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紡廠幾分錢一斤的「土毛球」,在他的巧手紡織下,竟然梳出了被稱為「軟黃金」的羊絨!由此,他開啟了河北清河羊絨的歷史。他叫戴子祿,是清河羊絨的行業先驅。他曾被國際服裝大亨奚落,但兩年後他研發的新面料驚艷世界。
戴子祿蠟像
1978年初春,戴子祿作為清河縣楊二莊公社紡毛線廠的業務員住進內蒙東勝伊克昭盟絨毛廠,偶然發現了該廠常年扔置、與塵土混為一色的三大垛從開毛機中落下的下腳料。他上前撕了一把,憑自己紡織方面的經驗和知識,竟發現裡面還有少許短絨——這是一個驚人的發現。
當戴子祿將4噸叫做「土毛球」的下腳料以幾分錢一斤的價格賒購回家鄉時,鄉親們一個個睜大疑惑的眼睛,不知道搞這玩意兒是否能比彈棉花套子賺錢。
通過20多個日日夜夜的反覆拆裝和改造試驗,戴子祿竟用梳棉花的機器梳出了被稱為「軟黃金」的羊絨,並順利通過檢驗,以6.3萬元的價格賣給了北京絨毯廠。6.3萬元,在當時農村勞動工值僅一角錢的年代,無疑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這簡直成了爆炸性新聞,一時間轟動了清河及鄰近區縣。
戴子祿成功了,為清河縣羊絨行業發展史樹起了第一座里程碑!這時,恰逢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春風吹來,在戴子祿的帶動下,清河農民掙脫羈絆,紛紛購買梳絨設備,精梳羊絨行業在清河驟然崛起,一條通向富裕的路在清河人民腳下向遠方延伸。
1993年,戴子祿建起了「聯發」羊絨廠,為實現更大夢想做著準備。當年夏天,他與義大利服裝大亨林·彼特在上海東方大酒店有一次短暫的會晤。當他誠懇地向這位國際商界巨子請教有關進口紡紗設備事宜的時候,這位素以霸主自詡的服裝商卻驕橫地聲言:你們中國紡不出60支以上的紗,要那種設備何用?用高檔的設備進行低劣的製造,與你與我都是一個明知故犯的錯誤。這一番奚落,刺痛了戴子祿的骨頭,刺傷了一個中國人的民族自尊心!戴子祿強壓怒氣,留給那位狂妄的先生一句「後會有期」,而後拂袖離去。
精衛填海,海為之枯;愚公移山,山為之傾。戴子祿歷時一年,終於攻克了由於絹絲和羊絨長度、強度、著色度不同而在織染及後整理等環節上形成的不協調難關,混合紡出70—80支紗,並用其織成了面料。戴子祿又一次成功了,這次成功,沖開了中國紡織工業的一個禁區,採擷到世界服裝面料峰巔的一片輝煌,還報了義大利服裝商一份尷尬。
1994年7月,北京中國紡織新產品開發中心聚集了幾十位國內紡織界權威人士,對戴子祿的絲絨混紡面料進行鑑定。一系列鑑別檢驗證明,這種面料的各項物理性能、技術指標及光潔、飄柔、懸垂程度,均已達到國際領先水平。專家們的高度評價使面料順利通過了國家級鑑定,並被認定為填補了國內空白的國家級新產品,正式命名為「比特絨」。
1995年,戴子祿和他的「比特絨」在上海國際服飾文化節上首次亮相。在這場赤裸裸的世界級服裝款式和布料質地的角逐競技中,飲譽歐美的日本服裝設計大師劉薇女士以及她的模特兒隊光彩照人,以藝壓群芳的優勢顯示出鶴立雞群的明顯徵兆。
圈內的人都明白,接「大腕」的後場是一個絕對劣勢的時段,然而,抽籤排序是天意,戴子祿的表演隊登台亮相。「咦,這是什麼布料做的服裝?」
各國的行家們屏息靜觀,整個大廳靜的出奇,一束束專注的目光在模特兒身上既挺括、又飄柔,既懸垂、又滑爽的服裝上流動……20分鐘的表演結束了,觀眾席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服裝界權威人士一齊擁向一直端坐於大廳一角的戴子祿,一陣「OK」,一陣歡呼。
由,「土毛球」到「軟黃金」,由「棉花套」到「比特絨」,戴子祿之路經過兩度跨越,將羊絨變成了清河的符號,在全國乃至世界的廣闊空間裡無限放大。之後他又遠行異域,到法國、英國、比利時、盧森堡、荷蘭等國家,對西方著名紡織企業和服裝市場進行了全面的考察,創辦了「河北邢台興達絨毛製品有限公司」,為光大清河羊絨事業繼續作著不懈的努力與探索。
2006年8月,戴子祿病逝於他的故鄉。他用顛沛流離的一生,掘開羊絨大業先河,他以行業先驅的頑強精神,讓一星之火遍燃清河,為富民強縣做出了突出貢獻。戴子祿的名字,如同運河之濱的一個醒目地標,永遠留在了清河大地上。
文/改編自《清商》(宋洪起 主編 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
編輯/賈立芳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qMTXRXAB3uTiws8Kx8N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