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Blossoming Almond Branch in a Glass with a Book》,布面油畫,24×19cm,1888年
前不久,荷蘭拉倫辛格博物館失竊,館內梵·高作品《紐恩南春日裡的牧師花園》被盜。藝術家創作於1884年的作品,描繪了當時居住的紐恩南鎮的春日花園。那麼他筆下的春日風光是怎樣的?今天,時尚芭莎藝術帶你來欣賞。
1883年12月到1885年11月,藝術家梵·高(Vincent van Gogh)在荷蘭東南部的紐恩南鎮(Nuenen)與父母一起居住。彼時,其父是紐恩南教區的牧師。將近兩年的時間裡,梵·高埋首於繪畫練習,鑽研素描技巧。這一時期,他的很多作品都受到荷蘭現實主義畫風的影響,色調昏暗、畫面深沉。
梵·高《紐恩南春日裡的牧師花園》,紙面油畫,25×57cm,1884年
作品《紐恩南春日裡的牧師花園》就體現了這樣的特點。在這幅畫作中,梵·高著重使用深綠色和棕色描繪畫面主體部分,再用少許綠色和紅色修飾細節,表明冬天已經過去,春天正在到來。
在1884年3月給朋友安頓·范·拉帕德(Anthon van Rappard)的信中,他寫道:「我還在尋找冬季花園的顏色。但現在它已經是一個春日花園了,變得完全不同了。」事實上,畫作中的花園正是藝術家父親住宅後的大花園,他一直在觀察其隨季節更替而產生的變化。
梵·高《The Parsonage Garden at Nuenen in the Snow》,布面油畫,43×78cm,1885年
梵·高《吃土豆的人》,布面油畫,82×114cm,1885年
這一時期,梵·高對大地色調的鐘愛還體現在其代表作《吃土豆的人》。當時的紐恩南可以說是「農民畫家」的理想之地,不少農民、鄉間勞工和織工都住在那裡,他有機會時常臨摹這些人物。為了表現勞動的艱辛,他用細緻的筆觸刻畫農民粗糙的臉和乾瘦的手,同時用灰暗的色調烘托出低沉的感覺。
梵·高《A Wheatfield with Cypresses》,布面油畫,73×93.4cm,1889年
直到梵·高去到陽光燦爛的法國南部,其筆下屬於春天的色彩才真正綻放出來。在給弟弟提奧(Theo van Gogh)的信里,他說:「於我而言,這裡的鄉村如同畫里的日本一樣美麗。空氣清新、色彩明快,流水把陸地分割成一塊塊寶石綠或藍色的色塊。泛白的橘紅色夕陽讓土地看起來像是藍色的,而太陽是無與倫比的金色。」南法的旖旎風光為藝術家帶來了無限想像。
田野風光
梵·高《Les Vessenots in Auvers》,布面油畫,55×65cm,1890年
1886年3月,梵·高前往法國巴黎,在那裡結識了一眾新派畫家,了解到當時最流行的藝術流派——印象主義。他曾感慨:「(在來到巴黎之前)我還不知道什麼叫印象派;現在我才見到,而且仔細看了一番。雖然我沒有加入他們的圈子,卻十分欣賞他們的一些作品。」在巴黎藝術氛圍的影響下,他開始採用較明亮的色彩,作品主題也從鄉間勞工轉向街景、咖啡館和花卉靜物等。
梵·高《Butterflies and Poppies》,布面油畫,35×25.5cm,1889年
梵·高《Two White Butterflies》,布面油畫,54.8×45.7cm,1890年
特別是到法國南部後,梵·高對色彩的使用更加自由了。他迷戀當地鄉村春日裡的絢爛景象和光影變幻,在畫作中使用大塊的黃色、綠色和藍色。在同一色調里,他調整了色彩明暗度,為田野、樹葉增加了層次感,巧妙地捕捉到了草叢下的勃勃生機。
在描繪森林時,梵·高不直接表現高大的樹木,轉而對地面、樹幹底部和低矮植被進行特寫。綠毯般的草地里,白色和黃色的野花肆意生長,鬱鬱蔥蔥的森林就這樣完整呈現於人們眼前。
梵·高《Tree Trunks in the Grass》,布面油畫,72.5×91.5cm,1890年
不僅如此,他將自己早期使用的棕色也提高了亮度,以表現土地的質感。田地和小道錯落有致,綠色和黃色的植物點綴其上。遠方藍色的天空為畫面增添了春日的晴朗氣息。
梵·高《Path Through a Field with Willows》,布面油畫,31.5×38.5cm,1888年
相較於紐恩南時期,客觀形體的描畫技法已經不再重要,取而代之的是筆觸的變化和色彩的豐富。因為梵·高致力於表現出景物最自然、最真實的狀態,此後,他對色彩的使用愈加自如,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格。
滿樹繁花
梵·高《Orchard in Blossom》,布面油畫,72×58cm,1888年
對於藝術家來說,開花的樹具有特殊意義,它們代表著覺醒和希望,象徵著精神的新生。他曾對弟弟提奧說:「藝術家的努力過程就像一棵經歷寒冬而後開花的樹。黑色山楂樹或者粗糙的老蘋果樹在某個時刻突然開花,這是陽光下最盛大、最純潔的事情之一。」
梵·高《Pink Peach Trees》,布面油畫,73×60cm,1888年
梵·高《Peach Trees In Blossom》,布面油畫,80.9×60.2cm,1888年
1888年春天,當南法阿爾勒(Arles)的果樹盛開時,梵·高几乎每天都要為它們作畫。杏樹、桃樹和李樹的花朵激發著他的創作熱情。在一個月之內,他繪製了14幅開花的果樹。果園的土地呈淡紫色,襯著藍色和白色的天空。樹枝向上的姿態使得生命的力量撲面而來。
其中,他的一些作品受到了日本版畫的影響。當時的巴黎藝術圈盛行日本浮世繪版畫,成為藝術界新的靈感源泉。此後,具有東方特色的粗糲輪廓和色彩對比在梵·高的作品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梵·高《Orchard Surrounded by Cypresses》,布面油畫,32.5×40cm,1888年
梵·高《The Pink Orchard also Orchard with Blossoming Apricot Trees》,布面油畫,65×81cm,1888年
作品《杏花》的輪廓特點就受到了日本版畫的影響。其布局不拘一格,線條大膽張揚。作為慶祝藝術家侄子出生的禮物,早春開花的杏樹象徵著春天的開始和新生命的到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躍躍欲試,試圖掙脫花瓣的包裹;大片寧靜的藍色襯托出花瓣的潔白,花朵仿佛頂著光芒般舞動。今天當人們再看這幅畫時,依然能感受到畫面溢出來的生命力以及藝術家巨大的喜悅。
梵·高《杏花》,布面油畫,73.3×92.4cm,1890年
生活圖景
除了田野和果園,梵·高也在一些作品中描繪了人物,頗富生活情趣。他善於用鮮活的顏色去表現春天的盎然生機,並將人物與景色完美結合。在作品《春日垂釣》中,深淺不一的綠色不僅體現在樹葉和船隻上,也表現在垂釣者的衣服上。
梵·高《春日垂釣》,布面油畫,50×60cm,1887年
同時,我們可以看到梵·高几乎不用平塗手法描繪畫面背景。即使人像背景是一片單純的色調,其間也包含著具有強烈韻律感的筆觸,以推進色彩的微妙變化。畫面里,流水的河面下暗流奔涌,果樹的葉子仿佛隨風拂動……
梵·高《Garden with Courting Couples: Square Saint-Pierre》,布面油畫,75×113cm,1887年
梵·高《Farmhouse in a Wheatfield》,布面油畫,45.3×50.9cm,1888年
印象派的點彩畫法也為梵·高所借鑑。他發展出一種自由變化的點彩技巧,在不同方向使用顏料,使得空氣、植被、房屋和人物都具有自己獨特的紋理和厚度。同時,不同色調相互呼應,使畫面整體高度和諧。
與此同時,在畫村莊和農舍時,他將建築的清晰輪廓隱去。「搖搖欲墜」的建築擠在一起,形成了一大片傾斜的、不平整的屋頂,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建築、天空和綠色植物的顏色彼此分離又聯繫,使畫面具有流動性。
梵·高《Houses at Auvers》,布面油畫,75.6×61.9cm,1890年
梵·高一生傑作無數。和他數量龐大的作品相比,他的生命很短暫。但正是這短暫的時光,讓他創作了藝術史上最偉大的作品。尤其在南法,他用最明亮的顏色描繪自己眼中的春天,表現出充滿張力的美。在梵·高眼中,春天是希望、是新生,他終其一生尋找的也許就是這種激情洋溢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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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文武妍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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