，打破了《唐人街探案3》超6000萬的紀錄；映前24天預售票房破億，也成為映前預售最早破億的影片。
圖片來源：貓眼專業版
截至目前，《閃星》預售票房已經突破1.8億。一部改編自分帳劇的電影，以超出所有人意料的方式拿到了不尋常的成績。與此同時，圍繞此片也產生了一些爭議，票房注水、噱頭炒作等質疑不斷......
下雪場一票難求影院自備噴雪罐
「場子放出去不到半小時就全滿了，我們就又加了幾場。」預售開啟後，濟南新世紀電影城的電話被打個不停，「平均兩三分鐘就有一個電話打進來，諮詢還加不加場，下不下雪。放場子之前，我們一天都接不了幾個電話。」
社交平台上，影院下雪視頻配合「張萬森，下雪了」的經典台詞，讓影片迅速出圈。從貓眼專業版營銷數據看，截至12月8日20:00，抖音累計上榜熱搜話題63個、累計TOP1次數15次、微博電影日榜第一、微信指數榜第一名。
這場「電子飄雪」改變了電影的命運，「一個好創意，價值幾個億」。濟南新世紀電影城經理李言魯就是在網上刷到相關信息後決定加場。「我們開始沒把它當作頭部影片，畢竟跨年檔這樣的影片挺多的。」李言魯在電話中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說。
是否「下雪」，是觀眾最為關注的問題。
據悉，電影版《一閃一閃亮星星》將同時在全國1314家影院組織開場時間為13:14分的「下雪場」。屆時，該場次的觀眾可獲得人工手持雪罐1瓶以及影片限定人物小卡（將根據影廳座位數配發）。
記者查詢售票平台發現，《閃星》已經標註了「下雪場」和「告白場」。「下雪場」的價格略高於普通場，也有部分影院前者價格高出近2倍。隨機查詢不同城市的10餘家影院「下雪場」，均已滿座售罄。記者致電相關影院，對方表示，基本幾個小時就賣空了。
一位海口的影城經理對記者表示：「剛剛出現『下雪場』標識，本來剩餘30多個座位，2分鐘售罄。」
圖片來源：貓眼專業版
李言魯所在的影院並沒有被列入片方的下雪影廳中，他致電片方得到許可後，決定自己購買雪罐，安排同樣的「下雪場」。不過，不能在售票平台標註「下雪場」，只能標註「告白場」。他說，不少觀眾打來電話問詢，聽到會布置下雪才會買票。
記者了解到，也有影院嘗試購買造價較高的噴雪機，但更多的還是選擇價值幾塊錢的噴雪罐，每個噴雪罐可以噴一分鐘左右，多由工作人員操作。
某影院嘗試使用噴雪罐圖片來源：視頻截圖
「一些影院為了招徠顧客主動採購造雪機營造滿場下雪的畫面吸引購票，讓一些觀眾產生了理解偏差。這可能會帶來一些問題，比如退票、投訴、表達不滿等，但是現在很多影院也意識到這點，會提前發公告告知。同時也有很多觀眾會主動聯繫影院詢問細節，從而糾正認知上的偏差，而且距離公映還有很久，這樣的偏差很大程度應該會被慢慢消解。」電影行業觀察者連城易脆告訴記者。
記者致電幾個官方指定的「下雪場」影院，其大多表示，現在離上映還有較長時間，具體計劃還不清楚。同樣的，在較長的預售期中，影院在排期上也不敢貿然無限加場。「畢竟還有很多跨年影片沒發行。」李言魯說。
供小於求的情況下，《閃星》下雪場的電影票開始在二級市場流通，原價89元的電影票有人出價200元。
對此，《一閃一閃亮星星》官方帳號近日發布倡議書表示：「隨著預售開啟，我們注意到，市場出現黃牛趁機故意抬高票價，導致預售票價超高的現象，這一行為嚴重傷害了觀眾的觀影熱情。閃閃為了讓影院可以更好地回饋觀眾，已主動降低最低發行結算價，因此也倡議全國影院，按照市場公允價格定價，用合理定價回饋觀眾。」
根據12月5日發布的《發行通知》，該片數字2D版在一線城市的結算價為35元/人次，非一線城市為30元/人次，和同期其他跨年檔影片《潛行》《年會不能停》相同。
被疑票房注水 《閃星》是否會重蹈《地球最後的夜晚》覆轍？
火熱的同時也帶來了些許爭議。
不少網友認為，該影片涉嫌票房注水，即通過在預售時塑造虛假繁榮，提高排片率，後期再退票。此前，電影《後來的我們》就曾陷入票房注水風波，退票數達38萬張。
燈塔專業版數據顯示，截至目前，《閃星》上映首日退票率為12.5%。「一般退票率在2%—8%是合理區間。」連城易脆表示。
圖片來源：燈塔專業版
記者諮詢了多位影院經理，對方均表示，目前下雪場基本沒有退票。「我們影城陸續退了幾張，但馬上就又賣出去了。」李言魯認為《閃星》和《後來的我們》大批量退票不太一樣。「有幾個打電話來退票的，要麼衝動消費了，要麼是覺得我們不是官方認證的下雪場，不放心。」
連城易脆分析，《閃星》較高退票率的主要原因，一方面是預售太早、標識「下雪場」較晚，導致很多觀眾主動退票去買下雪場；此外，每個觀眾對下雪的理解不同，有些認為造雪機好，有些認為泡泡更好，這也會導致觀眾了解後退票。
根據知情人士透露，退票的票房主要是在「1314場」的時段內波動，雖然不少人退票，但該時段內總票房沒有減少，說明多數人是根據最新的認知重新選擇自己想要的「1314場」。
實際上，這不是跨年檔影片第一次靠「話題」取勝。2018年跨年檔期間，《地球最後的夜晚》（簡稱《夜晚》）借著「一吻跨年」「末日營銷」等噱頭，創造了1.59億的預售票房。但在上映首日後，口碑斷崖式下跌，引發全民吐槽。
《閃星》是否會重蹈覆轍，最終只是一天的狂歡？
連城易脆認為，兩者不太一樣。「《夜晚》是標準的文藝片，『一吻跨年』會導致觀眾認知偏差，而《閃星》是標準的糖水片，下雪場符合受眾群體的需求。其次，《夜晚》是直接靠抖音營銷出圈，而《閃星》則並非（依靠）特定渠道，更依賴下雪場的線下活動出圈。」
對於這次營銷「噱頭」，南康嘉萊影院劉經理對記者表示：「適當的噱頭，只要是有利無弊則支持。但是不能過度，不能偏離了宗旨。」
李言魯認為，最終走向還是要等上映後看口碑和品質，這需要時間的驗證。在他看來，「下雪場」第一次做會存在安全問題等不周全的地方，但是現在的電影是需要一些好營銷把觀眾拉回電影院的。「在其他電影還在搞分線的時候，《閃星》的營銷已經一起和影城分錢了。我們不能因為怕麻煩而不去營銷，這個片子至少讓我們對元旦檔有了信心。」
經過多年發展，跨年檔已經成為除暑期、國慶、春節之外的又一重要檔期。「跨年檔的影響力已經明顯超越了擁有類似放假時間的清明、端午、中秋等檔期。同時，跨年檔也具備情人節的效果，又比214、520和七夕擁有更加明確的假期，特別適合愛情片，未來擁有更大的票房釋放空間。從行業視角來看，跨年檔未來會吸引更多有潛力的愛情片關注，並會注重有出圈效果的營銷策劃。」連城易脆說。
記者|宋美璐編輯 |董興生 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