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東西（公眾號：aichip001）
作者 | ZeR0
編輯 | 漠影
2023年剛剛入秋，但許多晶片企業早已習慣了市場的寒冷與蕭瑟。近期業界傳出美國智慧型手機晶片大廠高通啟動價格戰，對中低端5G手機晶片降價幅度高達一至二成。另一家美國晶片大廠英特爾也不好受，上周剛被知名分析師郭明錤曝出高通停止開發Intel 20A晶片，昨日又宣布終止收購以色列晶圓代工廠高塔半導體。
上游晶片製造商們的日子同樣不好過。儘管下游需求出現小幅回暖，但整體市場尚未出現明顯的復甦跡象。全球矽晶圓片出貨量連季下降，前幾大晶圓代工廠的季度營收都呈同比下跌，中國台灣及韓國的8英寸晶圓代工廠也普遍降價。存儲晶片大廠們更是深陷持續的低迷。
在全球半導體產業「共克時艱」的境況下，英偉達卻宛如獨自中了彩票大獎，不僅實現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躺著賺錢，而且全球最有錢的科技大廠們都蹲守在它家門口排起了長隊。
這時候就可以馬後炮地感慨一句，台積電創始人張忠謀老爺子眼光是真毒辣，早在二三十年前黃仁勛還是一位平平無奇創業者的時候，就選擇精準扶貧，同意給他創辦的英偉達生產晶片。
「我喜歡他。」張忠謀這樣評價黃仁勛。結果皮衣老黃不負所托，接連踩中遊戲、礦機、AI風口，成功帶火N牌GPU卡和黑色皮衣。英偉達市值一路扶搖直上，今年更是把炙手可熱的晶圓代工霸主台積電也拍倒在沙灘上，成為全球第一家市值突破萬億美元的半導體公司。
據說張忠謀台北辦公室的牆上掛著一副他和黃仁勛合影的漫畫。在2018年張忠謀退休聚會上，黃仁勛說沒有台積電就沒有今天的英偉達，黃仁勛送給張忠謀的漫畫上寫著：「你的職業生涯是一部傑作——貝多芬第九交響曲。」
張忠謀（左）去年與黃仁勛（右）在鳳凰城合影（圖源：《紐約時報》）
如今，英偉達和黃仁勛的氣勢如虹，讓早入黃門的「核彈廠」精神股東們一起與有榮焉。
誰能想到GPU能這麼搶手呢？
當前在AI大模型競賽榜上有名的幾個國家——中國、美國、沙烏地阿拉伯和阿聯，都是英偉達的座上賓。
按英國《金融時報》本月援引多位知情人士消息，英偉達今年將在全球出貨約55萬張H100，主要銷往美國科技公司，按單張約40000美元算，這就已經有220多億美元。此前據台媒報道，今年4月中旬H100被喊價喊到4萬美元以上，甚至有賣家出價6.5萬美元，而年初時英偉達A100的價格大約是1.7萬美元。
英國《金融時報》還報道稱，沙烏地阿拉伯通過公共研究機構購買了總共約1.2億美元的至少3000張英偉達H100。百度、位元組跳動、騰訊、阿里巴巴等國內網際網路大廠已向英偉達下單50億美元，包括將在今年交付的10億美元約10萬張A800和將於明年交付的40億美元GPU訂單，並爆料說位元組已儲備至少上萬張英偉達GPU，還訂購了約7億美元將在明年交付的近7萬張A800。
哪怕分食到其中的1/10，都夠國內AI晶片公司揚眉吐氣一整年了。
財力雄厚的大廠都要排隊排到明年，對於沒有門路或消費能力的初創公司和研究機構來說，弄到英偉達的計算卡就更難了。但是時間不等人，如果坐著乾等晶片到位，那競爭對手們的AI產品都把市場和研究先機占完了。
就連剛從微軟、英偉達等公司籌到13億美元融資的美國明星生成式AI獨角獸Inflection AI，在昂貴的AI計算需求前都顯得捉襟見肘。據《紐約時報》報道，其CEO穆斯塔法·蘇萊曼（Mustafa Suleyman）在接受採訪時透露，公司計劃將至少95%的資金都用於GPU。「這是一個巨大的計算量，」他說，「這簡直令人流淚。」
囤到貨的AI創企們連自家計算需求都自顧不暇，根本沒有餘力借卡給其他公司或機構。
為了找卡，很多創企及其投資者都在想盡辦法。
以AI創企Dougami為例，Dougami CEO Jean Paoli幾乎給業界所有他認識的可能提供幫助的人打電話來找英偉達GPU，並且已經申請了政府撥款來使用這些晶片。這家創企的兩名科學家甚至重新利用起舊的視頻遊戲晶片，來滿足其AI業務高速計算的需求。
應對GPU缺貨問題，除了到處托關係找卡和使用舊的晶片湊合之外，「共享GPU集群」策略也開始流行起來。一些風投機構已經利用其關係採購英偉達晶片，然後再提供給他們投資的企業。
有個名為San Francisco Compute Group的項目上個月宣布已獲得512張英偉達H100晶片，將把這些晶片出租給感興趣的各方。據說這個消息被「瘋狂傳播」，企業創始人、研究組織的人員連珠炮般發來數百條消息。
英偉達不是不想賣，實在是供貨跟不上。
目前英偉達旗艦GPU都由台積電代工生產。一方面，台積電CoWoS先進封裝產能不足，導致英偉達高端H100供給跟不上；另一方面專供國內的「閹割版」A800/H800也被有限產能卡住了供給量。再加上英偉達早就定好第三季度的投片計劃，當時考慮到下游市場需求情況不好，沒增加投片量，哪想到現在AI熱潮導致需求暴漲，綜合因素致使現在一芯難求。
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畢竟AI大模型競賽愈演愈烈，眼下競爭膠著之際，沒多少人會願意承擔啟用其他AI晶片帶來的有效算力、穩定性、開發時間等多方面的不確定風險。數據中心通常更願意採用同一家的晶片來降低算力池化難度。
下周英偉達就要公布新一季度財報了，多位分析師預計其財報業績將優於預期。而英偉達賣得好，台積電也就跟著越吃香。縱然全球消費電子市場前景還未恢復樂觀，原本就在先進位程市場優勢巨大的台積電，又鎖定英偉達和蘋果這兩大盟友，接下來的業績也完全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