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身邊的清客有多會來事?脂硯齋專門作批稱讚

2023-10-05     少讀紅樓

原標題:賈政身邊的清客有多會來事?脂硯齋專門作批稱讚

紅樓夢裡有一個不被人關注的群體——清客,在古代,這也算一個比較體面的職業,金瓶梅里說是幫閒,形容很貼切。

這些清客,一般肚子裡也都有些知識,不然是做不了這份工作的,賈政就常跟身邊的一眾清客關起門來講談學問,如果沒有兩把刷子,是很難濫竽充數的。

但曹公筆下的這些清客,除了有些學識,更是會奉承討好,個個都是精於人情世故,慣會看人臉色的。

寶玉入學堂一回,半路就曾碰到賈政身邊的幾個清客,什麼單聘仁、詹光等人,聽名字就知道,都是靠騙人、沾光來養家餬口的一類人。

當然,對於賈府這樣的豪門貴族來說,也是需要這些幫閒在適當的時候湊趣說笑的,劉姥姥二進榮國府,王熙鳳、鴛鴦等人將其看作是女篾片。

與之相對,男性則成為篾片相公,這個名字,聽起來是滿滿的貶義。

但不得不說,這些清客在關鍵時刻那也真的會來事,尤其在賈政帶人遊覽大觀園一回,可以說是甘當大綠葉,把賈寶玉這朵小紅花襯托的無比嬌艷。

因為他們知道,賈政這次是有心要考寶玉才學,所以在關鍵時刻,都是故意說些粗俗的名字對聯,給寶玉留出更多發揮的空間。

要說真才實學,這些清客估計也都不差,為大觀園裡的樓台軒館取個名題個聯應該也不是難事,畢竟本身就是吃這碗飯的。

當然,他們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討好東家,而讓東家高興不一定就要展現自己的才學,能讓少爺在老爺跟前好好表現,老爺高興,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脂硯齋在這一回,還專門誇讚過兩位清客,也是難得一見。

在賈政帶人參觀稻香村時,看到稻香村的路旁有一石碣,有清客便說「此處若懸匾待題,田舍家風一洗盡矣。立此一碣,又覺生色許多,非范石湖田家之詠不足以盡其妙。」

對此,脂硯齋寫了兩條批語,一條是:客不可不養。一條是:贊的是,這個篾翁有些意思。

這位篾片相公這番話恰恰說到了眾人的心坎上,我們就說,此時此刻,就需要有這麼一號人物,把眾人的心思給說出來。

這既是他們的工作,也起到了調節氣氛的作用,不至於眾人都悶不做聲,氣氛會顯得尷尬、壓抑,有這一眾清客襯托著,賈政也自在,寶玉也自在,父子倆相處還有個緩衝地帶。

有說的,有勸的,有捧的,有贊的,不得不說,像遊園這樣的雅事,還就得有這樣一群人跟在後面,把作者之意盡情表達出來,也使得遊園這件事更顯得更加清雅有趣。

到了寶釵的蘅蕪苑,眾人都爭相題額對聯,寶玉也寫了兩句,卻被賈政一語指出,說是套用古人之言,不足為奇。

這個時候,自然需要清客來幫著解圍了,不然寶玉得多尷尬多惶恐啊。於是有清客就說了,大詩人李白的鳳凰台,也是套的黃鶴樓呢,只要套的好就沒問題。

這位清客先是替寶玉解釋套古人之言的緣由,接著又解釋為什麼套的好,而且還說寶玉那句,細評起來,比原句都好。

脂硯齋說,這一位蔑翁更有意思。一個「更」字,顯然是與之前批語相比得出的結果。這位清客,不僅幫寶玉解圍,還順帶誇了寶玉的對聯,很有點拍馬屁的意思。

寶玉的對聯固然不差,所以也值得清客一夸,當然,他這麼夸,自然不全是因寶玉寫得好,而是為了討好賈政,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別人夸自己的孩子優秀啊?

一向不苟言笑的政老爺,聽了清客的解釋,笑說:豈有此理。雖然他這麼說,我們知道,賈政對寶玉對對聯的歪才其實十分欣賞,甚至很滿意的。只是作為嚴父,他不會把這種欣賞和滿意表現出來,而是一本正經地裝作很嚴厲很不滿意的樣子。

這兩位清客,只是作為比較典型的代表,被脂硯齋給拎了出來,其實整個賈政帶人遊園的過程,與其說是賈寶玉逞詩才的過程,倒不如說是一群篾片相公捧哏的過程。

沒有這群人的捧和贊,只是賈政、賈寶玉父子倆人遊園對答,可以想像那畫面,得有多冷清多尷尬。正如脂硯齋所說,客不可不養。這群清客在關鍵時刻,起的作用可不少,因為他們不僅肚裡有貨,也都特別會來事啊。

作者:夕四少,本文為少讀紅樓原創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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