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宮門口躊躇了半晌後,終於是將八皇子盼出來了,不過這次手邊還牽著一個略顯年幼的少年。
「拜見八皇子」
「幾位道長久等了吧!」
「我們也是剛到」
「這是小王的四子,也是最小的一個兒子,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宮裡讀書,今日正巧做完了功課,便準備接回家住上兩日,宇兒,快來見過幾位道長」
小皇孫看起來有些靦腆,不過好像對於逍遙生幾人修真者的身份頗為好奇,一直都在不停的打量著,「鴻宇見過五位道長」
「怎麼出來的這麼早?找到寶物了嗎?」
「額,本來找到了結果又被它給跑了,對了殿下,怎麼都過了晌午,還在殿內議事啊?」
「唉,那倒不是,只是不知父皇犯了什麼病,前一陣總是感到頭痛難忍,找了很多太醫都無濟於事!小王藉此機會便親自服侍了些湯藥」
「什麼?」,逍遙生等人聽後皆是臉色鐵青,難道最害怕的事情真的來了?
「啊?陛下怎會生此怪病?」
「本王也不甚清楚,不過,父皇的頭痛最近越來越頻繁,而且不經意的就會陷入昏迷之中,我這個做兒子的實在是著急的很!」
「殿下如此孝心真是令人動容,這位是在下的師妹靈瓏,她可是藥家杜谷門的親傳弟子,一身醫術無比高超,就連一些歪門邪道也能瞧出個八九不離十,不如就讓她試試,沒準真能藥到病除也說不定」
「真的?」
「回殿下,在下正是杜谷門谷婆婆的孫女靈瓏,小女雖不及祖母萬分之一,但仍願一試」,靈瓏知道逍遙生的意思,急忙附和道。
蕭永正眼角動了動,「好好好,原來還是谷婆婆的孫女,失敬失敬,之前宮內也曾派人去杜谷門請過神醫聖手,可不巧的是掌門和長老全都未在門內,撲了個空後只能悻悻而歸,沒想到今日正巧碰上了親傳弟子,真乃我皇家之福啊!」
「前些日子正巧趕上比武大會,沒想到竟耽擱了陛下的龍體,還請皇子恕罪!」
「不礙事的,咦,你們不說我還忘了,比武大會已經完了對吧,不知今年是誰拔得了頭籌呀?」
「鄙人不才,這是在下」,逍遙生附身說道。
八皇子聽後一臉驚愕,就連身後的皇孫也忍不住的多看了兩眼,「當真?怪不得少俠小小年紀看起來卻膽識過人,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不如幾位先行移步王府吃頓便飯,正好也讓小王儘儘地主之誼」
「回殿下,不如先將這頓飯記下,請容我們先行回去準備一些東西,等將事情辦完了再吃也不遲!」
「對對對,還是父皇的身體要緊,那就煩請幾位明日卯時之前到達此處,跟隨本王一同進宮面聖」
「我等定會盡心竭力醫治陛下」
「好,那咱們就明日再見」
「恭送殿下」
當逍遙生一行人回到客棧的時候,其餘人早就在後院中等待多時,而且看起來各個都憂心忡忡的。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我們幾人都快急的撓牆了!」,戒色小和尚滿臉的焦急,眉頭都皺到了一起。
「你們那邊調查的怎麼樣?」
「嗨」,戒色長嘆了一口氣,「我怕我說不清,陳師兄,還是你來吧」,說完惹得眾人一陣白眼,你不說話還那麼大喘氣,毛病!
「早上咱們分開後,我們四人便沿街打探,沒想到真如你所料,黑蠱的後代已經侵入了百姓之中,而且大約十人里就會有一人遭了殃,靈瓏姑娘給我們的百眠丹,連一條街都沒撐過就散完了」
「什麼?這麼嚴重?」,逍遙生幾人睜大了不相信的雙眼,直到就連平時沉默寡言的石頭和易東方也無奈的點起了頭,這才迫不得已接受了這個事實。
「後來我們又去賭坊、碼頭等魚龍混雜之地打探,每想到那裡所波及的人數更廣,雖然大多數人並未到死亡的地步,但是仍有不少的人口突然暴斃,為了弄清真正的死因,我們隨後便去了義莊,沒想到那裡」,說到這裡陳北仇閉上了雙目,像是在極力在壓抑自己的情感一般,隨後抿了抿嘴接著說道,「那裡已經屍橫遍野,而且各個都因頭顱爆裂而亡」
「我們一定要儘快解決此事,若是按照這個情形發展下去,整個長安城的人都會遭受劫難」,戒色小和尚此時一臉的嚴肅,看來他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逍遙生聽後咬了咬牙說道,「只怕這件事難以善了了」
「什麼意思?」,陳北仇像是猜到了什麼,急切的問道。
「當今皇帝蕭崇明很可能也已經遭受了不測,只是還不確定母體是否就藏在他身上」
「什麼?」這次輪到了剩餘的那四人不敢相信。「怪不得,怪不得」
「怎麼了陳兄」
「其實今日還有一個特別的發現沒跟各位說,就是當我們在義莊勘探屍體的時候,有一群人突然過來丟棄屍體,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妥,可是經過易兄的提醒,細看之下他們竟然全都沒有喉結,等到他們走後再翻看屍體的時候,才發現,那些死屍也都是太監,並且通過翻看以前的屍體,太監的人數要占很大的比例,這就說明」
「說明母體就在皇宮之中,並且第一代蟲卵的宿主已經全部死亡,那麼第二代?」,上官玄機說道。
逍遙生面色冷峻,轉頭看向靈瓏,「靈瓏姑娘,噬髓黑蠱的產卵周期是多長時間?」
「蠱蟲的繁殖速度與其本體的成熟度有關,母體孵化出青年蟲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而青年蟲孵化出幼蟲則需要半年時間,以此類推,如果按照逍遙生當初遇到青年蟲的時候來算,幼蟲長大就在近日了」
「什麼?那大部分的百姓豈不就危在旦夕了?」
「不錯,按照陳兄打探的情況來看,大部分的百姓被沾染的都是幼蟲,雖然暫時還未危及性命,但是再耽擱下去的話,很可能第三代就完全成熟了」
靈瓏說到這裡,圍在一起的眾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找到母體迫在眉睫,就算是對方是皇帝也在所不惜,靈瓏姑娘,明日靠你了」
「放心,若真的能感應到母體,我一定會將其解決」
「要不明日我們一同進宮,若是有什麼不測,到時也好應對」,陳北仇說道。
逍遙生搖了搖頭,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算了,咱們還是兵分兩路吧,明日你們四人繼續出去打探,看看那些宿主有沒有什麼共同點,最好能找些百事通打探一下是宮內哪裡最先出的問題,不過切記,千萬不要暴露修真者的身份」
「這是為何?」,戒色率先問道。
「任何事情不到最後一刻,就無法確定到底會發生什麼,你們是底牌,一定要隱藏好自己,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希望明日都能有所進展」
深夜,窗外的冬雪漸漸大了起來,逍遙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終於是忍不住悄悄的走出了房間,沒想到此時積雪已能沒過了腳跟,伴隨著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隨後就一直在園子裡站著,任憑雪花落在身上,也不知道在思量些什麼!
「你在擔心些什麼?」,一股香味飄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沒什麼,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逍遙生轉身看著這個身材曼妙的女子,雖然只是簡單的披了一件白玉色碎花長襖,但是在這大雪紛飛的夜色中,卻顯得極為清雅華貴。
「你怎麼也不睡?是我吵醒你了嗎?」
「沒,反正我也無事,出來透透氣也好」
「按照你的速度,不會已經睡醒一覺了吧」
「你怎麼知~」,沈流雲知道對方在打趣自己,隨後便美目一瞥,狠狠地瞪了逍遙生一眼。
「你就這麼站著?」,女子坐在了石凳上,雙手拄著下巴。
「嗯,反正過不了多久就要出發了,索性就不睡了」
「你是覺得這些事情有些蹊蹺,對嗎?」
逍遙生點了點頭,「我總有一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如果真的是有人暗中策劃了這一切,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嗯,我也只是猜測,等明天看看情況再說,呼」,逍遙生吐了口寒氣,接著說道,「外面怪冷的,你回去趕緊回屋再睡會兒去吧」
「沒關係,我可以陪著你」,沈流雲臉頰分紅,就連雙手都顯得有些發燙。
「啊?」,逍遙生不敢多想,趕忙說道「那就藉此機會,欣賞欣賞雪景也不錯」
此時不遠處的一扇窗戶旁露著一個小腦袋,長長的麻花辮呆呆的甩在身後,一雙靈動的大眼不停的向外巴望著,手中還拿著一件沒來得及穿上的素色長衣!
或許女兒的心事只有其自己能懂吧!
轉眼已臨近卯時,陳北仇最先走了出來,打了聲招呼後便開始修煉起了功法。
「嘿,你們三人可夠早的」,少陵打著哈欠的功夫,石頭和上官等人便陸續趕了過來,就連戒色小和尚也是早早起來,看來他是真著急了!
靈瓏姑娘呢?
就在眾人等待之際,那個蒙面女子從樓上款款而來,身上還穿著一件素色長錦衣!
正所謂,黑紗掩映芙蓉面,眸若晨星來解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