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安妮,不青春」, 安妮寶貝的愛欲與回歸!

2020-03-20   ASKtime





人物簡介

安妮寶貝,本名勵婕,出生於浙江寧波,中國當代女性小說家、散文家和雜誌編輯。1998年開始發表小說。2014年6月16日,安妮寶貝在新浪微博上宣布改筆名為「慶山」。



80後的小時代

上一個世紀我們熟讀張愛玲,這一個世紀我們熟讀安妮寶貝,無論你喜歡或是不喜歡她。


這位中國文藝女青年,以勤耕與奮力,建造出一個時代的城堡,呢喃絮語、愛欲警語,深深打動無數八零後九零後的青春少女心。


一路上,她筆耕不懈,幾乎是每年一本書的出版,奠定了文壇上的地位和風格。

1998年10月,開始以「安妮寶貝」為筆名在網絡上寫作和發表作品。 2000年1月,出版首部小說集《告別薇安》,該書收錄了《七月與安生》《暖暖》《七年》等小說,以告別、流浪、宿命等為題材,描述了女主人公們的隱秘生活和內心的挖掘及展示。


比起她筆下的愛情與男主角,那些小說中的女性,總是描寫得更深。女孩間的「愛殺」,一體兩面的相生相嫉,是安妮寶貝早期小說中,寫進女孩心底的字。


《七月與安生》文學與電影2016年由導演曾國祥,監製陳可辛重新改編為電影《七月與安生》重新刷新大家對安妮寶貝的記憶,一個內心豐富、善於描繪都會男女情愛的文藝女青年。


時間已經過了16年,安妮寶貝早已不是當年的她,但筆下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們,依然生靈活現地出現在你我身邊,不曾改變。


如果你熟悉安妮寶貝,必然知道她的故事一定有人死。

小說中的虛實,沒有答案,留給讀者無限的想像。

如果你熟悉安妮寶貝,必然知道她的故事很少眼淚在臉上流,都在心裡淌。娓娓道來的文字,沒有激情與嘲諷,每一個角色都像是身不由己,被命運所迫。因為人性的渺小、無奈,彰顯生命的崇高、偉大。




中國古典文學 都會綺麗風格

安妮寶貝語言凝練,短促平快,極具張力。她對於文字有某種程度的偏執,對語言有近乎殘酷的追求,認為自己的寫作深刻地被中國古典文學所感染,「對詞的選擇有潔癖和某種古典主義傾向」,例如「需索、追索、清簡、斷滅」等詞,都是從古籍里獲得的靈感。


開始在網絡上發表作品,是中國第一代網絡作家中最富知名度和風格的一位。


她的早期作品以突出的小資情調和具有標識性的短句而廣為流傳,這使她成為小資風格文學的代表人物之一,受她影響的文字風格甚至被稱為「安妮寶貝體」。


從 24歲開始創作,那樣的青春少女,在獨特的時空背景中成長,所看見的正是中國高速起飛的榮景。

相對於農村的殷實懇切,她更善於運用大量比喻和搭配等修辭手法,作品呈現出空靈綺麗、簡潔蘊借的風格。


隨著女性成長閱歷的加深豐富,安妮寶貝作品日漸成熟穩定,風格上從陰鬱逼仄、桀驁不馴,漸趨明朗通透、平和清淡。





大城市的拜金主義 小人物的夢囈語句

綜觀安妮寶貝的讀者群,大批白領階層和在校學生成為追捧者,她幾乎成為80後共同的閱讀記憶。

中國以八十後為首,開啟了一股新時代傷痕文學。過去的傷痕文學多以文革為背景,憶述文革時期,青年下鄉等種種生活情節。作者群四十好幾,讀者對象也是四十好幾。


到2000年前後,忽然冒起了一群十來歲的青年作者,這群年輕的網路作者,架空於虛構幻想,沒有大歷史背景依靠,感情離不開少年愛戀、脫變、叛逆、掙扎、迷惘,可說是青春文學。

對許多80、90後的年輕人來說,安妮寶貝是他們青春記憶的一部分。曾經有那麼一個時期,她的書是人手一本的爆款暢銷書。從繁華的北上廣,到逼仄的小城鎮,她是一代人共同的閱讀記憶。


80後作家是中國的文化奇蹟,從安妮寶貝的第一本書到慶山的最新一本散文,走過了十四年。

安妮寶貝也早已從網路紅人,變成暢銷作家。她私人微博的關注人數甚至破了一千萬人,經過電影搬上大銀幕後,安妮寶貝至今仍有大量的死忠讀者。





商品化的文學 不談仁義道德

早期的作品背景幾乎全在北京與上海,城市到了她筆下,全像醉了一般。


梧桐樹與梔子花開滿城市角落、淮海路成排的 pub、無數大牌店鋪一一列出清單,還有各式的香水氣味、棉麻的衣料品。那正是中國經濟起飛的時代,上一代給予獨生子女富裕生活的嬌寵,所發展成的消費動能。


像是張愛玲筆下的繁華上海,充斥著男女的愛欲,當年的安妮寶貝正處於奮力在大城市求生存的階段,所看到的階層也是相似的青春群體。


安妮寶貝的作品像是一種商品,不同於過去的文化苦旅,嚴肅文學評論圈裡,一直不缺對她的分析,物質主義、小資文化、偽文藝、消費主義的產物……

多是負面之詞。然而,安妮寶貝的文字,卻吸引了同樣時代的小資族群,似乎不純粹是空無一物的無病呻吟。

雖然遠離宏大的社會現實,探討的是非主流小眾群體的內心掙扎,無關忠孝仁義,卻本本暢銷,成為商業化的產物。





女人的成長蛻變 文字的沉穩空性

安妮寶貝25歲感興趣的事,是一代人的青春殘酷物語。網際網路方興未艾,一個叫「榕樹下」的大型文學網站聚集了一群抱著文學夢的人,無數深夜裡熱情投入碼字,安妮寶貝是其中之一。

一個二十多歲的作者,「自己對世界都還很迷惘,寫下的只能是頹廢」不難看出,安妮寶貝小說中的物質世界多麼迷亂,而她也似乎非常享受這樣的迷亂,不斷加入更紛雜的形容詞。


小說里,永遠有個名字帶著「安」字的女孩,不論是 Vivian、Angelene、安生,或只是「安」,幾乎沒有例外的活在她所有作品中。

而這個「安」,也令人不免去猜測、懷疑,是否就是安妮寶貝自己的縮影。除了這個叫「安」的女孩外,也總有著另一個女孩,這對女孩會在她的小說中,不斷的相識、分離,有時有好的結局,有時就像《七月與安生》一樣,生離死別。


「陰鬱艷麗,飄忽詭異」,是當年寫在她其中一本書封上的文字,也確實如她筆下喧譁般寫著的不同青春愛情故事一樣。

2006年出版的長篇小說《蓮花》,是她從都市走入邊疆、從香水改燃檀香,開始讀起佛經的一部分水嶺。小說的背景拉遠到拉薩與蓮花聖地墨脫,她以雙腳行走,以半自傳式的小說渡劫、洗滌、升華。


2006年後,她結婚生子,在北京郊外有片小農地,她的散文《月棠記》里寫著一段生子的經驗。如今她已是一位擁有女孩兒的中年母親,短髮、世故、洗凈鉛華、看待的事物似乎也不那麼瑰麗、衝突、激烈、困惑。





她現在叫「慶山」,一位脫胎新生的女作家

重新出版書籍,同時高調改名慶山,不像某些作者的低調操作,安妮寶貝始終善於與媒體打交道,將個人半傳記濃厚色彩的小說,與虛幻超現實的情境相容,帶領人進入一種文學的逆旅。


改名的慶山原因,她解釋道:「安妮寶貝」這個筆名,是當年建立世界觀的女青年。

而「慶山」,顯然更符合她如今的心境。「慶」有一種歡喜讚頌之意,而非消極、灰暗的態度;取「山」字,則是因她旅行爬過很多高山,這些山看起來結實,「好像是大地上特別穩定的東西,跟天地都聯結在一起。」


圍繞著早期作品引起的諸多爭議,比如:文字是否太過「文藝腔」?故事是否太過灰暗?

頹廢」的寫作是否對讀者產生負面影響?慶山看得很淡然,她認為這是一個寫作者自身成長的自然過程。作品本身提供給讀者一個想像的空間,作者早已遠去不再。




幸福總有殘缺,只能誠實面對自我

2000年,離開網絡陣地,轉場紙質媒介。從《告別薇安》起,至今出了15本書。很多人把她當成言情作家,繼瓊瑤、亦舒後, 大陸文化市場終於擁有了一位「中國特色」都市言情作家。


但安妮寶貝不會滿足於這個稱呼, 在每本書的序里, 她一再強調關注「人性」和「慾望」。


她把自己的書定位「都市題材」,但不同於言情類。她認為過去的中國文學並未發展到這一領域,恰好是時代的浪尖,一群在工業化環境成長的人,內心的孤獨與寂寥。


看安妮寶貝的書,會被一種灰敗的情緒感染,而這情緒,其實也不關物質主義和城市消費什麼事,它是每一個奔波在擁擠城市所面臨的問題,金錢、虛無、成長、愛欲、未來和泡影。


2016年6月她逐漸把心力向靈修哲學上轉移,到《月童度河》則達到頂峰,「蓮花,清泉,雨水,火焰,大海,虹光,我們的靈魂中本來具有的一切深邃與明凈」。

晴耕雨讀,觀魚栽花,點香喝茶,撫琴小憩,宗教靈修,這些成為新的寫作內容。


縱使後期的她早已脫離那個情境,但青春浪潮中仍有那麼一大群人,依然身處那樣的世界,沈溺在那樣的文字氛圍。也難怪如今的慶山,不再評斷當年的自己,而是勇於褪去包袱,勇敢真實地面對自己。


安妮寶貝摘錄

生命是一座恢弘華麗的城堡。輕輕一觸,如灰塵般潰散。

我的快樂都是微小的事情。

渴望占有愈多而愈脆弱。

幸福始終充滿著缺陷。

我們可以失望,但不能盲目。

永遠到底有多遠?我們都不知道。所以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要有勇氣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