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當校長,一大群幹部被一個戰士訓話,有的幹部紅著臉低下了頭

2020-10-07     張愛談情說愛

原標題:戰神當校長,一大群幹部被一個戰士訓話,有的幹部紅著臉低下了頭

《天擇雜談》由原國防大學教員、軍史專家天擇創辦,歡迎關注~

1937年秋,在粟裕領導的挺進師將改編成新四軍前,粟裕決定創辦兩所學校:在大墩村辦黨員幹部訓練班,在山門街疇溪小學辦抗日救亡幹部學校。

雖然已經和國民党進行了談判,但是粟裕深知自身力量的不足,他知道挺進師雖然雖有500多人,然而經過三年多艱苦卓絕的游擊戰,原紅七軍團、紅十軍團的老同志已所剩無幾了,新補充的大多是上海、溫州、杭州來的知識青年和當地工農子弟。當務之急是擴充人馬,是要對這些人進行培訓,進行抗日戰爭的思想準備和軍事準備。

應該說粟裕的思想是非常超前的,粟裕對這項工作非常重視,他兼任抗日救亡幹部學校校長,何畏(和紅四方面軍的何畏同名,但不是一個人)任副校長,黃耕夫任教務長。第一期學員約二百人,其中女學生約三十人。這些知識青年基本上是城裡來的中學生,有個別大學生。

粟裕雖然軍務繁忙,但對學校建設極為關心,不但親自主講軍事課,對課程設置也親自過問。他發現這些知識青年雖然抗日熱情很高,但這些知識青年多數出身富裕家庭、缺少磨練。有些人總有些懷疑,總有些不放心。他們能擔負起抗日救亡的重任嗎?他們能經得起嚴峻的考驗嗎?

粟裕深知「玉不琢,不成器」,必須要進行實戰化訓練,這樣才能找到問題,磨練意志,於是粟裕命令學校演一齣戲。一天深夜,正當這些青年人睡的很沉的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哨聲,把大家驚醒,學員們摸黑整裝,急急忙忙奔向操場列隊集合。隊長嚴肅宣布:

有緊急情況,日寇已在鰲江口登陸,學員願跟紅軍走得,立即出發,不願走的,可以設法送他們回家。大家當即表示願意跟紅軍走。不過有少數幾個學員哭了,他們沒有思想準備,一下子拿不定主意,特別是一個叫楊華萍的女學員,哭得很傷心,向領導提出要求,如果她犧牲了,請組織設法轉告她母親「女兒是保家衛國死的,死得值得」。

接著隊長要求大家儘量少帶東西,行軍中不准講話,不准打手電。絕大多數學員都做到了輕裝,也有的學員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有的感到心已跳到嗓子眼上來了。大約走了三個多小時,天蒙蒙亮了,隊伍來到一個村口。

「啊,怎麼回事?前面的學員脫口而出。原來,迎面有一排曬米粉乾的竹竿上貼著許多紅紅綠綠的歡迎標語。這下子學員們才恍然大悟:

其實並沒有什麼敵情,只是一次演習,原來粟裕想考驗一下學員們的革命意志和戰鬥準備。隊長宣布:

「解散,就地休息。」這時有人才想起來,半途丟了鞋子,腳上起了血泡,有的才發現上山時跌了一跤,膝蓋也跌破了,傷口上的血跡還未乾呢!儘管如此,青年人一下子活躍起來,迎著晨曦,唱呀,跳呀,一片歡騰!

過一會兒,隊伍又重新集合,並帶到一塊平地上,只見地面上像展覽似地掛著衣服、鞋襪、袋子以及各式各樣小物件,是學員們緊急集合與行軍中丟的,由負責保衛的紅軍老同志撿回來,叫大家去自行認領。一個紅軍戰士站在隊伍前給大家訓話

「行軍中丟東西非常危險,最容易泄露軍機。現在丟的這些東西,等於告訴敵人,我們是一群沒有什麼戰鬥力的學生,快來消滅我們吧。」

一大群幹部被一個戰士訓話,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幹部們聽了戰士的話,有的做鬼臉,有的吐舌頭,很多幹部紅著臉,難為情地低下了頭,粟裕站在隊伍後見大家認識到了錯誤,滿意地點了點頭。知識青年洋相出得不少,但總的說來,還不錯,多數人還是比較沉著的。總之,這一次「考驗」,令他們終生難忘。午飯後,粟裕讓各個小隊進行總結。

別的小隊還好,唯楊華萍所在小隊,簡直成了變相批鬥會,粟裕親自參加這個小組的會議,大家見師長也參加,神情都十分嚴肅,所以會議氣氛也格外嚴肅。一個學員首先發言批評:

「緊急集合,傷心落淚,是小資產階級情調。」

其他人也附和說:「是剝削階級的思想殘餘在作怪。」還有的說:「根本沒有與地主家庭劃清界限。」那個叫楊華萍的女學員眼睛濕潤,但用力咬著下嘴唇竭力不讓眼淚落下來。粟裕靜靜地聽著,最後大家請校長作指示。粟裕說:

「1930年2月,我在水南一次戰鬥中,頭部負重傷,在醫院裡昏迷了十天十夜。後來好一點。仍有時清醒有時昏迷,還常常做夢。有一次我夢見自己又變成了小孩子,母親正好給我喂飯。醒來才知是夢,卻令我格外思念母親,真想見她老人家一面。很可惜,這個願望至今未能實現。不知我這個想法是不是小資產階級情調?是不是剝削階級思想殘餘?」

粟裕說到這兒,很多人都低下了頭,粟裕頓了一頓,繼續說道:「首先,你是久經考驗的老革命,怎麼可以這樣比較呢?」

學員隊長陳急沖剛才批評楊華萍比較多,他沒等粟裕說完,就插話了,粟裕知道他想辯解一下,但是粟裕沒有讓他說話。陳急沖也是老紅軍,對自己各方面要求都非常嚴格,是粟裕點他來當隊長的。他對楊華萍並無惡意,主張知識青年、工農子弟一律對待,所以他認為批評教育楊華萍,敲打敲打會使她堅強起來。陳急沖本身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對知識分子有點偏見,一次他對粟裕說;「師長,你樣樣都好,是有時候偏袒知識分子。」

粟裕說:「陳營長,你也樣樣都好,就是不肯學文化。現在讓你去當學員隊長,專門管知識分子,條件是每天學會20個字,要會認、會寫、會用。」

結果大家一致認為:粟裕的想法是對的,正常的,絕對沒有剝削階級思想成分。

粟裕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在黨的領導下幹革命,都是在干抗日救亡工作。那為什麼我可以思念母親,而楊華萍同志就不可以呢?是的,楊華萍出身於富裕人家,這是無法選擇的,但她面對重大問題,選擇還是好的嘛。她投考抗日救亡幹部學校是好的嘛,在考驗面前堅決跟紅軍走是好的嘛。不過我要告訴大家,我們辦校的目的,不是培養烈士,而是為了培養大批革命幹部,健康地工作到全國勝利之後,再干它幾十年。當然,打仗難免有犧牲,如果哪一位不幸犧牲,我一定設法告訴他的父母、他的親人:某某同志為民族、為國家英勇犧牲,你們有這樣一位親人,值得高興,值得自豪!」

粟裕雖然有湖南口音,但是粟裕講得很慢,而且說得很有感染力,不少學員驚呆了,後來有一個學員說:我認為師長久經戰火考驗,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硬漢子,竟然與他們一樣,也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普通人。

戰神粟裕一說完,眾人都齊聲熱烈鼓掌,楊華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哇」地一聲,放聲大哭起來。她抽泣了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說:「請校長放心,請領導和同志們放心,這是我最後一次掉眼淚。」

果然,她和其他絕大多數學員一樣,畢業後表現很好。楊華萍後來在敵占區擔任了地下區長,由於叛徒出賣,不幸被捕,日寇拿她遊街示眾,她英勇抗爭、堅貞不屈,犧牲時年僅28歲。

天擇是作者的筆名,他原為華東某野戰部隊軍官,裝備工程學本科畢業,作戰指揮學研究生畢業,曾在野戰部隊師級、軍級單位工作,後調入國防大學從事教學與研究工作,對軍事歷史和軍事哲學頗有研究,歡迎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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