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雷濤
燒台庵乃道教聖地。坐落在邰地新石器時代仰韶類型遺址之上。它原是遠古時的一個祭台,先民們為祈求風調雨順而在此祭天拜地。燒香台的名字由此而來。春秋時期,函谷關關令尹喜出於對聖上老子的崇敬,辭去關令一職而邀老子西行。就在此設壇宣講道、德二經、之後,又由此南下涉渭水而至樓觀台繼續傳經布道。當地老百姓遂稱樓觀台為上院,燒香台為下院。燒台庵的稱謂則是漢武帝時的事。望仙宮為燒台庵內的主要建築。唐王李世民登基後,追認老子為先祖,在全國大興道場,燒台庵得到擴建,名聲再震。清光緒14年,族中賢達雷際泰曾主持鳩工修葺,庵內有碑文為證。清末民初,西學漸入,燒台庵被作新學堂用,直至公元1974年,鄉屬小學由此遷出,道場再興,全真教第21代弟子楊至誠到此主持。
故鄉的村名就叫做燒香台,亦稱之為燒台雷家。新中國成立之前,武功縣東南鄉被稱為「土匪窩子」,結夥打劫,殺人越貨之事屢見不鮮。新中國成立之後的1952年,我的鄰村的幾個莽漢仍以秦嶺游擊隊的名義招兵買馬,企圖與新生的人民政權抗衡。事情敗漏後,幾個匪首被五花大綁,處決於燒台庵的台地之下。聽老人們講,在臨刑前幾分鐘,其中一個匪首還企圖掙脫綁繩,並破口大罵共產黨和新政權,聲言20年後還是一條好漢,還要完成他的復仇事業。可見其性格的生硬和思想的反動愚昧。
雷姓的人是何時落腳於此地的,我遍訪村裡的老人,他們都說,在數百年前,雷家兄弟倆和王姓的兄弟相跟著從「一岸子」(土語,指遙遠的地方)到這裡扎了根。這個說法是有根據的:王姓的村子至今還叫燒香台上堡,和我的村子一個稱謂,只是以上下之分來界定。明朝中葉的狀元郎康海(字對山,武功人)修撰的武功縣誌上,就只提燒台王家的事。由此也佐證了雷氏先祖當時低微的社會地位。又聽老人們講,雷家的兩個祖墳就在燒香台西側的台地上。直到新中國成立之前,村上每年還要在除夕傍晚時分敲鑼打鼓去台地上的祖墳地上香「進錢糧」,並要給村上所有的男娃子發放麻花,就連今天居住在周至縣豆村和興平徐王村的雷家的後裔們也要派人來參加這一盛典。他們不但要一同興墳祭祖,晚上還要為祖先輪流守夜。傳說有一年他們守夜時趁著夜色已晚,將族譜偷走逃遁,村上換班的人發現後即刻窮追至渭河岸邊,雙方在撕拉之中將族譜扯成了兩段。直到今天,方圓的人一聽說你是燒台下堡的人,還要打趣地問:你是上半截(家譜)的後人,還是下半截(家譜)的後人?依據這些僅存的資料,我的判斷,我的祖先在此落戶的時間大約就在600年左右。
年幼時我弄不清這燒台庵的來歷。上小學後,才知道燒台庵就是老人掛在嘴上的「庵廟」,燒台庵小學是解放後武功縣僅有的幾所完小之一,周圍13村的孩子都就讀和啟蒙於此。那時,我就認定,燒台庵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去處。不是麼,出了村頭北上,一條端直的坡路會把你帶上一個「山門」,這便是校門。校門前是銜接坡路的幾十個台階,台階兩旁聳立著兩排古柏,參天敞空,威武壯觀。進入「山門」,直面的建築物叫玉皇閣,緊後邊是望仙宮大殿,閣與殿的兩邊冬青成行,連著長有奇花異草的綠草地,再往後就是排列有序的教室了。我印象最深的是整個庵廟中那縱橫交錯長得粗大繁茂的柏樹群。據村上老人講,從空中俯瞰,柏樹正是一個大寫的「雷」字。無論是盛夏還是隆冬,學校的院落都是覆蓋在一片鬱鬱蔥蔥之中,既給人以莊嚴肅穆之感,又使人平添幾分幽靜、空寂與陰冷森嚴的情調。那些年,每年農曆二月二日這天,校門前的坡上都過廟會,又叫「老婆婆會」。中午放學後,我們這些學生就去趕會。說是趕會,實際上是鑽在人群中戲耍打鬧。看到坡兩邊擺著的賣豆腐腦、涼粉和「洋糖」(即水果糖)的小攤兒,眼就饞,嘴裡就流涎水。雖然沒錢,但多看幾眼也很愜意。常常會和同學們一起高唱「戴花要戴大紅花」和「社會主義好」的歌子,直到各自踏進自己的家門。
「是在廟會上逛了吧,這麼晚才放學?」早已做好了飯的母親一見我進門放書包,總要這樣問我。
「就是的!」我誠懇地對母親說實話。
「廟會上人多不?有賣吃喝的沒有?」母親以探尋的口吻又問(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時候廟會上是不准賣小吃之類的,說那是搞資本主義!)。
「人多的很,都有100多人!丫丫腳老婆都在坡上坐著呢。賣吃賣喝的也有幾家呢!有涼粉,還有麻糖(即麻花)」我向母親描繪著。
母親撲哧一笑:「賣就讓他賣去,媽給你和你弟妹們今兒也做一頓好飯吃,就當過會呢!」母親做的是「涎水面」,這是我們最愛吃的飯。
學校里的望仙宮大殿是老師的住所。大殿雕樑畫棟,氣宇不凡。周邊外露的成排的立柱上邊也有依稀可見的風景和人物畫。儘管我們看不懂上邊畫的內容,但我每每進殿,總想多看上幾眼。大殿和玉皇閣之間,立有幾塊殘缺的石碑,我曾問老師碑上的文字,老師說:「問啥呢,都是反動說教。」我語塞了,不敢再問。可是,一種尋根問底的念頭卻由此在腦海中深入紮根了。玉皇閣的東偏房是學校為老師辦的灶,灶旁有一孔深井。記得有一次我和幾個同學想測量井的深淺,便把一塊小石頭扔下,結果半晌才聽到「嗵」的一聲,嚇的我們幾個同學都往後退。有一次我去灶房向王姓的做飯的爺爺要水喝,順便問他井有多深,王爺爺說:「少說也有幾十丈。」說得我目瞪口呆。
不知從哪年起,廟會不再有了。不久我們小學六年級同學便成立了紅小兵組織。學校還組織我們紅小兵中隊的成員到咸陽和西安進行串聯。在咸陽,我們參觀了西藏民族學院辦的階級教育展覽館,從農奴主用人頭做碗和用人皮做鼓的展覽中,我初次了解到了奴隸制度下藏族人民的一些歷史。同時,我明白了廟會原來也屬於「四舊之列」,也是革命的對象。一方面為沒有了廟會而遺憾,一方面又為自己提高了覺悟,認識到了廟會是「封建主義,資本主義」一套而暗自慶賀。
在父親的嚴厲管束下,我從小學三年級起就記日記,寫周記。為了讓我把日記、周記寫好,父親給我購買了《抗日英雄趙一曼》《劉胡蘭的故事》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等連環畫和小說讓我讀,後來還不知從村上誰家借了一本《水滸傳》要我也翻著看。父親是一名鄉鎮幹部(那時叫人民公社),是念了中學的人。而且,他對文學的鐘愛,對地方戲曲如秦腔、眉戶、弦板腔一類也很懂行。不但能吹奏一些樂器,還能吼幾句「亂彈」。他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寫一手好字和好文章,做到子承父業。因此,每個周末他一回家就要檢查我的作業和日記、周記。如果沒有完成,不是痛罵一陣,就是一頓痛打。記得他罵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娃不好好學習,將來肯定是盧世寬」。姓盧的是那裡人,幹什麼的,我壓根不知道,只想一定是個壞人或不成器的人吧!不然,父親何以對他恨之入骨呢?!
也許是遺傳基因的作用加上打罵的壓力,我的寫日記、周記的水平不斷長進。有一次,我以周記的形式給父親寫了一封長信,裡邊有這麼幾句話:「爸,你走後的當天晚上,老鼠就在咱家樓上大喊大叫。我婆一聽不對,當即讓我上樓觀看。我從梯子上飛快登樓探視,老鼠給麥囤上邊大便了一層,令人十分氣憤……。」父親回來後一改怒容,以從未有過的歡顏對我說:「你寫文章有了長進,應該繼續努力才對。」
在老師組織的我們紅小兵中隊外出串聯返回後,一個嚴酷的事實使我感到十分苦惱。這便是我們的老校長張景德被批鬥。批鬥之餘,給他的任務就是端上梯子去用紅漆去塗抹學校古建築棟樑上所有的繪畫。張校長不是一位可親可敬的人麼,我的日記、周記不就是張校長多次在全校師生周末總結會上作為範文來向同學們讀的麼,不就是他常常把我叫到辦公室鼓勵我要做一名三好學生,將來為祖國建設增磚添瓦麼!怎麼一夜之間他也成了壞人。照那時的規矩,某一個人一旦被定為反革命或壞分子,別人就不能接觸,連話都不能問了。
那年的冬天特別冷,又時不時降大雪。當凌冽的西北風卷著雪片刮來時,學校里的柏樹群就會發出刺耳的鳴叫聲,大殿四角的「鐵馬」也會像被人仍進雪堆的孩童一般苦苦哀嚎。我們即便穿著棉窩窩上學,腳也會被凍腫。許多同學的手都被凍得裂了血口子。可是,就是這個當兒,我看見張校長仍然站在梯子上,艱難地用刷子往檁條上刷紅漆。有一天的下午,我在課間休息時飛也似的跑到了張校長的梯子下邊,仰著頭喊了一聲:「張校長,你下來歇一會兒再刷吧!」張校長聽到下邊有人喊話,好不容易轉動了僵硬的脖子往下瞧。一看是我,發青的臉上掠過一絲苦笑,然後用沙啞的含糊不清的話厲聲對我說:「雷全芳,你,你不…好好上課,亂跑什麼!」不等我再回話,他就企圖轉身。可是一時卻轉不過去。於是,他又沖我批評道:「以後不許你與我講話。」看到張校長那副又瘦又發青的臉,看到他的刷子又揮動起來,棟樑上的精美的壁畫淹沒在紅色的漆泥之中,我傷心地流了眼淚。上課鈴聲驟然傳來,好像是悶雷一般蓋頂而過。坐在教室里,我無心聽老師講課,腦子閃現的仍然是張校長的神情,仍然是大殿棟樑上的那些壁畫……
我愛燒香台,愛這所由庵廟改建的母校,是由對「打春」和「教室」幾個字意的啟蒙開始的。大約是三、四歲的時候,也可能就是1958年的初春吧,祖母常念叨:「打春」前後,不要亂脫衣,小心涼著。「打春」是什麼,我不明白。一次我去打麥場邊玩,兩個婆婆正在青石頭上捶布,你一下,我一下,棒槌聲聲響,就像演戲一樣,我明白了,打春原來就是捶布。一天,家裡養著的看門黃狗又吼叫起來,原來是爺爺往家裡領回了幾個陌生人。爺爺給祖母說,這幾個人是中學生,到村上來是為了煉鋼鐵而在家家戶戶收鍋的(後來知道收鍋是為了吃人民公社的大食堂而採取的強制性措施)。爺爺提了鍋給他們,又在後院的豬圈周圍找鐵器,邊找邊說:「你們的教室都是在我們手裡蓋的。」學生們說了些啥話,我已完全遺忘,但爺爺說的「教室」二字我卻牢牢記住了。我想,「教室」肯定和學校及養豬有關係,可能就是給豬喂食的食槽!多少年之後,當我提及小時對「打春」和「教室」的理解時,家人就忍俊不住地竊笑我。可就是對這「打春」和「教室」的最初理解,促成了我對節令、施教,對故鄉故土的文化意義認識上的啟動。
上了高中後,村上有位精通天文地理的「七先生」。有一次他考問我:「你現在讀高中,舊社會已是咱村上的秀才了,七爺問你?咱的庵廟為啥叫燒香台?」
「大概是……」我心裡發怵,又不想胡說一通,所以支吾起來。
「咋能如此含混!小伙子,聽七爺講給你聽。」七爺乾咳了一聲,向我傳授他的知識:咱們居住的這塊地方在遠古時期,還是渭河的衝擊層呢。後來,隨著氣候變化,河水變小,灘地出現。仰韶文化時期,也就是西安半坡先民的那個生活期,距今已有6600年到7000年吧,咱燒香台這塊地方就有母系氏族社會存在了。燒香台原是一個祭壇,是先民們聚眾燒香進錢,祈求五穀豐登的地方,就像西安和北京現在的那個天壇、地壇一樣。正式大興土木是在唐初。你知道吧,李世民發動玄武門兵變,搶班奪權,逼父李淵讓位之後,即認老子李耳為祖,把道教尊為國教。於是,全國上下,紛紛修建奉供老子的庵廟,燒香台由此初見規模,並更名為燒台庵。僅此算來,這名稱也有一千多年了。
「聽說原先這兒還有一條小河流過?」我好像想起了什麼,急忙向七爺討教。
「對。傳說這條河叫胭脂河,是渭河的一個支流。河水由西邊的香灣村,永(豐)台村南東流,由燒香台下轉而向南。就在這個轉彎處形成了一個大水潭。當年的「仰韶」人恐怕飲用的就是這胭脂河的水。唉,扯遠了。不過,我還要告訴你,興平縣桑莊有個叫「橋上」的地方,就是因在胭脂河上架橋而得名的。你沒有聽說過咱們村南邊,渭河北岸的那些地名麼,『七個玉淵,八個馬坊,二十四個爛坎子,七十二個雨淋房,還有數不清的橋上。』」
「胭脂河是何時斷流的?」聽著七爺以歷史學家和地理學家的口吻的講述,我不由得向他發問。
「以我之見,大概就在漢唐時期。老百姓中有一傳說。老子常由周至縣的樓觀台涉過渭水復來燒香台講學,有一次他坐在河邊洗腳,靴子就放其側。不料河水突然暴漲,老子慌忙起身後撤。等靜下神來時,靴子早被河水沖走。老子一氣之下,用腳將河水向南猛蹬,即刻,胭脂河併入渭水了。從此,這河不復存在。斷流是事實,老子蹬河水之說不可信,亦不可考。」七爺一板一眼,時時表現出史學家嚴謹的治學之風。
在我的眼裡,七爺是由舊時代過來的真正的秀才,是村上最大的知識分子,理應受人敬重。可是,村上人卻很少有人理會他。他早年喪偶,大兒子廷芳遠走天津做了公家人,二兒子廷驪事農。按說他的身體尚好,也可下地幹活。可他老是惦記著「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的聖言,不肯輕易委屈自己。無論是在「農業學大寨」的熱潮之中,還是在「五黃六月,繡女下床」的夏收季節,村人都鮮見他的身影。知情者猜得對,他蝸居在家,不是庭前信步,就是臥床讀書,讀什麼,天知道!
然而,從此七爺成了我的課外老師,也成了我的朋友。我曾在心裡指責過他輕蔑體力勞動,不事農耕的孤傲性情,同時我又十分敬佩他,因為他的廣泛的學識和見識,滋潤了我的求知慾,我從他那兒受到的是另一種無人取代的社會教育。在我就讀西北大學的頭年秋天,我曾帶著重禮返鄉看望過七爺一次。誰知到了春節前夕,他老人家卻作古了。
也就在這個春節,我以惆悵的心情和對故土的熱戀真情,一次又一次邁進我的母校燒台庵,尋覓我兒時的文化生命之根,體驗燒香台文化給我的滋養所在。令我大失所望和揪心的是,整個庵廟已破敗不堪,昔日茂盛的柏樹群已遭砍伐,所剩無幾。玉皇閣、望仙宮大殿頂部的瓦礫已經嚴重脫落,所有的立柱千瘡百孔岌岌可危。院落中的荒草過膝,在寒風中一個勁的擺動,似乎在向我訴說著昨天和前天所發生的一切。麻雀不時地從椽頭下邊的窩裡飛出飛進,這些蟲豕們為壘窩而銜來的枯草偶然在空中飄動,引來我無限的悲愴。「山門」也被一道嚴嚴的磚牆封死了。唯有那棵遠近聞名的紫藤樹被人用磚砌成的花牆呵護著。耳聽村上高音喇叭中播放的高亢激昂的秦腔唱段,目睹眼前這傳播過文明而且繼續傳遞文明的古代建築物,我感慨萬千,幾乎不能自已!
後來我才曉得,「文化大革命」後期,上邊要求村村辦小學,燒台庵小學便失卻了中心小學的地位。隔壁的薛固中學(也是我的母校)以辦校辦工廠為由,推倒了燒台庵的東圍牆,在庵廟的後院裡蓋起了食堂和機械加工廠。而前院的古建築群也就象被棄之荒野的嬰兒一般,從此命運由天,任憑風吹雨打,任憑時光流逝,再無人問津了!只是一些信男信女偷偷地請人帶了工具上去,先把紫藤樹護住了。
我能為我的褓姆燒香台做些什麼呢?我一邊自責、自問,一邊向大殿的前院走去。對,我手裡握有相機,我應該把她的真實面目拍攝下來,這是彌足珍貴的資料。一張、兩張、三張,快門不停地響動,我的心靈隨著快門的有節奏的響動而震顫,又漸漸平復。
在玉皇閣的東側牆角,我看見了一通石碑。這可能已是庵廟中僅存的記載著這裡的文化史的可考之物了。我幾乎是撲上去撫摸它的。雖然碑子倒在角落,但少有破損。碑文仍然清晰,只是個別字跡已無法確認。我用自己的衣袖拂去碑上邊的塵埃,一字一字讀了下去:
重修望仙宮碑記
望仙宮者為老君之行宮實武邑之勝地也平望終南山色映其戶牖俯臨渭水瀑聲通乎樓台幽間不可具狀宮內殿宇磐磐囷囷創始不復記憶惟老君台傳聞紫氣之後為關中說經之所自五代迄於元明增修補葺亦云屢矣然皆有舊跡之可嗣也迨至我朝兵燹頓作棟樑盡成灰燼陰雨頻滋丹鸌仍塗泥數十年中目不堪睹每歲仲春時值聖會社長拜謁觸目驚心以為神也者可敬不可褻也今乃日暴露漬風雨不除豈可聽其如斯哉於是鳩工飭材復建三清殿七星殿三官殿玉皇閣以及文昌宮藥王宮雷神殿庫官殿老君台山門盡重修飾此非殫極土木以圖誇耀惟思有其舉之莫敢廢也況邑志雲顯義里義學在燒香台之所在即義學之所在也聖神之安固賴此以妥侑人才之起尤賴此以培植也宮之所關不綦重哉規模依舊業系重修棟宇更新事同開創此所以十閱寒暑功始告竣勒請諸貞珉永昭弗朽雲
邑後學生員雷際泰董沐撰文並書
光緒十四年歲次戊子孟冬之月上浣
鄉約會長雷方趙福成
父親還曾講述過:當年日本飛機轟炸西北農業專科學校時,先在燒香台上空盤旋過,因為燒香台從空中俯瞰時與楊凌的西北農業專科學校的地形很象。聖地免遭日寇褻瀆,也成為當地父老鄉親的口傳歷史文獻。
我企盼著有一天,政府會把燒香台列為文物保護點,成為旅遊開發的新景點,以開發促使進一步保護。我企盼那個坡路兩邊人聲鼎沸的二月二廟會再度興旺起來,而廟會所注入的必定是時代的新文化內涵,所展示的必定是故鄉人民新的已進入小康社會的新生活風貌。然而,我更企盼的是,燒台庵這位文化褓姆養育出更多的莘莘學子成為棟樑之才,為國家也為故土以不同的方式做出自己的貢獻。
作者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