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瑞典人喜仁龍在1925年曾經出版過一本《5-14世紀中國雕塑》的書,直至今天仍被西方學者奉為研究中國古代雕塑的「聖經」。
作為20世紀西方極為重要的中國美術史專家,喜仁龍自1920年六次來華,曾在末代皇帝溥儀的陪同下拍攝故宮,對中國古代建築、雕塑、繪畫藝術研究極深。他將米開朗琪羅的摩西和龍門石窟的大佛作比較,了解中西方雕塑在藝術表達上的差別。
梁思成在《中國雕塑史》一書中也曾提到這本書對他的影響:
外國各大美術館,對於我國雕塑多搜羅完備,按時分類,條理井然,便於研究。著名學者,如日本大村西崖、常盤大定、關野貞,法國之伯希和、沙畹,瑞典之喜仁龍等,俱有著述,供我南車。
本文節選出《5-14世紀中國雕塑》一書中部分陝西古代雕塑作品的珍貴影像資料,以饗讀者。
唐代初期的陝西雕塑大部分位於西安府,材質為堅硬的灰色石灰石或密實的黃色大理石。上等材質加上嫻熟的技藝,才能呈現出好的效果和裝飾細節。當中很多雕塑展現出了唐朝雕塑中的最佳工藝。
總體而言,陝西的雕塑作品藝術性不太突出,很少有像河南、山西的石窟造像那樣的傑作。但這有可能是因為跟其他地方相比,長安古都中被毀的作品更多,尤其是那些不在石窟中的塑像。獨立的塑像大多是坐佛或菩薩立像,也有一些僧人的塑像和刻在平坦背景上的高浮雕三身像。傳統的石碑都很小,無足輕重。
最早的標有年份的雕塑造於公元639年,這件雕塑是為唐太宗時著名宰相馬周製作的。佛像結跏趺坐在高高的台座上,背光邊緣有火焰紋(見圖365)。刻在石板上的頭光由兩個圓環構成,上面裝飾著淺浮雕花紋和過去七佛。佛身上的僧衣蓋住了雙肩、手臂和腳,胸口只露出一小部分。衣褶樣式傳統,長曲線柔和流動,布滿身體、腿和台座上部。其節奏平緩,但線條突出,使佛像顯得更加圓潤飽滿。造像整體及其各個部分都呈橢圓形,但比以前的更厚重,身體各部位的樣式也更加多變。總體上看,這件雕塑比之前的同類雕塑更具裝飾性,手法也更加嫻熟。儘管是石制,但其材質堅硬,表面帶有深色的金屬光澤,看上去像一尊銅像。
圖365貞觀十三年五月二十五日(公元639年7月1日),高2英尺8英寸。高橋收藏,東京。
與這件雕塑或多或少有些聯繫的是圖366、367和369中的坐佛,但它們在立體感和比例方面略遜一籌。其中兩件較小的作品(見圖366~367)更寬一些,增強了趣味性;第三件較大的作品衣褶處理得更嚴謹,藝術性較低、學術性較強,可能受到了玄奘等人從印度帶回的檀木造像的啟發。顯然,這些佛像都承襲了印度風格,但也增添了中國早期佛教藝術的本土元素。
圖366釋迦牟尼佛。高2英尺7英寸。波士頓美術博物館收藏,波士頓。
圖367釋迦牟尼佛。高1英尺8.5英寸,竹內收藏,東京。
圖369釋迦牟尼佛。右手已殘損,高約3 英尺。喬治·普拉特收藏,紐約長島。
圖368中的造像碑和圖370中的小造像碑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它們是公元7世紀中期陝西宗教雕塑中標有年份的普通作品。但圖372、376、377和378中的菩薩像印證了我們在佛像中看到的總體風格。與之前的菩薩像相比,它們呈現出更加明顯的印度風格,不僅體現在輕盈的著裝,還體現在姿態及外觀上。
圖368造像碑正面。顯慶二年五月(公元657年),高1英尺8.5英寸。盧丁頓收藏,費城。
圖370A。造像碑正面。上元三年九月八日(公元676年10月20日),高約15.5英寸,高橋收藏,東京。
圖370B。造像碑正面,高9.5英寸。高橋收藏,東京。
它們不再是僵直的立像,重量平均分配到雙腳上;而是一條腿微曲後移,另一條腿支撐身體,造型彎曲,頸部和頭部也延續了這種曲線,略微傾斜。上身袒露,飾有瓔珞,一側肩頭披窄帔巾。胸寬腰細,看起來像女性。身穿長裙,腰系細帶,垂到腿上,衣褶彎曲。
這些線條的樣式和前文中的佛像一樣,裝飾性並不突出。立像的節奏總體上比坐像更為複雜多變,其中的佳作極好地呈現出印度菩薩的優雅。但其面容不是印度的而是中國的,寬而厚重,展現出更多的意志力而非溫柔、魅力。還應注意的是,這些造像都不像之前的菩薩那樣戴寶冠,而是梳著厚厚的髮辮,盤起成高髮髻,增強了女性特徵。
圖372A.菩薩像。高2英尺3英寸。
圖372B.菩薩像。這一對造像材質和尺寸均相同。二者均由格倫維爾·溫斯羅普收藏,紐約。
圖376A.觀音菩薩半身像。雙臂殘缺,髮髻上刻有小阿彌陀佛,頸部瓔珞照例華美繁複。灰色石灰石,部分彩繪。高1英尺6英寸。格倫維爾·溫斯羅普收藏,紐約。
圖376B.菩薩立像。雙手雙腳缺失,身體彎曲,衣著華麗,瓔珞繁複,高1英尺3英寸。帕里什·沃森收藏,紐約。
圖376C.菩薩頭像及左肩局部。高寶冠上刻有一浮雕寶瓶,高10英寸。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收藏,克利夫蘭。
圖377菩薩立像。頭部和雙手殘損。身體彎曲,上身袒裸,肩頭披一條薄帔巾,胸佩瓔珞,腰間圍著一條珠串。長裙緊緊纏繞在身上,腿部衣褶呈同心圓狀。灰色石灰石。高3英尺2英寸。弗利爾美術館收藏,華盛頓。
圖378A.菩薩像。費城大學博物館收藏,費城。
圖378B.菩薩像。費城大學博物館收藏,費城。
比丘和僧人像上可能掛有一些男性垂飾,有時跟佛和菩薩一樣受人祭拜,但有時只是紀念雕塑(參見圖371、373、374)。這些作品不再墨守成規,較少模仿外來範本,更貼近真實生活,它們頭部更像真人,穿著更自然。
比如那位站著的年輕比丘,似正在觀察什麼,頭向後傾側,泰然自若;那位手持經卷的老僧,蒼老的頸部和長滿皺紋的慈祥面容富有表現力(見圖373);那位有著猶太面孔的比丘,鼻子很長,表情詭秘(圖374A)。這些頭像可以與羅馬的半身像相媲美,儘管不如文藝復興時期的雕像那麼具有個性化,但也明顯反映了現實。
圖371A.僧人像。波士頓美術博物館收藏,波士頓。
圖371B.僧人像。這座造像與下圖中的兩尊菩薩像屬於同一組。格倫維爾·溫斯羅普收藏,紐約。
圖373A.僧人像。立於蓮座上,右手舉起,拿一經卷,左手自然下垂。外衣從左肩垂下,頸部和部分胸口裸露。碩大的光頭、飽經風霜的肌膚、吃力的眼神,將一位老僧人刻畫得栩栩如生。白色大理石。高1英尺9.5英寸。
圖373B.同一造像背面。可以看到衣紋的設計,以及這位老僧人粗壯有力的頸部。作者收藏。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這些雕塑的穿著更加自由,衣褶更有立體感。如圖374B中的無首比丘,羅馬和中國的藝術家都能造出這樣精美的塑像。衣褶處理得輕鬆自如,可以與義大利的最佳作品相媲美,我們能感受到其衣飾下的體態。
如果中國雕塑像義大利藝術一樣追求貼近自然,而不是把主要精力放在詮釋宗教形象上,那它很可能會在特性塑造和藝術展現方面達到古羅馬藝術的水準。然而,其發展方向卻偏離了自然,轉而追求呈現抽象的宗教理念,但是這並不妨礙中國雕塑在鼎盛時期創造出完美和諧的形態。
圖374A.比丘像。波士頓美術博物館收藏,波士頓。
圖374B.無首比丘像。左肩業已破損,但是從左肩垂下來的衣袍和手中的念珠仍清晰可辨。波士頓美術博物館收藏,波士頓。
公元700年前後能代表中國雕塑平均水平的作品有西安府寶慶寺和安慶寺的大型裝飾浮雕,現存於東京早崎先生的花園中(見圖393~397)。這些浮雕描繪了一尊坐在華蓋下或樹下的佛像,兩側侍立著菩薩。
我們只拍攝了12件(原本可能更多)作品中的8件。這些浮雕的構圖非常統一,但品質明顯有差別,一定是許多藝術家共同完成的。其中一些人物厚重笨拙,另一些則比例勻稱、氣質高雅。一些佛像明顯受到了印度風格的影響,腰很纖細,衣服緊貼身體,露出一側肩膀;另一些佛像的服飾和外形則是純粹的中國風格,頭大頸短,力量感十足。
圖393 A. 裝飾性浮雕。背景的裝飾非常精彩,包含了諸如「喂羊」等主題。這塊浮雕,連同接下來的四塊浮雕,原本位於西安府寶慶寺,現今被安置在東京早崎先生的花園內。
圖393 B. 裝飾性浮雕。早崎收藏,東京。
圖394 A. 裝飾性浮雕。早崎收藏,東京。
圖394 B. 裝飾性浮雕。菩提樹下,釋迦牟尼佛結跏趺坐於方形基座上,右手施降魔印。基座正面有一香爐,兩側各一跪像。佛像兩側的脅侍菩薩一手抬起,拿著一朵花,另一手抓住帔巾。材質、尺寸與出處均與前一塊浮雕相同。早崎收藏,東京。
圖395 A. 裝飾性浮雕。佛結跏趺坐於祭台樣式的基座上,右手施降魔印。基座正面有一香爐、兩獅子。兩側各站一菩薩,觀音菩薩手持凈瓶和楊柳枝,另一菩薩所持之物已缺失。淺龕上方有一裝飾性華蓋以及兩飛天。材質、尺寸與出處均與前一塊浮雕相同。早崎收藏,東京。
圖395 B. 裝飾性浮雕。佛結跏趺坐於大蓮座上,腳邊有兩頭小獅子。兩側脅侍菩薩(應該是觀音和大勢至),一尊手持凈瓶,另一尊手持楊柳枝。造像上方的華蓋裝飾著流蘇,兩側各有一飛天。根據題記可知,這塊浮雕製作於開皇十二年(公元592 年)。材質、尺寸與出處均與前一塊浮雕相同。原村收藏,橫濱。
圖396 A. 裝飾性浮雕。阿彌陀佛結跏趺坐於高蓮座上,右手施無畏印。兩側脅侍菩薩(應該是觀音和大勢至),一尊手持凈瓶(或罐子),另一尊舉著一朵蓮花。造像上方有一裝飾性華蓋,兩側各一飛天。長安三年(公元703 年)。據說這塊浮雕來自西安府的安慶寺。灰色石灰石。高3 英尺7 英寸。早崎收藏,東京。
圖396 B. 裝飾性浮雕。佛結跏趺坐於高蓮座上,右手施無畏印。兩側脅侍菩薩各抬起一條手臂,手中拿著一朵花。造像上方是兩棵樹的樹枝。年代、尺寸與出處均與前一塊浮雕相同。早崎收藏,東京。
圖397 裝飾性浮雕。主尊(可能是彌勒佛)倚坐於基座上,腳踩蓮花,右手施無畏印。兩側脅侍菩薩,一尊手持凈瓶和楊柳枝,另一尊舉著一個盤子,盤中是一圓錐形物品。造像上方有一裝飾性華蓋,兩側各有一小飛天。佛腳兩側各有一小獅子。長安四年(公元704 年)。尺寸與材質均與前一塊浮雕相同。早崎收藏,東京。
浮雕中的大多數菩薩頭部很大,具有中國式造像的特點,但身體大多很苗條,衣著和姿態是優雅的印度風格。飄動的帔巾和細薄的衣衫形成有節奏的曲線,略有變化,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但又不失動感。
即使是淺壁龕中單獨的十一面觀音也頗具動感,儘管由於空間非常狹窄身體並未彎曲,雙腳平穩地立著(見圖391~392)。其節奏感完全在於下裳的衣褶線條,以及窄帔巾在肩頭和臂上形成的柔和曲線。節奏很慢,就像克制的樂曲一樣,雕刻技藝精湛,展現出來的畫面雖少,但內涵豐富。
圖391 A. 十一面觀音立像。兩側各有一飛天,灰色石灰石。與接下來的三尊造像是同一系列,原本位於西安府寶慶寺。弗利爾美術館收藏,華盛頓。
圖391 B. 十一面觀音立像。原村收藏,橫濱。
圖392 A. 十一面觀音立像,這尊菩薩像和前面兩尊屬於同一組,身上衣飾均與二者相同。頭光裝飾著花朵與翼狀紋飾,兩側各一飛天。材質和大小均與前面的造像相同。弗利爾美術館收藏,華盛頓。
圖392 B. 十一面觀音立像。位於淺龕中,立於雙層蓮座上,右手持寶瓶,左手舉起,原本應該擎著一朵蓮花,今已不存。與前三尊造像屬於同一組。波士頓美術博物館收藏,波士頓。
許多獨立的坐佛雕像在風格上與寶慶寺浮雕很像,應該大致屬於同一時期(見圖380~382)。其外觀比前文所說的浮雕和造像更寬大笨重,頭部巨大,但衣衫飄動,顯得更加自由。一些雕塑的腿部和台座上依然有傳統樣式的彎曲的衣褶,但上身更加寫實。藝術家們似乎在努力擺脫傳統樣式,更加注重形體的立體性。這些雕塑更注重寫實,重視人體結構和肌肉組織,以新的方式呈現大型雕塑的體積和重量。
圖380 彌勒佛。倚坐在方形台座上,腳下各有一朵蓮花,花莖出自下方獅首口中。右手施無畏印,部分殘損,左手放於左膝,結降魔印。佛首寬大有力,頭光上刻有過去七佛,邊緣裝飾著火焰紋。灰色石灰石。高約3 英尺。貝拉·達·科斯塔·格林小姐收藏,紐約。
圖381 坐佛。倚坐在圓形台座上,雙腳和原本舉起的右手均不存,左手放於左膝。佛首寬大有力,雙眼半睜半閉。白色大理石。高2 英尺。來自西安府。菲爾德博物館收藏,芝加哥。
與這一發展趨勢一致的是,背光變得很小,甚至完全消失,而台座越來越堅實寬闊,以支撐沉重的身體(圖382最為典型)。一些雕塑寬闊厚重,但並不空洞笨拙,其形體所具備的藝術價值,從未見於此前的中國雕塑中。
圖382 釋迦牟尼佛。結跏趺坐於蓮座上,蓮座十分寬大,裝飾精美。著通肩袈裟,前胸大部分袒裸。原本舉起的右手已不存,左手放於左膝。造像面容豐滿,體型壯碩,頭飾是常見的螺發。白色大理石。高2 英尺。來自西安府青龍寺。早崎收藏,東京。
從台座的優雅外形和印度樣式的穿著可以推測,這件塑像的創作年代可能稍晚於公元700年。但它和前文所述的那些作品具有同樣的風格,標誌著自唐朝早期以來的類似雕塑逐漸發展演變到了頂點。
圖405 A. 坐佛。結跏趺坐,結禪定印。薄衣貼體,體型豐滿,衣紋勁利。造像放置在裝飾華麗的高基座上,基座製作於公元629 年,顯然早於造像本身。白色大理石。高3 英尺9 英寸。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收藏,克利夫蘭。
圖406 A. 坐佛。結跏趺坐於蓮座上。右手舉起,施無畏印。外袍寬大,垂至蓮座上部,衣紋深且彎曲。基座底部缺失,代以木墩。白色大理石,有鍍金痕跡。高2 英尺6 英寸。早崎收藏,東京。
在陝西這個雕塑大省,雕塑藝術在公元700年左右或稍晚時達到頂峰,年份更晚的雕塑總體上沒有什麼發展。
造於公元706年的大型菩薩立像(見圖402)呈現出復古趨勢,身體直立,設計感不強,衣褶樣式傳統,近於裝飾。這件雕塑很威嚴,沒有什麼情感和內涵。與之相似的是圖405A中的佛像,風格古樸,衣褶線條硬朗。
圖402 觀音菩薩立像。立於雙層蓮座上,左手持凈瓶,右手舉起,已殘缺。高髮髻上裝飾一小釋迦牟尼佛。長帔巾自肩頭垂落,衣紋流暢舒展。上身瓔珞繁複,下身自腰部束一長裙,腿部衣紋呈同心圓狀。神龍二年十月二十三日(公元706年12 月2 日)。灰色石灰石,有棕色包漿。高8 英尺。費城大學博物館收藏,費城。
造於公元709年的道教雕塑(見圖403B)藝術性很差,與我們所知的大部分道教雕塑一樣,如圖386中兩座分別造於公元665年和公元694年的道教石碑。它們與北魏時期的早期道教石碑一樣,布局類似於佛教雕塑,但外形更加成熟。
圖403 B. 天尊坐像。結跏趺坐於高基座上,身後背光殘損。和常見的道教造像一樣,身穿長袍,高髮髻,山羊鬍。景龍三年(公元709 年)。白色大理石。高1 英尺3.5 英寸。來自西安府。菲爾德博物館收藏,芝加哥。
圖386 A. 道教造像碑正面。天尊盤腿坐於台座上,兩側造像各持一手板。麟德二年(公元665 年)。灰色石灰石。高13 英寸。波士頓美術博物館收藏,波士頓。
圖386 B. 道教造像碑正面。天尊盤腿坐於高基座上,兩側造像做敬拜狀。長壽三年(公元694 年),或長安三年(公元703 年)。年號的第二個字被雕工省略。灰色石灰石。高約1 英尺4 英寸。弗利爾美術館收藏,華盛頓。
道教雕塑中藝術性最強的作品是圖403A中的頭像,來自一尊非常精美的天尊塑像,構造可能與旁邊的那尊雕塑相同。從這些作品來看,道教在唐朝並沒有發展出比前一時期更重要、更獨立的塑像,在雕塑領域仍追隨著佛教。
圖403 A. 天尊頭像。高髮髻,山羊鬍。眼睛和嘴巴雕刻得異常精緻,鼻子部分殘損。白色大理石。高1 英尺5 英寸。來自西安府。菲爾德博物館收藏,芝加哥。
以上資料出自:
(瑞典)喜仁龍著,趙省偉編,欒曉敏、邱麗媛譯《西洋鏡:5—14世紀中國雕塑》,廣東人民出版社,2019年5月。
感謝廣東人民出版社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