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國家延長的春節假期已經結束了。
今天開始正式上班。
只是不知道,你是在返程途中,還是在家中自我隔離。
好消息是,隨著醫務工作的深入展開,新型冠狀肺炎的治癒人數在增加。
不好的消息是,隨著一線城市人口回流,專家預測的疫情爆發拐點也在靠近。
在這個特殊時刻,毒藥君除了祈禱它不會來勢洶洶之餘,想起了一部美劇。
如果在家閒得無聊,正好可以看一看。
血疫
這部根據同名書籍改編的作品,取材自歷史上的真實事件。
它講述了伊波拉病毒進入美國時的危急時刻,以及相關人員的應對全過程。
儘管原著黨對它不甚滿意,但該劇還是在豆瓣上拿到了8.1的高分。
和當時同一時期播出的《車諾比》相似,因為本身取材自真實事件。
加上故事中極其逼真的寫實處理,讓一些觀眾看完感嘆:
刷完劇出門想戴一次性手套。
如果說《車諾比》讓人看完第一集就能隔屏感受到爆表的輻射值。
這部劇看完,你會懷疑周遭全是病毒。
這部劇描繪的病毒主體是大名鼎鼎的伊波拉病毒。
1976年,專家首次在非洲的伊波拉河區發現了該病毒。
自那次以後,這個病毒又周期性的在人類社區中爆發過。
僅過去十年來,它就足足攻擊了人類4次。
最近一次就在去年,當時剛果因此累計死亡人數逾千人(確診2899例,死亡2006例)。
這裡跟大家普及一個知識。
國際上通行的生物安全等級表里,伊波拉病毒被劃分為4級感染病毒。
而愛滋、SARS這類病毒,為3級(等級越高,危害越大)。
儘管後來研製出對應疫苗,但因為伊波拉9成的致死率,加上疫情控制難度極大。
目前針對突如其來的疫情,人類還沒有找到合理的應對辦法。
而《血疫》探討的,就是我們在這種應對真空期面臨的危機。
時間回到1989年。
當時在美國陸軍病理學部出任高職的南茜,在某天收到了一個包裹。
包裹源自一個名叫黑澤爾頓的機構,這家機構專門從事靈長類動物的研究。
對方希望擅長病理學的南茜,能夠研究寄來的病原體。
病原體的主人,是一隻標號O53的猴子。
打開包裹一看,這是取自猴子體內的脾臟。
受病毒感染,脾臟樣本伴有明顯的血栓。
這意味著,宿主曾有過皮下出血的情況。
而這和伊波拉的病情是一致的。
由於沒有做樣本檢測,南茜憑經驗判斷,這是猿猴出血熱的症狀。
從病理特徵上看,伊波拉病毒和出血熱誘發的症狀高度相似。
然而通過顯微鏡觀察,樣本暴露的病理特徵和猿猴出血熱完全不同。
為了進一步搞清楚病原體樣本究竟被何種病毒感染。
南茜決定將其帶進BL4——生物安全水平4級實驗室做進一步檢測。
測驗結果顯示,這是一種絲狀病毒,即伊波拉病毒的外表體徵。
絲狀病毒共三種。
除伊波拉外,還有馬爾堡病毒和庫瓦病毒。
為了確定究竟屬於哪一種,南茜決定先用檢測過馬爾堡病毒的血清進行實驗。
如果條件吻合,血清將變綠。
然而結果顯示,這是一種新型病毒。
於是,她又從血清庫里調取了含有伊波拉病毒的血清。
正當要作進一步匹配測驗時,「意外」發生。
南茜的助手告訴她,防護服上破了一個洞。
因為伊波拉病毒存在體液傳播的特性,防護服上的血漬難免讓人以為試管滲漏。
雖然,事後才發現這不過是虛驚一場(南茜早前做飯劃破手掌引起的舊傷復發)。
爾後恢復冷靜的南茜意識到,這既有可能是伊波拉病毒。
如果這是真的,那將意味著這種病毒首次在無監管的情況下入境美國。
倘若不進行及時處理,疫情將很可能蔓延。
但這個提議被實驗室的同僚否認。
對方表示,在南茜進行到一半的實驗里,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證實她的推測。
南茜聽罷無言以對,因為她的確差最後那一步。
而之前那次「意外」,已經讓她被關進了隔離室。
正當南茜缺少證據支撐自己的論點時,她想起了自己的老師,韋德。
不過因為韋德「激進」的行事風格,業界對他的評價並不高。
也因此,儘管南茜利用老師的經驗警告大家,伊波拉病毒有相當長的潛伏期(20天)。
但人們並沒有第一時間順著她的思路做出任何反應。
與此同時,在黑澤爾頓的那所動物研究機構。
接觸過染病動物的一線操作人員,已經因為感染出現發熱和嘔吐症狀。
情況危急之際,韋德的出現幫了南茜一個大忙。
南茜在隔離觀察無礙重獲自由後,第一時間聯繫了韋德。
韋德的「病毒無處不在,並隨時準備幹掉人類」理論儘管不受業界待見。
但好歹,人家也是曾在非洲疫區見識過大場面的老戰士。
二人重新會合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消滅黑澤爾頓研究室里被感染的猴子。
根據相關負責人介紹,因病死亡的猴子大概10來只左右。
成功清理掉當初寄來的樣本本體——O53後,貌似伊波拉病毒在美國的根就被瓦解掉了。
但其實不然。
還記得嗎?剛才被感染的員工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而這顆炸彈因為政府機構出於維穩目的,並沒有第一時間向外界公布疫情。
而是將其轉入民用醫院治療作結。
政府按兵不動就已經給這件事埋下極大的不確定因素。
接下來發生的事更令南茜和韋德崩潰。
因為他們得知,在同一家動物研究機構,當初收留猴子的另一個房間也出現了感染。
而被收留的猴子總量,多達500隻。
這意味著,實驗室所在地成了一個雷區。
一旦形勢失控,當地將陷入一場巨大的生化災難。
更諷刺的是,這個地點不在別的地方,就在美國首府——
華盛頓特區數公里之外。
最終,在南茜和韋德的堅持下,防疫工作才算正式展開。
而關於控疫,過程可謂一波三折。
像什麼圍捕猴子時被對方用帶病原體的糞便爆頭啊;
猴子脫離控制,差點兒跑到戶外形成二次擴散啊;
除疫過程中遇上家人病危啊等等……
可以說又糟心又虐人。
不但防疫工作艱難推進,後來病毒還出現人擴人的情況。
可以說,整部劇看下來,最揪心的部分就是最後兩集。
現在新聞里看到那麼多生離死別,結合故事裡的劇情,特別能感同身受。
為了配合伊波拉病毒的恐怖殺傷力,《血疫》在場景上的打造也非常走心。
黑澤爾頓實驗室後期荒廢的場地,陰森氛圍直逼鬼片。
和《車諾比》的災難現場如出一轍。
雖然《血疫》的整體影響力不如後者。
但有關對災難的反應上,二者都做了一定深度的反思。
《車諾比》告訴我們,有時候災難並不來自天災,而來自人禍。
很顯然,如果當初不是地方政府和核電站高層欺下瞞上,不會有那麼多人飽受輻射後遺症之苦。
之所以出現這麼嚴重的事故,體制僵化難逃其責。
但反過來說,政府不及時公開消息就一定有錯嗎?
就像疾控中心的領導在病毒未確定對人體有實質影響前對南茜所言:
華盛頓在疫情消息發布前也許是一個先進的現代都市,一旦消息走漏,它會和自己在非洲看到的疫區無異。
為什麼?
因為,恐懼就是恐懼。
陷入恐懼之中的人,別說什麼國內和國外,哪裡都一樣。
既然如此,恐懼爆發之際,你又如何要求廣大群眾保持理性呢?
一方面是疑似感染者。
另一方面,卻是消息散布後,可預估的、因恐慌引發的傷亡。
這也是為什麼在了解了領導的立場後,南茜選擇低調行事的重要原因。
沒有人,能擔負得起真相帶來的二次傷害。
而這個傷害,極有可能以社會騷亂為代價。
為了說明不理智的後果,劇中有個以小見大的段落堪稱精彩。
在南茜接受了高層意見採取低調防疫後,紙終究還是包不住火。
隔壁鄰居看到黑澤爾頓搞這麼大動靜,不管三七二十一,轉眼就把消息捅給了媒體。
災難發生後,人們怪罪於信息不夠公開透明。
可涉及重大公共安全事件,從確證到公布,需要時間。
回看這位鄰居,一個人在未知面前尚且如表此現,更何況一群人?
別忘了,古斯塔夫·勒芒在他的《烏合之眾》曾說過:
「群體只會幹兩種事——錦上添花或落井下石。」
以此類推,當我們有些人替散布「謠言」的那八個人打抱不平時。
缺少權威平台的公證,僅憑微信群的消息判斷。
你又如何能保證這些消息來源的真實性?
說了這麼多,毒藥君當然不是反對來自民間的監督。
相反,我認為推動事物進步,恰恰需要這些民間力量。
當然,這裡有個前提,一切都要在法律允許的框架內。
而只有在民間和官方的共同努力下,事物的走勢才不致失控。
除此以外,《血疫》帶給我的另一個思考,還在於它映襯出人類文明在病毒面前的弱小和無助。
就如女主南茜後來所言,伊波拉病毒和其他所有高危病毒一樣,事後證明是人類干擾環境後所帶來的自然結果。
這些本就存在於外界的病毒,就像大自然的免疫系統。
而人類之於它,才更像那個侵入其中的病毒。
現實中,伊波拉病毒的發現者之一,卡爾·詹森在一段採訪中曾有過一段非常曖昧的表態。
當聊到「伊波拉級別的病毒如通過空氣傳染會讓世界人口驟降」這個話題時,面對提問者「人類會因此被殺死十分之九」的憂慮,卡爾則說:
「假如一種病毒能減少一個物種的密度,那麼這種病毒也許還是有用的。」
想想此次新型冠狀病毒爆發的其中一個原因即是對野味的貪婪尋覓。
我被迫承認,他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