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伊波拉疫情迅速蔓延期間一名神志不清的感染者衝出隔離區,警察和醫生將其制服,帶他回到床上。而12小時後他不幸離世了。
截至剛果(金)當地時間3日,
剛果(金)姆班達卡市暴發的伊波拉疫情,
已發現8例病例,其中4例死亡。
自1976年伊波拉首次露面始,
這是剛果(金)第11次受到肆虐。
攝影:PETE MULLER
在嚴格的安全程序下,一名死者被政府團隊掩埋之前,允許同一城市的哀悼者進行祈禱。
伊波拉是全球死亡率最高的瘟疫,
死亡率最低53%,最高100%。
其死亡率遠非非典、新冠肺炎可比,
患者發病到死亡僅有數日,
四十年間統共爆發過二十餘次。
彩色掃描電子顯微鏡照片揭示了,從猴的腎細胞中萌發的伊波拉病毒獨特的絲狀結構。
圖源:UNIVERSAL HISTORY ARCHIVE, UIG VIA GETTY IMAGES
這種掃蕩性的病毒,
猶如鬼魅般來去無蹤。
不論疫情規模大小,
出現時間毫無規律可循。
但可以確定的是——
伊波拉從來不會消失,
只不過是暫時迴避。
伊波拉 首次爆發於1976年,
薩伊(今剛果民主共和國),
這種病毒也得名於薩伊,
一條不起眼的河流——伊波拉河。
此後1977年——1994年,
伊波拉一去長達17年。
伊波拉只要出現肯定能被發現,
因為症狀非常嚴重和明顯;
每一次疫情爆發的情勢都至為緊迫,
假如它曾進入人群傳播,
我們絕不會一無所知。
2014年爆發的伊波拉疫情以米利安度等村莊為起點,傳至城市地區,包括弗里敦的克魯灣。有些城區擁擠、貧困、缺醫少藥,加速了病毒傳播,令民眾中恐懼與憎惡情緒高漲。
在弗里敦湯姆王公墓勞作的掘墓人度過了漫長而陰鬱的一天,停下來休息。2014年11月疫情最嚴重時,公墓平均每天要埋50具遺體。
病毒需要宿主才能存活和傳播,
17年都沒出現,
伊波拉去哪兒了呢?
沒有宿主不是該早消失了嗎?
答案是伊波拉是人獸共患傳染病,
人群沒有,獸群里有。
尤為兇險詭異的是:
伊波拉在人群爆發的同時同地,
曾出現黑猩猩大批死亡事件,
有些屍體化驗出伊波拉病毒蹤跡,
村民把猩猩撿回去吃,
這曾致使疫病爆發。
(※人獸共患傳染病:某種有害病毒通常待在人以外的動物體內,只是偶爾溢出人群,它們所導致的疾病就被科學家稱為「人獸共患傳染病」)
兩個獵人披掛偽裝,在剛果民主共和國東北部一片叢林中偷襲猴子。狩獵行為並不總是為了餬口,出售野味換來的錢可以供親人讀書看病及貼補家用。
但猩猩不太可能是「儲蓄宿主」,
因為儲蓄宿主只是長期窩藏病毒不發病,
猩猩卻病死了。
而且非洲猿類與人接觸密切,
一旦接觸,疫情會馬上爆發,
反倒洗脫了猿類的「嫌疑」。
儲蓄宿主是一種為人獸共患傳染病的病毒,長期提供藏身之所(且通常不會發病)的生物。
例如,猴子是黃熱病病毒的儲蓄宿主,狐蝠屬的亞洲食果蝙蝠是尼帕病毒的儲蓄宿主(該病毒1998—1999年在馬來西亞爆發時殺死了上百人),澳大利亞的亨德拉病毒也寄身於食果蝠,並從蝙蝠傳染到馬身上,害死了不少馬,繼而感染的養馬人與獸醫也往往送命。
雅拉拉·特蕾澤睡在等待下葬的兄弟身旁。他並非死於伊波拉感染,但假如他是,像這樣的貼近接觸——在剛果民主共和國與西非都是尋常現象——就會造成傳染風險。
數十年來,
科學家冒著生命危險探察,
就是想弄清楚伊波拉的儲蓄宿主,
這關係到預防未來病毒爆發。
1995年又一次病情爆發
疫情中心在薩伊的基奎特市,
人際傳染導致315人患病,
死亡254人,死亡率80.6%。
一位巫醫準備為小女孩舉行驅邪儀式。民間觀念把包括伊波拉(女童所患並非此病)在內的許多病痛歸咎於巫術或惡靈。人們在某些傳統儀式中發生的接觸有可能助長病毒的流行。
伊波拉疑似患者的隔離兒童,與她的鄰居和鄰居家的孩子親密地打招呼。
馬爾堡病毒的來源探究,
讓研究人員懷疑,
蝙蝠是伊波拉的儲蓄宿主。
實驗室篩查的結果顯示,
一隻蜘蛛含數量很低的病毒,
此外還有:
一隻食果蝠和一隻安哥拉游離尾蝠。
象牙海岸一座村莊裡盤踞著大群草黃色的食果蝠。某些蝙蝠有攜帶伊波拉病毒的嫌疑,它們在非洲許多地區大量分布,常被當地人食用。
2001年—2003年,
伊波拉病毒發生小規模爆發,
加彭和剛果共和國邊區,
約300人染病,死亡率近80%。
大猩猩、黑猩猩、叢林小羚羊,
開始曝屍於疫區內。
在弗里敦附近的黑斯廷斯隔離治療中心待了幾星期後,莫萊·卡馬拉發現自己無依無靠了。這個孩子的全家人都染上伊波拉死去,而他自己雖未感染病毒,卻患有潰瘍病。
又一批研究人員前赴現場,
其中一支隊伍三赴加彭邊區,
捕捉、取樣的動物達上千隻,
包括679隻蝙蝠,
分屬3個物種的16隻蝙蝠,
體內出現伊波拉抗體,
另外13隻檢測出很短的病毒RNA片段。
但這不構成充分的證據,
病毒的儲蓄宿主依然未定。
2013年12月,米利安度村一名男孩發病,因症狀像瘧疾,未引起關注,此後男孩、男孩的姐姐、母親、祖母,村中的接生婆逐一死去,疫情蔓延向幾內亞其他的南部村落,最終 滲透三個國家,引起 全球範圍的驚懼。
科學家們發現此次疫情的第一受害者,名叫埃米爾·夸穆諾的小男孩,可能曾在幾內亞米利安度村的一棵空心樹(左)中玩耍,由此想查清棲居在此的安哥拉游離尾蝠是否是伊波拉的儲蓄宿主。
埃米爾的父親舉起全家人的合影——如今只剩他孤身一人。
2014年西非再次爆發疫情,
城市地區感染人數暴增,
超過了以往40年的感染數,
如今那些有爆發風險的國家,
人口已增至三倍以上,
隨著人們的流動性加強,
疫情的傳播風險會更高。
2014年西非疫情示意圖,深紅色圓代表死亡患者數,淺色代表染病患者數。
同樣在2014年,
研究者法比安·倫德茨組織第二次田野考察,
希望通過捕獲蝙蝠,
取樣檢測伊波拉的蹤跡。
科研隊在村裡尋訪住滿蝙蝠的房屋,並架構起捕捉蝙蝠的器械。
在象牙海岸的一座村莊裡, 德國科學家倫德茨和當地人一起查看天花板之上的蝙蝠窩。
兩名研究人員正在採集蝙蝠血樣,要注意不要刺傷自己,否則可能染上伊波拉或其他疾病。
捕獲蝙蝠的一小部分將被殺死解剖,以便將玲瓏的內臟——尤其是病毒通常會富集的肝和脾——作為樣本凍存,如果被解剖的蝙蝠血樣中檢測出抗體或病毒片段,就可用凍存內臟嘗試分離活伊波拉病毒。
2018年8月,
剛果爆發 第10輪伊波拉疫情,
持續到今天仍未結束。
截至今年5月29日,
累計報告確診病例3463例,
死亡2280例,死亡率65.8%。
2019年2月25日,一名16歲的剛果少女正在醫療中心接受伊波拉治療。
攝影:NICHOLE SOBECKI
第十次疫情主要流行於剛果(金)東部,
只要 42日無新增確診病例,
就將於6月25日結束,
孰料6月1日就迎來第11次疫情,
暴發區域在剛果(金)西北部赤道省。
攝影:NICHOLE SOBECKI
但伊波拉與人類之戰,
並不是一場壓倒性的肆虐,
無數人在奮戰,
致力於克服這種恐怖的病毒。
下圖是紀錄片《瘟疫抗戰》中,
一位曾兩次戰勝伊波拉病毒的醫生
——或者說,英雄。
Ian Crozier醫生是一位傳染病專家,於2014年參加抗擊伊波拉的工作期間感染伊波拉病毒,依靠免疫系統兩次戰勝病毒,成為較稀少的伊波拉倖存者之一,他坦言:「如果能讓人活足夠長的時間,人們就會開始產生自身抗體,適應幾乎所有事情。當我們看到許多病人死亡的同時,也看到越來越多的人活了下來。」
他也是有史以來症狀最嚴重的倖存者,痊癒後發現眼睛變綠了,眼睛裡有大量病毒在繁殖。雖然淚水不具備傳染性,但他自己差點失明。
人類應當堅信,
沒有病毒是不可戰勝的。
購買美國《國家地理》中文版
《華夏地理》2020年6月刊
如果你看了這篇文章,
就點一下「在看」吧!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GfUnhHIBnkjnB-0z3kS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