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作畫2分鐘,售價2000萬,中國畫到底神在哪兒?

2020-04-24     丹青硯遇

葫蘆,音同「福祿」。

可盛了酒,別在詩家或是俠客的腰間;也能做成瓢,在尋常人家充當一個趁手的容器。

若被畫成畫,不過寥寥幾筆,不若花鳥靈動,不比蒼鷹雄健,更不如山水壯闊。

這樣「簡單」的葫蘆,卻是齊白石先生晚年最喜愛的題材。齊白石畫了40多年的葫蘆,甚至晚年封筆之作也是一幅葫蘆。


齊老越到晚年筆墨越率性。有時畫長在架上的葫蘆,有時畫摘下來的葫蘆,全用沒骨法——以水墨畫葉,以藤黃畫果,不論怎樣畫,齊老的葫蘆都滿溢著生活情趣。


「劫後殘軀心膽寒,無聊更變卻非難。

一心要學葫蘆訣,無故哈哈笑世間」。

「山翁心事卻非頑,歲歲垂藤尺幅間。

因喜葫蘆能解笑,笑人新樣出根難」。

關於葫蘆,齊老也寫過一些詩,「劫後殘軀」、「山翁心事」等語將他跌宕起伏的前半生一筆帶過,酸甜苦辣盡嘗過一遍後,沉澱於筆尖的,就是這一隻只極普通的葫蘆。

畫面里不過一兩隻葫蘆,三四筆葉片,五六根藤蔓,但靜心去看,又恍若是一個陽光充足的小院,和一個看盡人間事,坐在搖椅上,扇著蒲扇的老者。任這世間千帆過盡,我自泰然處之,捧腹一笑,如這葫蘆一般憨態可掬。

萬事萬物皆會腐朽,唯詩與畫能得永恆。


兩隻青、黃葫蘆正方置於畫中,色墨淋漓,燦爛而熱烈。畫這幅畫的時候,齊老已經93歲。


這幅《葫蘆圖》,不論是構圖、行筆、著色,皆傳神高妙。

以潑墨寫出瓜葉,不著墨線勾筋寫脈,筆法簡潔傳神。葫蘆之黃色艷彩與濃淡墨色交相輝映,以焦墨渴筆寫藤,宛轉如飛,似游龍入江,揮灑自如,氣韻充盈筆端。


要說最絕的還是這一幅。

這是齊老的絕筆之作,題字時連「九」字都不會寫了,問李可染:「這個九字是往這邊拐還是往那邊拐啊」?等到寫「歲」字,怎麼也記不起來,就寫成了現在這個錯字。

作畫時齊老的精神狀態已經算是「糊塗」了,但李可染對這幅畫的評價是兩個字:「絕了」。

這張絕筆《葫蘆》起初一直秘藏於張仃宅,當年,每隔一段時間,李可染、鄒佩珠夫婦、黃苗子等人,就要相約來到張宅欣賞這幅畫。

鄒佩珠先生回憶說:「隔日子長了沒看這幅畫,就像得了病似的,看完這幅畫就像過足了鴉片癮似的,精神頭也足,人也興高采烈了」。


這幅畫的魔力到底在哪?《糊裡糊塗畫葫蘆》一文中是這樣說的:

「這幅畫最絕的是藤蔓,用筆用墨已經是天籟,是神在走,而不是手在走。」

「白石老人在糊塗的狀態下憑本能作畫,筆墨中的精、氣、神完全超越了白石老人的身體健康狀態,是一種修養在完全自由自在自為的狀態下釋放。一個中國畫家只有到了這個境界才談得上是『天爵』,與此相比,包括白石老人以前的作品,所有人的畫都只能算是『人爵』」。


近一個世紀的人生感悟,幾十年的葫蘆情結,幸得一支毛筆展現於人前。中國的大寫意國畫,在似與不似之間,是與不是之間,說的,儘是思考與人生。

這才是中國畫,精妙之處,境界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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