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生死書》:於絕境之地,見無畏人生!

2023-08-23     深度文娛

原標題:《絕境生死書》:於絕境之地,見無畏人生!

從1960年首次北坡登頂珠峰、1985年首漂長江、1989年首次徒步橫穿南極,到2009年中國第一次無機械動力帆船環球航海……一封封在探險的絕境下留下的家書,一個個獨具特色的人物故事,構成了《絕境生死書》這部令人振奮的紀錄片,展現了平凡生命在極限環境下的非凡表現,以及挑戰自我的勇氣。

同時,《絕境生死書》也深刻反映了中國探險家們在家國情懷中做出的人生抉擇,以及他們命運的跌宕起伏。其中還包含了至親間難以釋懷的遺憾與和解,給觀眾帶來了深刻啟示。

一封寫給天堂的信

一段波瀾壯闊的中國探險史實

由吳京、張譯主演的電影《攀登者》中,登山隊員光腳攀登的畫面讓人潸然淚下。這正是1960年中國登山運動員屈銀華和隊友們攀登珠峰時的真實寫照。

屈銀華之女屈虹採訪中說道,小時候並不喜歡爸爸。因為他走路一瘸一拐,讓自己感覺丟人。「我們家很少一起逛公園,因為他走一會兒就累。他沒有腳趾頭,老靠腳掌著地,別人一推他,他就倒……」

在子女成長過程中的缺席讓女兒屈虹提起往事,內心對屈銀華依然感到不平。「爸爸你走了已經5年了,5年的時間,我想我依然沒有放下。沒有放下你的離去,沒有放下你的傷痛,沒有放下你的人生,你的選擇帶來的全家的命運,以及我一直揮之不去的困惑。」

在屈銀華去世5年後,屈虹帶著巨大的困惑和不解,以天堂家書的形式與父親對話,嘗試重新走近那個曾經陌生的、充滿謎團的英雄父親。

屈銀華原是一名林業工人。「為了看看天安門」,抱著這樣一個淳樸可愛的願望,他主動報名參加登山計劃,在1958年6月來到北京。並在此後參與了轟動全國、震驚世界的中國首登珠峰行動。

在攀登珠峰北坡時,面對「連飛鳥都難以逾越」的天塹,屈銀華為提升雙腳抓地力,不顧-40°的嚴寒,他脫掉靴襪,以犧牲雙腳為代價,站上隊友的肩膀,最終成功跨越了第二級台階……年僅25歲的屈銀華,全部腳趾和兩個腳後跟被切除,身體的傷痛一直伴隨他的餘生。

1960年5月25日凌晨,中國登山隊完成了人類歷史上首次從珠穆朗瑪峰北坡登頂的壯舉,王富洲、貢布、屈銀華三人成為首次登上珠峰的中國人。

《絕境生死書》聚焦中國近幾十年來幾段著名的探險經歷,譬如1960年首次北坡登頂珠峰、1985年首漂長江等,這些熟悉的老故事怎麼講出新意?導演的解決之道是,提供一個不同一般的視角——家人眼裡的英雄,從他們與家人的往來書信切入,藉助點點滴滴的細節,故事娓娓道來,讓觀眾有代入感,很耐看。

心懷赤誠奔赴江河

造就萬里長江第一漂

「急風驟雨一般,我們的蜀中壯士便走完了人生道路。猶如閃電破空,寂然而逝。然而,真的猛士,是沒有悲劇的!倒是這『一閃』,使我們感到了一種民族銳氣。中國古來不乏壯士,不乏敢涉險敢開拓的強悍者。堯茂書便是他們中間挺身而出的一個浪尖人物,為理想千金一擲,終至獻身」。

1986年,一篇題為《長歌祭壯士》的文章帶著長江漂流第一人堯茂書的死訊在中國大地上掀起浪潮,而上面這段文字,正是這篇長文的結尾。很快,無數人前赴後繼匯聚起來,自發組建成兩支長江漂流隊,一支是李大放所在的四川省政府支持的「中科隊」,另外一支是民間組成的「洛陽隊」。

「漂流長江,付出生命的代價也是值得的」。36年前的那個夏日,一群年輕人趕往沱沱河,他們懷揣著「趕在美國人肯·沃倫之前,中國的長江必須中國人自己來漂」的雄心壯志,少年赤忱、滿腔熱血,將生死置之度外。

面對未知的前路,隊員們難免有些不安,此時李大放的母親給指揮部寄來一封家書。「自古岳母刺字,『精忠報國』,曾激勵了多少中華兒女前赴後繼,為國捐軀。儘管我已不能仿古,再在孩子背上刺上幾個字。但黨的教育已在他身上產生了巨大的作用和影響……」寥寥百字卻在危急關頭點燃了隊員們前行的信心。

順流而下,一路有驚無險,7月21日,漂流隊進入金沙江卡松渡,此處水流平緩,江面開闊,一種詭異的感覺卻在隊員們心中逐漸升起。「越走心裏面有點發毛,哎,前面好像江沒了」。李大放想要調轉船向,但已然來不及,電光火石之間,船體被掀翻。

就在中科隊在金沙江上生死一線之際,美國隊迅速逼近。這支傾注了肯·沃倫全部心血的隊伍裝備精良、陣容優越、訓練有素,日均漂流過百公里,是中科隊漂流速度的兩倍。

在經歷過落水,遭遇了生死等考驗,等隊伍來到虎跳峽時,李大放和隊員們已經不復當初豪情,他們完成了蛻變,逐漸懂得何為漂流、何為長江,也懂得了恐懼與敬畏。最終他們成功穿越虎跳峽,搶在美國隊之前完成了這個從未有人敢挑戰的任務。

長江首漂,曾經一度與振興中華、女排五連冠、洛杉磯奧運會首金並列,成為80年代一場愛國主義運動的重要組成部分。

自駕帆船劈風斬浪

成就中國環球航海第一人

「如果你擁有一艘帆船,你就可以去世界上任何地方。」32歲的翟墨在紐西蘭聽一位老船長如是說。於是,從未接觸過帆船的翟墨買了一艘二手無機械動力帆船。他想去大溪地,去看看他的偶像畫家高更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翟墨出生於泰山腳下的小村,15歲才第一次見到大海。成年後的翟墨成為了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2000年,他應邀到紐西蘭舉辦畫展,他見到了那位老船長,也迎來了人生轉折。「帆船的自由,可以讓我去世界上任何角落,去尋覓那些不為人所知的土著藝術。」

2007年1月6日,翟墨終於開啟了一個人的環球航海之旅。他選擇的是環球航海中最難的一種:單人無機械動力帆船。為了不辜負借他錢的朋友們,他給外甥安文彬留下一封「生死書」:「如遇不測,特委託安文彬全權處理我的畫作,用來償還本人的欠款。」隨信附上的,是整整兩頁的欠款名單。

為了不讓母親擔心,翟墨隱瞞了環球航海的事,心系兒子的母親卻託人帶來了一箱親手烙的山東煎餅。這些煎餅保質期極長,幾個月都不會壞。這箱充滿母愛的煎餅在此後的環球航海中,陪伴著翟墨走過了無數異國他鄉。

「囚犯還知道自己能活多長時間,但是我沒有時間的概念。帆船變成了我的囚牢。」茫茫大海,白帆低垂,安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是一種與世隔絕的純凈,讓人感到惶恐,孤獨如螞蟻噬骨般難忍,那種痛苦無法言表。煎熬之下,他只能用最傳統的書寫方式,訴說著自己的內心。

「我要死在我航海的道路上,我不可以讓你救我。」2007年7月,安文彬突然接到了舅舅翟墨的電話。電話中傳出的是暴風雨的咆哮聲,翟墨無助地嘶吼著,讓安文彬準備好他的後事,然後音訊全無。安文彬是家中唯一參與了翟墨環球航海的親人,他幫助翟墨一起策劃環球航行的路線,並在翟墨啟航後負責後勤及聯繫等工作。

「潛意識就覺得他回不來了。」自從翟墨開始環球航行,安文彬就開始有意識地搜集翟墨的物件、畫作,他想著,要是翟墨回不來了,就回老家建一個翟墨紀念堂。翟墨失聯了,安文彬除了等待別無選擇。「腦子是斷片的,一直守著電話。除了想知道他是生是死沒有任何念頭。」

千里之外的印度洋上,儘管翟墨遭遇了連續十二天的風暴,以及七天七夜連續掌舵航行的惡劣狀況,但最終他用兩年半的時間,完成了自駕帆船環球航海一周的壯舉,成為「單人無動力帆船環球航海中國第一人」。

「一個人如果沒有經受過磨難,就永遠不會體驗到生命的意義。」

千帆過盡,翟墨說,我沒想過什麼征服海洋,做什麼中國第一人,我做這件事,就是為了夢想,為了自由。

在眾聲喧譁的時代,人們熱衷於通過社交媒體展示短暫的自我打卡狀態,探險成為一種自我炫耀和視覺獵奇,自戀式的表達成為潮流。而《絕境生死書》卻嘗試在公共領域中,以紀錄片創作者的職業素養和創新精神,重構一種完整的歷史敘事,以點帶面地勾勒出現代中國人精神世界的變遷。用以在碎片化的世界中,重新整合我們共同的歷史記憶,續寫中華民族的自強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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