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首發】我曾當過一天縴夫
文/賀宗顯
讀了無憂無慮尤興益戰友關於回憶錄,漢江邊上的縴夫一文。一下打開了記憶的閘門,因為我也曾當過一天縴夫,那一幕幕情景,仍然歷歷在目,記憶猶新。有不少情節都具有相同之處。
記得是一九七零年七月下旬的一天,因我們鐵二師九團四營是七O年七月九日從越南撤回國,在火車上呆了六天才到達西安。在西安過了三天,第四天早上就分別乘上亥字牌軍車,離開西安。有意思的是,在我們離開西安的前天晚上,西北大學為我們放了一場《送瘟神》的電影,還是坐在銀幕反面看的。至今沒弄明白,他們是將我們當瘟神一樣送走的嗎?把我們曾代表五個偉大,參加援越抗美,凱旋歸來的英雄戰士(是不是英雄,反正沿途歡迎的橫幅標語都是這麼寫的)放下不說,我們還是來為他們修鐵路呀!是不是瘟神,我們自己最清楚,土包子住進西北大學校園,個個都是遵紀守法,也沒亂髮什麼言論。相反對他們四個面向,即面向基層,面向農村,面向工礦,面向邊疆的標語,還大加讚賞。
閒話少敘,作為先遣隊的我們,還沒來得及參加整訓。就一路來到恆口。為響應準備打仗的號召,開始背起背包扛起槍,徒步野營訓練。直走得精疲力竭,腰酸背痛,雙腳都起了血泡,疼痛難忍,歷時三天才到達紫陽。住宿一個晚上,第二天趕早,即用木船,裝上帳篷,生產工具,炊具等生活必須品,開始當起了有生以來,也是最後一次的縴夫。除了掌舵的艄公外,拉縴的全是咱們軍人。背上用竹蔑編成的纖纜。沿著任河,逆流而上。走在連羊腸小道都談不上的河邊山道上。有的河道彎曲,水流湍急。
這時艄公會在船上喊著號子,同志們啦,我們就跟著喊,嗬嗨,加把勁啦,嗬嗨,齊用力啦,嗬嗨,向前進啦,嗬嗨,就這樣不停的喊著,拉著,我們是一邊呼哧呼哧的喘地著粗氣,一邊喊著號子,直到上了稍平坦的河道,方可歇息一會。有時還得攀懸崖,爬絕壁,手腳並用。
我們拉著木船,途經瓦房店,再到芭蕉口,又經泉河口,最後到達名叫小寨子的河灘,一路走來,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急流險灘。大家都是齊心協力,滿載負荷,揮汗如雨。用歷盡千辛萬苦來形容,也不為過。常言道:苦不苦,想想紅軍二萬五。若真與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征相比,還是有相當差距的,畢竟時間只有那麼一天。
此時已是傍晚,才總算結束一天的縴夫生涯。但還得拖著疲憊的身驅,平場地,搭帳篷,割茅草,鋪床位。炊事人員用三塊石頭支起鍋,找來石板當面板,煮了一鍋糊辣湯當晚餐,這就是我們當縴夫一天的真實寫照。
2019年11月11日於當陽
責編:李郎傑《白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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