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見||張智中:異化·歸化·等化·惡化

2019-12-17     翻譯教學與研究

本文轉自:《外國語文》(《四川外語學院學報》)2005年第6期,第122-125頁

轉自:浙大譯學館

摘 要: 翻譯的異化和歸化分為兩個層面:文化內容和語言形式。在文化內容層面上,應以異化為主,歸化為輔;在語言形式層面上,則應以歸化為主,異化為輔。在「為主」和「為輔」之間,存在一個「度」的問題,如果超越了這個「度」,便成為「惡化」翻譯。此外,異化與歸化只構成翻譯策略的兩極,其中間地帶是等化翻譯。

關鍵詞:異化/歸化;等化;惡化;文化內容;語言形式

一、異化與歸化之爭

最近一、二十年來,中國翻譯界掀起關於異化與歸化的論爭,於是便有了所謂「異化派」與「歸化派」。異化派主張翻譯應當採取異化策略(foreignization),歸化派主張翻譯應當採取歸化策略(domestication),兩派各自為政、勢不兩立。異化派攻擊歸化策略歪曲了原文的文化形象,不利於全球背景下的文化交流與傳播;歸化派則對異化策略不屑一顧,因其譯文詰屈聱牙。異化派說:「歸化——翻譯的歧路」(劉英凱,1987);歸化派說:「翻譯方法應該以歸化為主」(蔡平,2002)異化與歸化兩派的論爭愈演愈烈,一時難以調和。反觀中國的翻譯史,對立的兩派之爭似乎從未間斷過:從古代的「質」派與「文」派之爭,到近現代的直譯與意譯之爭,再到目前的異化與歸化之爭。因此,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中國的翻譯史,或曰中國的翻譯理論史,究其實質,就是一部由二元對立的論爭所組成的歷史。中國當代譯壇的異化與歸化之爭,可視為20世紀20-30年代直譯與意譯之爭的變名或延續。

雖然如此,當前中國翻譯界的異化與歸化之爭,卻有著不同於以往論爭的特點,具體表現為四種情況:第一,以往的文質之爭和直譯與意譯之爭,都曾出現過勢均力敵的態勢;而當前的這場異化與歸化之爭則明顯呈現一邊倒的局面:論者大多極力主張異化,提倡歸化的文章卻為數寥寥。第二,如果說以往的論爭主要限於國內翻譯界的話,當前的異化與歸化之爭則更多地受到了國外譯論的影響,特別是受到了翻譯異化主張的影響。這大概也是導致此次論爭異化派占壓倒多數的原因。第三,中國當代譯壇的這場異化與歸化之爭,不僅是直譯與意譯之爭的延續,而且標誌著翻譯理論的升華和提高。第四,兩派的論爭,雖然不乏真知灼見,卻也表現出一些缺陷與不足。比如,對直譯意譯和異化歸化兩對概念之間的聯繫和區別不加甄別,常常混為一談;談論異化與歸化問題時,沒有把語言形式和文化內容兩個層面分別開來,而是攪和在一起。在這種情況下,兩派的論述就難免概念混亂、言之失度。

二、直譯意譯與異化歸化

作為翻譯概念的二元對立,直譯意譯與異化歸化是兩對既相互聯繫又相互區別的概念。其區別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第一,直譯意譯是針對兩種語言的不同結構和特點提出來的,討論的重點是形式和內容的關係,屬於語言層次的討論。異化歸化作為文化轉向的產物,不僅表現在語言形式的層面上,也表現在文化內容的層面上;異化歸化將語言層次的討論上升到文化、詩學和政治的層面。第二,如果說直譯意譯是關於翻譯技巧或方法的論爭,異化歸化則是關於翻譯策略的論爭;如果說直譯意譯討論問題的角度較小的話,異化歸化則從更加宏大的角度來考察問題,兩者不在一個層次上,後者指導前者。第三,既然直譯意譯主要從語言層次這一平面上來討論問題,直譯和意譯之間的對立性、排斥性便更加明顯。異化歸化在語言形式和文化內容兩個層面上來考察問題,而異化歸化在這兩個層面上所呈現的情形,似乎正好相反;而且,異化和歸化可以兼容並存於同一次翻譯行為之中,因此,異化和歸化除了排斥性和對立性之外,還有兼容性和並存性的一面。

總之,當代中國譯界放棄關於直譯與意譯的論爭,並開始關於異化與歸化的論爭,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異化歸化比之直譯意譯,更能說明翻譯的問題,更能指導翻譯的實踐。舉以下英語習語及其三種漢譯為例:

To kill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

譯文一:一石兩鳥(或:一石雙鳥);

譯文二:一舉兩得;

譯文三:一箭雙鵰。

異化派激賞譯文一,認為這是異化翻譯的典型例子。然而,在我們承認譯文一是三個譯文當中最佳譯例的同時,不免要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一石兩鳥」真的是異化翻譯嗎?是徹底的異化翻譯嗎?由這四個字聯想開來,除了上面給出的「一舉兩得」和「一箭雙鵰」之外,我們的頭腦中會湧現出一系列與之類似的漢語成語:一鼓作氣,一筆抹殺,一馬當先,一馬平川,一帆風順,一衣帶水,一針見血,一鳴驚人,一塵不染,一鼓作氣,一步登天,……一目十行,一呼百應,一清二白,一年半載,一鱗半爪,一刀兩斷……。如果僅從語言表達形式的層面來看,「一石兩鳥」與這一系列的漢語成語有什麼區別呢?「一石兩鳥」難道不正是納入了漢語語言規範的地道的漢語嗎?我們有什麼理由認為「一石兩鳥」是異化翻譯呢?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即就原文文化內容層面的翻譯而言,「一石兩鳥」採取的無疑是異化策略:因為它轉存了原文的文化內容,保存了所謂「異國情調」。總之,「一石兩鳥」採取的是雙重翻譯策略:在文化內容層面上,它採取的是異化策略,保存了「異國情調」,所以「原汁原味」;在語言形式層面上,它採取的是歸化策略,發揮了譯文的語言優勢,所以生動流暢。可見,作為兩種對立的翻譯策略,異化和歸化可以共存於同一次翻譯行為之中。這進一步說明:在具有排斥性和對立性的同時,異化和歸化還有兼容性和共存性的一面。而常為論爭雙方所忽略的,正是異化歸化矛盾中的這種兼容性和共存性。

譯文二「一舉兩得」對原文的文化內容進行了淡化處理,喪失了語言的形象性,故不足取。譯文三「一箭雙鵰」也是漢語裡面的固有成語,它包含著濃厚的漢語文化,反映了中國古人「彎弓射大雕」的生活。此譯用漢語文化裡面的「箭」代替了英語文化裡面的「石頭」,並把英語裡面表示泛指的「鳥」,譯成漢語語義狹小的「雕」。這種文化內容上的歸化譯法,自然是「翻譯的歧路」,應該反對。

就上述三種譯文而言,從直譯與意譯的角度來看,「一石兩鳥」是直譯,「一舉兩得」和「一箭雙鵰」是意譯;這種區分未免顯得有些簡單。從異化與歸化的角度來看,我們可以做出更加詳細的區分:「一石兩鳥」採取的是雙重翻譯策略,它把語言形式上的歸化和文化內容上的異化結合了起來;「一舉兩得」在語言形式上採取歸化策略,在文化內容上採取淡化策略;淡化也當視為歸化策略之一種,只是歸化的程度不太強烈而已;「一箭雙鵰」則無論在語言形式上還是在文化內容上,都採取了徹底的歸化翻譯策略。

再如,漢語成語「一箭雙鵰」有如下三種英譯:

譯文一:To kill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

譯文二:To kill two birds with one arrow;

譯文三:One arrow, two hawks.

從直譯與意譯的角度來看,可做如下判斷:譯文一為意譯,譯文二和譯文三為直譯。從異化與歸化的角度來看,則可得出如下結論:譯文一在語言形式和文化內容上均採取歸化翻譯策略;譯文二在文化內容上主要採取異化策略(因為它把「箭」直譯為arrow,但把「雕」譯為bird, 則屬淡化譯法),在語言形式上卻採取歸化策略(因為它採用仿擬譯法,即比擬於譯文一而來);譯文三在語言形式上和文化內容上均採取異化策略。顯然,如果說「一石兩鳥」是To kill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的最佳漢譯的話,One arrow, two hawks應該是「一箭雙鵰」的最佳英譯。

通過以上例析,我們更能明白直譯意譯與異化歸化之間的聯繫與區別,也更能證明我們的論斷:比之直譯與意譯,異化與歸化更能清楚具體地說明翻譯的問題、指導翻譯的實踐。譯界的論爭,由過去的直譯與意譯之爭轉變為異化與歸化之爭,標誌著翻譯理論的升華和提高。

三、異化與歸化:此耶?彼耶?

如上所述,英語習語To kill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的漢譯「一石兩鳥」或「一石雙鳥」,以及漢語成語「一箭雙鵰」的英譯To kill two birds with one arrow, 兩者在文化層面上採取異化翻譯策略,但在語言層面上卻採取歸化翻譯策略。這種異化和歸化共存於同一次翻譯行為之中的現象充分說明:除了外顯的對立性和排斥性,異化與歸化還有著內在的相容性和共存性。因此,討論翻譯的異化與歸化之時,應該從語言和文化這兩個層面上來分別考察問題。如果在不加區分的情況下來談論問題,只會導致思維混亂,不能把問題真正說清楚。如果只從一個層面上來談論問題,就會忽略另一個層面,從而犯以偏蓋全的錯誤。只有首先分出語言形式和文化內容這兩個層面,才有利於研究異化翻譯與歸化翻譯的合理狀貌。故此,翻譯研究當中的異化與歸化用語,似乎不應該是籠而統之的異化和歸化,而應該是更加具體細分的異化和歸化,即:語言形式上的異化,語言形式上的歸化,文化內容上的異化,以及文化內容上的歸化。將異化與歸化用語做出如此細分之後,翻譯研究才可能更趨於合理化,相關的論述也可能更具說服力。

那麼,翻譯究竟應該以異化為主,還是以歸化為主?當代中國譯壇對此做出的兩種回答,乾脆利索、截然相對:一曰:「翻譯方法應該以歸化為主」;一曰:「歸化——翻譯的歧路」。究竟何去何從?雙方各執一端、各有其理,至今難以定論。然而,在對異化與歸化之間的關係做出如上分析之後,問題的答案可能就會更加辨證一些。

首先,從文化內容的層面來講,翻譯應該以異化為主,歸化或淡化為輔。這是由翻譯的目的所決定的。翻譯的首要目的,是為了文化傳播,而傳播的又是異域文化;因此,從文化層面來講,翻譯就應該採取異化策略。因為,一旦採取與之相反的歸化策略,便喪失了原語文化之「異域性」或「異國情調」;而文化之「異域性」或「異國情調」喪失之後,就失去了翻譯的首要目的,也就失去了翻譯行為本身的意義。另外,由於人類生活的共同性和普遍性,在翻譯的過程當中,涉及原文的「異域性」或「異國情調」的,畢竟是偶然現象;因此,即便在文化內容層面上採取異化為主的翻譯策略,其結果也只會是異域文化緩衝性的逐漸輸入,而不會對目的語文化造成重大衝擊,這進一步說明了在文化內容層面上採取異化為主的翻譯策略的可行性。但是,要百分之百地保持文化的異化,是不現實的,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原語文化與目的語文化有時會發生直接的衝突。此時,如果一味堅持文化的異化,只會帶來負面的效果;而採取歸化或淡化處理,或許不失為一種比較合理的翻譯策略。比如:He is too old a dog to learn new tricks. 文化層面上的異化譯文為:他是一條老狗,學不了什麼新道道了。在西方文化中具褒義或中性的「狗」,在漢語文化中卻是貶義。這樣的文化內容上的異化翻譯策略,勢必導致文化的誤導和誤讀——至少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是這樣。此時,比較理想的翻譯,大概是採取淡化策略,將「狗」這一形象略而不譯:他上了年紀,學不了新道道了。翻譯,在文化內容上以異化為主,方可保證譯文的「異國情調」與「原汁原味」;在文化內容上以歸化或淡化為輔,則可避免跨文化交際當中的衝突和誤解。

其次,從語言形式的層面來看,翻譯應該以歸化為主,異化為輔。這同樣是由翻譯的目的所決定的。大概很少有哪種翻譯,其主要目的只是為了了解原語的語言狀貌。翻譯的首要目的,只能是為了了解原文的各種信息,包括文化信息。而讀者通過譯文窺視到原語的語言狀貌,只能是閱讀譯文的一種附帶效果。另外,中西語言結構和特徵差異巨大,不同之處比比皆是;因此,如果採取語言上以異化為主的翻譯策略,則譯文語言勢必對目的語的語言規範造成重大衝擊,破壞其運行機制,從而導致譯文語言詰屈聱牙、不堪卒讀。當然,就語言形式而言,在強調歸化為主的同時,也不可忽視異化為輔的作用。如果能適當適時地採取語言上的異化翻譯策略,便可以豐富譯語語言,給譯語讀者帶來陌生感、新鮮感,讓譯語讀者一瞥原語語言之特徵和狀貌——這正是異化派所籍以激賞異化策略的理由之一。翻譯,在語言形式上以歸化為主,方可保證譯語語言的可讀性和流暢性;在語言形式上以異化為輔,則可增加譯語語言的異域性和新奇性,譯作的異化語言,成為目的語語言的新生力量和新鮮血液。

總之,從文化內容的層面來講,翻譯應該以異化策略為主,歸化或淡化策略為輔;從語言形式的層面來看,翻譯應該以歸化策略為主,異化策略為輔。換言之,在文化內容和語言形式這兩個不同的層面上,異化策略與歸化策略正是此消彼長、你進我退,從而不分主次、平分秋色。

四、等化:異化與歸化之間

就文化內容層面或語言形式層面的翻譯而言,有時採取異化翻譯策略還是採取歸化翻譯策略,存在著明顯的差別,譯者必須做出明確的選擇,來不得含糊。具體說來,當原語語言形式具有不同於目的語語言形式的顯著特徵時,或者當原語文化內容具有鮮明的民族特色而有別於目的語的文化內容之時,譯者便面臨著異化翻譯策略或歸化翻譯策略的兩極抉擇。而在其它情況下,翻譯似乎體現不出譯者採取的究竟是哪種策略:似乎既不是異化,也不是歸化;同時,可能既是異化,又是歸化。此時,可以說,原語的語言形式和目的語的語言形式,或者原語的文化內容和目的語的文化內容,出現了大致相同或相似的情況。在這個時候,作為二元對立的翻譯策略,異化與歸化之間的界限就顯得十分模糊,或者說兩者似乎融為一體。換而言之,異化策略和歸化策略並非構成翻譯的全部,它們只是構成了翻譯的兩極。而在異化與歸化的兩極之間,還存在著第三種翻譯策略,我們不妨稱之為「等化翻譯」。比如:

To be on the thin ice: 如履薄冰;

To strike while the iron is hot: 趁熱打鐵。

至少從文化內容的層面上來說,以上兩個譯例採取的都是等化的翻譯策略。等化翻譯,作為異化與歸化的中間地帶,也應該從語言形式和文化內容兩個層面上來考察,因為翻譯在這兩個層面上的狀況並非一樣。如上所述,就語言形式而言,因為中西語言結構和特徵差異巨大,異化和歸化的兩極所占的空間也就較大,等化翻譯的地帶隨之縮小。就文化內容而言,雖然中西文化之間也存在著顯著差異,但由於語言所承載的文化內容、特別是具有鮮明民族特色的文化內容,畢竟是偶然有之,而大部分的語言,只是傳達一些平平淡淡的信息和內容,所以異化和歸化的兩極所占的空間相對變小,等化翻譯的地帶隨之擴大。

簡言之,異化派也好,歸化派也好,在論辯之時,除了應該首先區分語言形式和文化內容這兩個層面以外,也不可忘記異化與歸化此二極端的中間地帶——等化,以免言之偏頗、失之偏激。

五、惡化:異化與歸化失度之結果

異化派和歸化派論爭的焦點所在:異化派一味強調文化內容層面上的異化為主,卻忽略了同時存在的語言形式層面上的歸化為主;歸化派只顧語言形式層面上的歸化為主,卻無視同時存在的文化內容層面上的異化為主。所以,當異化派攻擊歸化派在文化內容上的不忠時,歸化派就攻擊異化派在語言上追求對號入座所帶來的惡劣效果。一般說來,異化派的譯文雖然在內容上嚴謹、忠實,但語言上可能生硬滯塞;歸化派的譯文雖然語言上流暢、可讀,但內容上可能時有偏差。顯然,異化派的優勢在內容上,劣勢在語言上;歸化派的優勢在語言上,劣勢在內容上。因此,只有將兩者有機結合起來,才能克服劣勢、發揮優勢。這種有機結合便是:在文化內容上,採取以異化翻譯為主、歸化或淡化翻譯為輔的翻譯策略;在語言形式上,採取以歸化翻譯為主、異化翻譯為輔的翻譯策略。

在文化內容上以異化策略為主、語言形式上以歸化策略為主的同時,切不可忽略其對立面,即「為輔」的一面。其實,文化內容上適量的歸化或淡化,以及語言形式上適量的異化,都是允許的。不但允許,而且必要;不但主觀上必要,而且客觀上也不可避免。無論從文化內容的層面來講,還是從語言形式的層面來講,都不存在完全的異化翻譯,也不存在徹底的歸化翻譯;異化當中必有歸化成分,歸化之中必有異化成分。

總之,在文化內容的層面上,翻譯應該以異化為主、歸化為輔;在語言形式的層面上,翻譯應該以歸化為主、異化為輔。應當強調的是:在「為主」與「為輔」之間,存在著一個「度」的問題——即「為主」、「為輔」不可易位,一旦兩者易位,譯文便會因失度而成為「惡化翻譯」。通過以上分析,惡化翻譯的兩種情形顯然可見:一是譯文通篇採取文化內容上的歸化策略,二是譯文通篇採取語言形式上的異化策略。

另外,就「為主」與「為輔」之間的「度」而言,雖然它不可超越而致使譯文發生惡化性質變,此「度」卻也在慢慢地發生著量變。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全球文化交流的日見頻繁和大同趨向,隨著讀者趣味的些須變化,這個「度」也在進行著「微調」。比如,就目前的翻譯而言,文化內容上和語言形式上的異化翻譯,比之過去,都得到了更多的強調,這自然是異化派的功勞。不過,在筆者看來,異化派對於異化翻譯策略的強調,不應過分和過度,而應適當和適度,正如歸化派對於歸化翻譯策略的強調,也不應該過分一樣。因為,異化翻譯或歸化翻譯,一旦強調過「度」(「為主」、「為輔」之間的「度」)而發生質變,翻譯策略便不能成其為真正的異化,也不能成其為真正的歸化,而只能是一種「惡化」。這樣的譯作,既稱不上是異化作品,也稱不上是歸化作品,而只能是「惡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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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智中,南開大學翻譯學博士,天津師範大學翻譯研究所所長,外國語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漢詩英譯,有《漢詩英譯美學研究》、《唐詩絕句英譯800首:

中英對照》等80餘部專著、譯著出版。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v6upFm8BMH2_cNUge-S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