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為這個世界的愛,只有一種——美麗卻殘忍。
直到遇到了這個男孩,我才明白,殘忍是大人的貪心。
那不是青春的一部分,更不叫愛情。"
——《紅色氣球》
人們太容易被感動到,是因為真摯而熱烈的感情,在眉眼間,是永遠藏不住的,可那些愛而不得,卻又充斥在生活里外,我很感謝編劇最後把我帶進了一個美好的結局,但現實卻從來沒有那般幸運。
真實世界裡跳樓的許洋大概再不會有機會說出那些漂亮話,錯過了那個夏天的兩個少年,大概這輩子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遺憾是有的,劇情的不合理之處也是有的,但台劇《紅色氣球》,依然讓我願意花一個下午的時間,去好好訴說關於內心的那部分感受。
僅以此片獻給那些還相信愛的人。
一個同性題材的電視劇,自然會召開諸多非議,因為人們根深蒂固的理念里,遠把那些不一樣的人劃分到了怪物的行列,兩個男人,兩個女人怎麼可能彼此喜歡,怎麼可以結婚,那是不恥的,下流的,甚至可以上升到那是有違常理,有違人性的。
故事的主角是兩個高中男孩,一個什麼都引人注目的優等生,和那個凈幹些糊塗事兒的壞學生,看起來本是沒有交集的兩條平行線,卻又是那麼剛好,剛好遇見,剛好心動。
可夏之晨太優秀了,他有被嚴格規划起來的未來要走,一絲不苟的他,不苟言笑的他,要成為最好的才能滿足父親對他的高要求,而這也註定了這段不被祝福的禁忌之戀,開始的瞬間已然會被扼殺在搖籃里。
而李向晚,他的桀驁不馴,他的不按常理出牌,讓他更勇敢的去喜歡,可他知道啊,真正的愛,從來不是給對方帶來困擾,他不想讓愛人為難,當他們被夏之晨的父親發現後,他不想成為擋在愛人面前的障礙,他的大好前途不可以斷送在他的手裡,所以他選擇了逃離。
可他們曾相處的點滴,在眉眼如畫里,早已儘是藏不住的愛意,也讓每一個注目著他們的人,都感受到了那份簡單的歡喜,當他告訴他,他喜歡男人時,他沒有表現任何詫異,他只是對他說,「我很羨慕你」。
他知道他拒絕了女孩的表白,會故作輕鬆的問他為什麼拒絕,他只回了一句「明知故問」,「那代表我還有機會嗎?」他藏不住那一刻心中的雀躍,他故作惱火,可畫面中偷偷揚起的嘴角,早已在一瞬間出賣了他的內心。
現實的諸多因素里,讓很多事情都變成了只能閉口不言的東西,父母會因為孩子的出櫃而憤怒,會以為那只是孩子們的任性,是造謠,是胡掰扯,殊不知那一群剛好喜歡上和自己一樣性別的人啊,只是正常談了一場戀愛,本不值得大驚小怪,卻因人們的包容心太小讓那一切太難了,而那些不理解,那些惡毒的話語,也從來沒有停止過討伐。
就像劇里受到校園霸凌的男孩許洋,一切的起因,只是因為他太「娘氣」,太沒有一個男孩應有的陽剛,他在廁所被潑水,他去尋找教導主任的幫助,罪魁禍首們,被罵了,被象徵性的懲罰了,他質疑主任,他知道太輕易的一切遠不足以威懾惡人的步伐,只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傷害,可那個同被根深蒂固的思想所包圍的主任,只會對他說「你難道不該反思自己?他們為什麼欺負你,不欺負別人,男孩就要有個男孩子的樣子,你看看你自己什麼樣子?」
他還會把他想要寫給校長的信扣下了,再來一頓警告教育……
後來多方求助無果的他,被堵在巷子裡毆打的他,只能從那個教學樓一躍而下,那一瞬間他對這個世界,大概絕望透頂了吧。
人們舉著正義的大旗,大罵那些人是有多齷齪,多噁心,即使現在已然有了很多願意理解的人,可那些啊,依然是拿不上檯面的東西,依然是一件如赤身裸體被曝光在聚光燈下的羞恥事,偶爾有個連載的故事,或是一部電影電視劇,但凡提及點類似話題的,就要被禁止,連被人們看到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那是些特別不好的,是會帶來壞影響的,是會影響所謂社會風氣的,所以有了很一大部分人,為了不被千刀萬剮的剝皮折磨,會選擇一輩子守護這個秘密。
可這會禍害的,是數不清的無辜人。
那些隱藏秘密的人,他們會找個女孩子結婚,生子,過的是能被大眾都認可的生活,可是那毀掉的,從來就不只是一個家庭,更是千千萬萬女孩子的一生。
曾報道過的同妻婚後罹患愛滋病等一系列疾病的事實,早已不是個例,不是每個人都善良,那一個個本花容月貌的女孩,或許只是被當做幌子,又或是被作為應付父母的藉口,對於她們來說,她們嫁給的是那個不會愛上自己的人,然後等著她們的是一輩子暗無天日的煎熬,甚至都無處申冤,可她們又做錯了什麼呢?
劇中的夏之晨,因為父親的以死相逼還是娶了那個女孩,她愛他是真的,她也做好了一個妻子的本分,甚至還為他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可婚姻里的幸福,即使假裝都是裝不出來的。
她簽訂離婚協議的時候,還曾一度以為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她找偵探去調查自己的丈夫,卻發現他只是兩點一線的規範生活,唯一的疑點就是會在特定的一天回到曾經的母校,待著,看著,回憶著。
她是在那一瞬間才知道的,攝影工作室里,他看他的眼神,一瞬間,什麼都明了了。
他們重新相遇的那一瞬間,李向晚說「我們有十三年沒見了吧?」夏之晨卻脫口回答「十三年五個月零六天。」其實說到底,在他們之間,也不過給彼此一個夏天,和唯一一個被父親撞見的吻,可對於他們而言,也成了值得花一輩子去銘記的珍貴。
他們彼此相愛,卻因為現實的阻礙不能在一起,他們沒有錯,可作為夏之晨前妻和女兒更沒有錯,她們是無端被卷進這場紛爭,卻也受到了一輩子無法彌補的傷害。
導演的野心,讓我們看到的更多是瞬間美好背後無盡的黑暗,人們會自欺欺人,會把那些不一樣的人劃分到不正常的行列,就像網上曾有關於性取向的調查,75%的父母會因孩子的出櫃選擇把他們送去治療,甚至斷絕關係……
可同性戀,不是病啊。
愛是什麼,或許每個人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答案,小時候覺得喜歡一個人就一定會一直和他在一起,後來長大了才發現,原來很愛很愛的兩個人,也不一定會在一起,有太多遺憾充斥在我們身邊,曾愛的轟轟烈烈,也能分的遍體鱗傷,於千千萬萬人之中遇見唯一契合之靈魂伴侶,也從來不是一件輕易的事。
我曾以為是愛的不夠才使得兩個人沒有那麼堅定,但現實世界裡呀,往往更多的是因為愛的太滿,所以願意為彼此犧牲的一切,只願愛人平安喜樂,一生安好,可那也讓錯過更多了起來,遺憾更多了起來。
浮華萬千,有明碼標價起來的愛情,有為了生活妥協的愛情,有相濡以沫,白頭偕老的愛情,也正如劇中台詞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人,有的喜歡跟自己興趣一樣的人,有的喜歡跟自己一樣打扮的人,有的喜歡和自己一樣性別的人。」不是因為不一樣而被歧視,社會的包容心,不僅僅是讓更多真心相愛的人好好在一起,更是拯救無數同妻的人生,每個人,都值得擁有最好的愛情。
放在最後的話,依然是劇中的一句台詞「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一路走來,就是為了遇見你。」曾有過的痛苦也好,有過的悲傷也罷,卻是在遇見的第一瞬間就知道,你始終是那個我想過一輩子的人。
劇集的最後,夏之晨依然坐在李向晚車的后座,一如多年前的那個夏天一樣,我想兜兜轉轉,彼此一定從沒後悔過遇見,也從沒後悔過心動一場。
感謝愛,感謝你教會我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