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趕碳號
編審|偵碳
文|趕碳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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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伏已暴動！
光伏概念股，在2023年12月28日，漲幅接近10%。光伏在被暴捶了整整一年後，在今年的倒數第二個交易日，終於揚眉吐氣，不但拯救了自己，甚至也拯救了大A。
有人說，切不可「一陽改三觀」，反彈正是離場時；也有人說，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趕碳號不是二級市場專家，在此唯一想說的是，雖然行業仍存在階段性產能過剩、同質化嚴重、海外需求不足、貿易摩擦等等種種問題待解，但瑕不掩瑜——因為現今幾乎沒有哪個行業，能像光伏這樣高成長、高回報。今天的反彈，既是估值的觸底，亦是情緒的釋放。堅持做「對」的事情，時間永遠會獎賞那些更加努力的人。
資本市場，可能比實體經濟要快上一步。矽料，是光伏製造的牛鼻子，是光伏供應鏈的關鍵，行業集中度也最高。目前，產能過剩的寒氣，似乎還沒有傳導到最為敏感的矽料環節。過往經驗判斷，只有矽料跌到位了，這一輪光伏淘汰賽，才會真正結束。
圖片來源：Hemlock Semiconductor 01、矽料「團結」，拒絕內卷？
進入12月份，整個光伏行業的市場價格，從矽片至組件，都慘不忍睹。但有些奇怪的是，上游矽料的日子，還算過得去。
12月28日，InfoLink發布的光伏「每周價格評析」介紹，「市場主流N型拉晶用料價格範圍在每公斤65-68元；P型拉晶用緻密料約在每公斤55-62元範圍；另外顆粒矽主流價格範圍在每公斤55-59元。」InfoLink認為，「矽料整體價格水平已經接近底部，後續下降空間將持續收窄」。
在前一天，中國有色金屬矽業分會（安泰科）在12月27日也發布了多晶矽周報，作者名字叫「拒絕內卷！」，可見呵護光伏行業健康發展的一片拳拳之心。
安泰科介紹，「截至本周，國內多晶矽生產企業共計17家，本周暫無新增停產檢修情況，企業維持正常生產，新建產能持續釋放增量。預估2023年年產量超145萬噸，同比增長約80%，前六家企業市場占比高達88%。「由此可見，矽料的市場集中度之高。
安泰科進一步介紹，」本周n型矽料價格維持穩定，新簽單價格集中在6.8萬元/噸左右，部分企業的n型矽料成交價格有輕微上調……矽料企業維持正常交付，甚至出現了個別『催單』型矽料的現象。受市場需求推動，矽料企業近期普遍重新調整了n型矽料生產占比，一線大廠的n型矽料比例已超50%，並且仍有持續提升比例的趨勢。就目前來看，n型矽料的產能尚未完全覆蓋至下游需求，且處於緊缺狀態，推測n型矽料價格維持堅挺，並可能出現小幅度的價格反彈。「
從上述表述不難看出，NP價格在進一步分化，N料甚至出現漲價情況。
但是，趕碳號認為，由此判斷矽料價格接近底部，可能為時過早。這是因為，以當前價格水平，矽料企業平均仍能維持20%左右毛利率。這個平均毛利無疑是被六家頭部企業拉高了。
先前，一些行業人士向趕碳號表示，「在看待產能過剩不過剩的平衡點時，肯定不能以暴利作為基準，以最低合理毛利率、甚至盈虧平衡點為基準才更為客觀準確」。
現在還有20%的行業平均毛利率，這就意味著大機率不會是矽料的極限低點。不準確地說，矽料有點像股票，並不會跌到供給恰好滿足需求時就會止跌，就像股票並不會跌到合理估值就一定會止跌，極有可能直接跌破全行業的盈虧平衡點，才會止跌。
綜合以上邏輯，趕碳號大膽預測，2024年矽料價格仍會繼續下跌，價格低點可能會跌到5萬元/噸，市場真實的成交價在極端情況下可能會擊穿5萬大關。
這個拍腦袋的預測，主要邏輯有三點：一是行業競爭壓力傳導，二是產能過剩現實；三是市場參與主體眾多，信息並非完全透明，極有可能會出現價格非理性踩踏現象。
雖然矽料的行業集中度很高，但在生死存亡面前，在商業利益面前，一切攻守同盟其實都是脆弱的。
02、矽料產能，有沒有過剩？
決定價格的，永遠是供需關係。今年矽料價格能從年初18萬元/噸左右，跌到現在每噸6萬多，且在這附近維持了較長一段時間。這說明市場供應已經平衡，且出現寬鬆。馬上到來的2024年，矽料產能究竟會不會過剩呢？通過以下數據，我們會得出判斷：
那麼，2024年全球光伏裝機、組件出貨、矽料出貨量就是多少呢？假如全球有700GW的組件出貨，那麼矽料需求為161萬噸。假如全球有600GW，矽料需求為138萬噸。假如全球有500W組件出貨，矽料需求為114萬噸。
當然這只是簡單測算，實際還要考慮以下因素：新增光伏裝機可能會大大超出人們預期；矽料供應對應到組件、組件對應到光伏裝機，都會保持一定冗餘；中國矽料出貨量占全球90%以上，但並非全部。
目前我們已知的我國矽料產能，有多少呢？
2022年，國內13家萬噸級企業多晶矽產能共計115.4萬噸/年，占國內總產能的99.2%。4家年產能在10萬噸以上的企業包括通威股份、協鑫科技、新特能源、大全能源，產能共計86.1萬噸/年，占國內多晶矽產能的74.0%。
公開資料顯示，通威股份、協鑫科技、新特能源、大全能源4家上市公司，以及東方希望、亞洲矽業（紅獅矽業）等兩家未上市企業，6個老玩家在2023年年底的產能，就已超過150萬噸，可以滿足2024年全球新增光伏裝機市場需求。
此外，大全能源一個10萬噸的項目公告延期到明年二季度；新特能源募投的20萬噸矽料項目，目前只投產了10萬噸。另外，通威、協鑫等均有新項目投產。根據以下表格統計，截至目前（2023年底），我國矽料名義產能：187.7萬噸！這大約對應800GW的組件。
根據公開資料整理； 不含東方日升、南玻A等產能規模相對較小企業；中來股份等存在較大不確定性的項目未統計。 03、如何鏖戰成本？
雖然在矽料產能預期下，一些矽料企業會增加檢修時間、延長建設工期、延後投產時間等， 但是二三線企業和新玩家在矽料項目的態度上，整體表態堅決。三高行業，項目一旦開建，哪那麼容易停下來！
特別是合盛矽業，今年20萬噸的多晶矽項目低調投產，按計劃還將新增20萬噸。以合盛矽業和羅立國的風格，多晶矽項目絕不會只是PPT。
此外，潤陽股份、弘元綠能也有5萬噸項目在今年投產，並且他們都計劃使用募投資金。潤陽股份已通過註冊，正等待發行上市，弘元綠能在今年11月8提交的再融資註冊稿。
通威股份、協鑫科技、新特能源、大全能源、東方希望、亞洲矽業（紅獅矽業）等老玩家，他們經歷了數輪光伏周期，對於行業洗牌自然比較警覺，對價格也非常敏感。但是新玩家，面對慘烈競爭的市場，會如何抉擇呢？一噸矽料的投資成本高達8億元，若是一上馬就虧錢，那麼這樣的挫敗很容易把企業心態搞崩掉，矽料價格發生類似12月份出現的組件價格「踩踏」，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假如矽料跌到5萬甚至跌破5萬，那麼矽料企業的日子會怎麼樣呢？
成本控制最優的企業，估計仍然可以賺錢。趕碳號判斷，在光伏領域已經不太可能出現全行業集體虧損的極端現象；因為光伏市場需求一直存在，而且巨大；中國是全球最重要的光伏裝機市場。
具體哪些企業可以賺錢？這也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在過去某段時間，新老玩家之間曾出現兩至三萬元/噸的成本差距。但趕碳號最近了解到，新玩家技術起點其實普遍較高，工藝水平和老玩家的差距並不大。弘元綠能在公告中提到，5萬噸多晶矽料的單位成本，將降低至5.04萬元/噸。
新手和老玩家之間的差距，可能還是在財務方面：在2021年、2022年以及2023年上半年矽料價格維持在相對高位，老玩家獲得超額收益，企業的負債率低、財務成本低。而不少新玩家舉債或是加槓桿跨進矽料行業，財務壓力更大。
另外，在客戶方面，老玩家通過股權、電池片產能、長單等鎖定矽片用戶。矽料新手若想拓展客戶，要麼價格壓得更低，要麼就是開闢全新戰場。
新老玩家的上述差距看似並不大，但矽料行業資金技術密集、市場集中度高、運營與成本管控能力要求極強，各個方面一點點差距累積下來，到最後就能直接決定企業的生死。假如矽料卷到5萬以下，有的人日子仍然能過，有的人卻會跳樓。
矽料企業比拼，各家有各家的家底和實際情況，不能一概而論。就拿老玩家們來說，新特能源哪怕是成本最高的一家，但是新特能源也絕不會在競爭中垮掉。這是因為，它有一個實力大股東——特變電工。
別的不說，單只是煤礦儲量，特變電工就稱得上是中國第一煤老闆，中國民營能源企業中的扛把子。根據公開信息，特變電工的煤炭基地位於新疆准東煤田。新疆准東煤田是我國最大的整裝煤田，預測資源量達3900億噸，目前累計探明煤炭資源儲量為2136億噸。特變電工公告，公司在准東擁有兩座露天煤礦，儲量120億噸。這是什麼概念？即使以180元/噸的保守價格，這塊資源的價值，竟然高達21600億！以當前年產能5000萬噸計算，可以開採240年；以未來三年的年產能擴產為7000萬噸計算，可開採171年！
值得關注的是，在2023年的最後一個月，通威和大全兩大巨頭雙雙宣布逆勢擴產。
12月13日晚，大全能源公告：擬投資150億元在新疆石河子建設矽基新材料產業園項目。項目計劃分兩期建設，其中一期計劃投資人民幣75億元，建設年產5萬噸多晶矽及配套15萬噸工業矽、120萬支圓矽芯項目；二期計劃投資人民幣75億元，建設年產5萬噸多晶矽及配套15萬噸工業矽、100萬支圓矽芯項目。
12月25日晚，通威股份公告擬在鄂爾多斯市准格爾旗准格爾經濟開發區投資280億元，建設綠色基材一體化項目。該項目包括年產50萬噸綠色基材（工業矽）、40萬噸高純晶矽項目及配套設施。一期建設20萬噸綠色基材（工業矽）、20萬噸高純晶矽項目，力爭2025年12月底前建成投產。二期建設30萬噸綠色基材（工業矽）、20萬噸高純晶矽項目，根據市場條件擇機啟動。
兩家企業都選擇逆勢而上，且都選擇向多晶矽的上游擴產，以降低生產成本。這是基於他們對更長期矽料行業需求的判斷，也是基於行業競爭的判斷——未來一定是成本的競爭。
在技術難以拉開巨大差距的情況下，矽料企業的競爭可能成本的競爭焦點，當然會聚焦於能源（電費）、工業矽等原材料成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