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會飄遠,這也包括留在風中的那個空空的殼!

2020-08-03     麥熟天

原標題:一切都會飄遠,這也包括留在風中的那個空空的殼!

近幾天雨水不斷。

老天的情緒總是變化得太快,剛才還是赤日炎炎,一片酷熱;轉眼間,片片烏雲便突然湧來,於是,雨水纏綿不休,大地一片迷濛了。

知了的聲音很響。

小院之外,自從這蟬兒從地下爬出後,便就再也聽不到那些燕雀之聲了。或許,這便是大自然里,那些亘古不變的規律所使然,——你方唱罷我登場,看似亂鬨哄,一個顏色紛亂的世界,卻到底還是自有節律,不亂方陣的。四季界線雖然模糊,卻最終依然會隨著這日月之行蹤,而不離八九。

居於琴弦和樂之地,附以大自然之夏雨秋鳴。那景象,自可以修身養性,健身爽體。

舞於風中,與和風共賦情深;醉於高樓,看離別之雁,飛掠天空。其情其志,濃釅至醇。

但這樣的環境,自古鮮有,而在如今之現實,更是難以尋見了。擁擠不堪的空間,紛亂瀰漫的思緒及渾然襲擾的四方交響,這一切,讓人迫緊於呼吸,無奈於前路。

但細想起來,既然是前路,便自然在前方;人生向前之步不止,而思想卻時時糾結於那時那情之變幻,去傷今日之懷,令當下之人無故受悲悽之苦,又誠不在明智之列了。

春初燕來,抬頭看時,燕兒凌空飛掠的靚姿便盡收眼底;而看那燕舞之時,也同步聽到了其清脆的鳴叫。這便是人生中,習慣了的季節里的常景了,也便是人的意識對於春天最真切的認知。

春天來了,一年的歲月便步步展開。那些曾逝去的花紅要來,那無數的黃嫩,也會由墨綠走向枯黃。這便是一個動態的人的意識與自然世界,與人的生命歷程彼此互融的無形中的「照像」了。

幾場雪兒,來了又去,在春熟時,便斷了蹤跡;天庭之雨,由細小至滂沱,——當雨點足以擊破那蟬兒之地穴時,蟬兒也便鳴了起來。此時,那些喜鵲、麻雀及飛燕的身影便都因為常見,而無半點新奇;它們的鳴叫,也就自此全掩在蟬鳴的背後了。

蟬叫聲聲,夏日深深,大地的收穫與人的思維一樣多。那些綠意深重的山巒,那些花凋香去的果林,及那些深已過膝的雜草之地,時不時地提醒著人的意識:別睡去,快驚醒,又一年最張揚的季節就要離開了!

模糊著的四季的邊界,會麻木了人的思想,給人以時光常在的幻覺,而令人去總做著還未逝去的「夢」。而那季節真正的影子,卻在不經意間,從你迷惑與鬱悶的夏日情緒里,漸行漸遠,漸漸鬆開與你緊握的手兒,轉頭逝去。——那時,你看不到自己生命的軌跡,也看不清這季節的面容,似乎心有不甘,還沉浸在夏天的雨淋與燥熱之中,一臉的疲倦。

生命,自始至終,絕非一條只是流淌清水的河;也絕非美酒,總能讓人的靈魂,在仰脖之間便可醉去。那些跌宕起伏的節奏,有時會讓人的心兒無法著陸,飄在空中,渾融入一片說不出的寂寞與孤獨之中。

生命,就像這燕兒的飛舞鳴唱,習慣了也就鳴兒不鳴;而舞了也便舞了,也便成了這世界的常景。

生命,就如同這既稱「知了」又叫「蟬」的蟲兒,明白也好,糊塗也罷,只在短短的一瞬的日子裡,便歸於沉寂。

生命,在這蟬起燕伏的大自然節奏里,歪歪斜斜地,在幼稚,自大,或是虛妄的懷念與崇拜之間,消逝得只留下一個風中空殼兒,孤冷地掛在秋日的疏桐、槐柳與海棠樹的枝葉之間了。

一陣秋風吹來,夏熱便會退去,所有的大紅大紫全都會在日曬雨淋之中,漂盡了顏色。

一切都會飄遠,這也包括,留在風中的那個空空的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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