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止下的城市

2022-05-24     Lens

原標題:靜止下的城市

靜止下的城市

「一夜醒來,按下了暫停鍵,進入靜止狀態......」社交媒體上,這個句式反覆地出現,不同的是發布者的定位。

靜止是一種怎樣的狀態?不同地區的規定雖有不同,但大致便是保持不出門、不聚集,不隨意走動,進行核酸採樣。

人可以靜止,但是對於不同工作性質的人來說,靜止會帶來不一樣的結果。

@xiaocao.s

城市靜止之後,餐館老闆徐睿的經營流水帳單,從超過百萬的流水直接跌至零。

徐睿在上海開了三家雲南菜餐廳,其中一家還在繁華的外灘,他還記得,在2月的春節時,三家餐館都還是一片熱鬧,晚餐高峰期,門店外排隊等位的食客不在少數。

可是,這番光景已經消失一段時間了。對徐睿來說,靜止不是一下子發生的,早在3月初,受到疫情影響,餐廳的客流已經驟減,彼時的上海,已經陸續出現了封閉管理的小區,到了3月30日,上海宣布採取全域靜態管理。

空蕩蕩的新華路。@Felipe Durante

「剛開始的時候,還想應該很快能過去。」經歷過2020年疫情的影響,徐睿本以為自己已做了充分的準備,但沒想到在之後的短短一個月內,所有情況都變得和想像完全不同。

在禁止餐飲堂食之初,徐睿並沒有像其它同行那樣,試圖以外賣業務來「自救」,他直言「外賣收入根本無法補貼門店損失的營業額」。在入不敷出的情況下,他便果斷暫停了兩家門店,選擇徹底停業止損,「有時做外賣不如關了,這樣成本更低。」

坐在路邊的外賣小哥。@Felipe Durante

在尚未復元的上海,徐睿的雲南菜餐廳仍然閉門關店。「每天除了要租金,還要承擔員工的住房飲食費用,」徐睿說,「現在餐飲業的利潤真很低,禁不住這種折騰。」

靜止的不只是餐廳,連徐睿自己也靜止了,他和家人已經封控在家超過一個月。復工的日子一拖再拖,除了「急得嘴上都長泡了」,徐睿坦言自己「什麼都幹不了」。

@nikken_c

除了像上海這種受疫情影響嚴重的大城市,不少地方小城市情況也並不樂觀。如今在北京送外賣的陳昊說起,過去一段時間,他在遼寧的老家總是反覆靜止,留在老家已經沒什麼工作機會,只能試試到北京找工作。

即便城市並未全域靜止,一些行業也會首先被要求靜止,其中尤為嚴重的就是娛樂性場所,諸如電影院、密室等。

街道上的店鋪。@artdecosshanghai

五月以來,溫強的狼人殺店幾乎都在靜止中,他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停擺節奏——他甚至都記不清今年已經暫停營業過多少回了。

溫強的狼人殺店開在河南省的一座小縣城,這裡是溫強的老家,回鄉創業其實也與疫情相關。他在2019年大學畢業,不久就出現了新冠疫情,原本想要到南方工作的他猶豫了,考慮到疫情帶來的不確定性,似乎暫時留在老家更低風險——沒想到的是,這個暫時持續了三年。

前年冬天,他和朋友合夥開了一家狼人殺、劇本殺店,初衷也是希望能在老家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店鋪前期投入了16萬,每年的房租是2萬3千元,至今仍然難以回本。

縣城裡的年輕人不多,但是狼人殺店裡每天也至少能五到八人湊成一桌,人多的時候則有五六桌。平時店鋪的月收入也有5千多,寒假暑假則能到2萬多,當然,這是正常營業時的情況。

溫強感覺,店鋪已經陷入一種「解了封、封了解」的循環裡面,他估算今年收入起碼減少了一半。

@nikken_c

於是,溫強開始了另一種生活,備考。在家人的長期勸說下,溫強接受了在老家考編制的建議。他自覺並不想在編制里工作,只是在老家開店創業似乎難以維持,外出打工的成本又太高,他坦言,目前沒有勇氣直接去他嚮往的南方。

收入與職業的改變之餘,人們對生活的想法也在發生變化。

上海正逐步恢復當中,5月22日,四條地鐵線恢復運營,而因疫情影響滯留上海的很多人,隨著居住地小區的逐步解封,紛紛乘坐地鐵來到了虹橋火車站。

有些人選擇不再回來,也有些人,只是短暫離開,為了先「換口氣」。

5月17日,上海虹橋火車站有12趟列車駛離上海,預計發送旅客7000人次,其中包括大四學生何佳,原本計劃留滬工作的她,在經歷兩個月的居家隔離之後,只想先換個地方。

離開或者轉行,對於像溫強和何佳這樣20來歲的年輕人來說,雖然也是不得已的決定,但還不需要用力割捨。而對於徐睿這樣已經在城市紮根的人來說,則還不會是一個考慮的選項。

圖片來源:新民晚報

在餐廳停業超過40的天后,徐睿也沒有想過放棄掉任何一間餐廳,「打拚到現在不容易,如果還有一點機會,還是想留下它們。」

撰文:Frank 編輯:曉萌 運營:yun

*全部圖片來源於網絡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53f2ee8aa503abd272075a44106d69f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