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群曾是浙江小百花越劇團的演員,學過多年越劇,後來轉行演影視劇,純屬機緣巧合、誤打誤撞。近幾年石小群厚積薄發,接連為觀眾奉獻了電視劇《母儀天下》《對手》《楊貴妃秘史》和電影《大震撼》等頗受矚目的作品。

現學現賣的「第一舞娘」

大唐的「開元盛世」是一個歌舞的盛世,在《楊貴妃秘史》中,石小群扮演的謝阿蠻有「大唐第一舞娘」的美譽。劇中石小群要表演大量不同類型的舞蹈,有胡旋舞、破陣舞、凌波舞、獅子舞、霓裳羽衣舞等等。這些舞蹈不僅參與戲劇衝突,成為推動劇情發展的助力,而且本身異彩紛呈,給觀眾帶來視覺上的享受。一個角色有如此多的舞戲,這在國內電視劇是前所未有的事兒。並非學舞出身的石小群,因此面臨巨大的挑戰。

《楊貴妃秘史》開拍前,劇組曾在網上展開過角色海選。石小群要與其他幾個女演員競爭謝阿蠻一角,她分析:自己以前演過的悲悲戚戚、端莊文雅的角色比較多,像《康熙秘史》中的惠妃、《母儀天下》里的李美人等,而謝阿蠻這個角色風風火火、咋咋呼呼,與自己性格有天壤之別。因此,石小群覺得自己沒多少勝算。經過幾番網上投票,石小群竟然贏得了這個角色,她大感意外。等到和導演尤小剛談劇本時,石小群仍然對自己能否勝任而感到忐忑不安。尤小剛鼓勵她,說他覺得她身上有潛力。這讓石小群自信了許多。

要演好謝阿蠻,必須過跳舞這一關。石小群沒有什麼舞蹈根基,只好去舞蹈學院「現學現賣」。多年不練功的筋骨拉扯起來,可把石小群疼得齜牙咧嘴。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份罪非受不可。好在石小群悟性高,舞蹈老師傳授的動作,她總是能非常精準地表現出來。

整個拍戲過程中最難的舞蹈動作,第一是胡旋舞,第二是梅花舞。跳胡旋舞的時候,石小群就像個陀螺,經常是轉啊轉啊,不一會兒就把自己轉暈了,完全記不起下個動作是什麼。直到導演一聲斷喝,她才知道停下來。所謂「梅花舞」是要在幾根一米多高的梅花樁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會從樁上摔下來。為保證安全,劇組工作人員給石小群吊上威亞。這樣她才敢在梅花樁上放開手腳,又是劈叉,又是金雞獨立,一場戲下來,往往是大汗淋漓、幾近虛脫。等收工回到住處,石小群只覺得胳膊啊腿啊都不屬於自己,身上的零件都不聽大腦使喚了。

《大震撼》苦中作樂

《大震撼》主要講述的是「汶川5.12地震」發生時以及災後重建過程中出現的感人故事。這是一部公益電影,投資不大,給演員的片酬很低。因為擔心石小群不會接這部戲,《大震撼》的導演特意給她打電話說明情況。石小群聽後表示,先看劇本,片酬之後再談。很快,她看完劇本,並在第一時間給導演打電話:「我不要任何片酬。我要演這個角色。」石小群後來說,自己接這個戲,就是想為災區辦點事、盡點心,為災區重建貢獻自己的一點微薄之力。

《大震撼》拍攝期正值災後第一個冬季,條件十分艱苦,劇組居住的賓館小樓,是地震中倖存下來的建築。因為周邊設施都被破壞殆盡,賓館實際成了個空城。水管里流出的是泥漿水,電力供應極不穩定,燈泡多半時間都是忽閃忽閃的,房間裡完全沒有暖氣供應。天氣很冷,出於對演員的愛護,劇組特意安排石小群在條件較好、但離拍攝地較遠的鎮上賓館住,但是石小群拒絕了,理由是拍戲不方便。為了抵禦寒冷,石小群不得不多買兩條棉被,睡覺時壓在身上。

《大震撼》的很多戲都是在災區實景拍攝的,石小群每天都要在廢墟中跌打滾爬。一天下來,渾身上下連嗓子眼兒里都是灰土,簡直慘不忍睹。石小群在片中還有很多挖磚瓦的戲,幾個鏡頭演下來,她的手指上就會磨出血泡。即便這樣,石小群卻從不喊苦嚷累。

收工以後,寒冷的冬夜,石小群窩在賓館單人床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借著昏暗的燈光,用貼著邦迪的手指翻動劇本,一邊仔細地閱讀,一邊揣摩劇中的人物。石小群感到自己的心靈極其安靜,仿佛在接受精神洗禮。她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這種物質極度貧乏但精神卻豐沛富足的時刻,誰知這次在災區拍攝《大震撼》,竟讓她再次收穫這種美好時光。

《大震撼》拍攝過程中,餘震不斷。第一次遭遇餘震,石小群正在化裝室補妝,當時她的腦子一片空白。隨後閃過的念頭竟然不是「我該怎麼跑出去」,而是「地震原來是這樣」,接下來就是無數亂七八糟的想法:生命原來這麼脆弱,人一定要把生命過精彩……一直等到臉都嚇綠的製片人跑進來,拉起她往外跑,石小群這才回過神來。

《對手》里軍裝的誘惑

第12屆莫斯科國際偵探電影節落下帷幕。石小群、馮遠征擔綱主演的電視連續劇《對手》,經過多輪角逐最終榮獲最佳電視劇獎。這是中國國產電視作品在該影展上首次獲此殊榮。

在《對手》中,石小群飾演一名國民黨高級將領的女兒林琴。談起接演《對手》的初衷,石小群坦言自己很大程度上是受了軍裝的誘惑。比起那些造型時尚、設計精到、五顏六色的裙衣,軍裝的剪裁簡潔利落,沒有絢麗的色彩,也沒有其它更多的裝飾,卻偏偏是石小群的最愛。就連在現實生活中,每當她在街上遇到女軍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石小群打小喜歡聽戲詞里唱的花木蘭、穆桂英,對她們極其崇拜;長大後,更覺得那些英姿勃發的戎裝女子有一種別樣的動人、一種無法名狀的美麗。她曾經幻想過:什麼時候自己能穿上軍裝、演一個女軍人就好了。《對手》的出現,圓了石小群的軍人夢。

一進《對手》劇組,石小群就穿上了一身軍裝。她特別激動,覺得雖然沒穿高跟鞋,但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往高里拔,自己平時的拖拉和躁動一掃而光,走起路來兩腳生風,連心底都升起一股子堅毅淡定和英勇無畏。軍裝能有這麼大魔力?連石小群都感到不可思議。激動過後,石小群明白了,軍裝並不單純是一套衣服。穿上軍裝,就意味著你是一名軍人,紀律、使命、服從、神聖、堅強、無畏等等就自然而然附身了。

生活中的石小群,一副弱不禁風的嬌弱模樣,但只要一穿上軍裝,就判若兩人。那是一個標準的軍人形象,英姿颯爽、堅毅挺拔。石小群解釋,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差別?因為自己身上有一身正氣啊。在石小群看來,軍人首當其衝是要有至高無上的正氣,這一點與自己很合拍。

只穿軍裝沒有槍,不算是一個真正的軍人。在《對手》里,石小群不僅穿上了軍裝,還佩起了槍;佩的還不是一隻槍,是雙槍。雖然對百發百中、彈無虛發的神槍手很神往,但真正輪到自己真刀實槍操練時,石小群唯一的感覺就是害怕。拍攝時,石小群第一次開槍。實拍之前,道具師給她做示範,用的不是真槍,只不過響聲很大。但就是這樣,石小群還是嚇得兩腿發顫、花容失色。為了減輕槍聲對耳膜的衝擊,她還特意用棉花塞住了耳朵。實拍時,導演一聲令下,石小群牙一咬、心一橫,舉著槍就衝進了敵人的槍林彈雨,啪啪啪一通猛打。等到整場戲拍完,石小群才發現右手手背被炸點激起的碎片崩出了一個大口子。「多虧沒崩到臉上,要不然……」直到今天,石小群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不過她明白,作為一名演員,為了拍出最好的效果,縱然下次明知要受傷,她還必須沖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