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我的「考古筆記」

2021-04-07     歷史研究

原標題:楊振:我的「考古筆記」

去年高考,湖南耒陽留守女孩鍾芳蓉考出文科676分的好成績,是湖南省文科第4名。

受敦煌研究院名譽院長樊錦詩先生的影響,鍾芳榮選擇了北京大學考古專業,此消息一經發布,甘肅省,河南省,廣東省等各地科研院所,相繼向她送出文物圖錄、文創產品,鍾芳榮成為考古圈名副其實的「團寵」。

鍾芳榮的家鄉,和一直低調甚至冷門的「考古圈」,「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名聲大噪。

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長崔勇對鍾芳榮送上了四點期待:好奇是動力,堅持靠耐力,求真要定力,成功比毅力。

一石激起千層浪,鍾榮芳的選擇,勾起了我十幾年來步履蹣跚學「考古」的回憶,打開了我的「考古筆記」。

公元2007年,陰曆7月,烈日炎炎。一望無際的丘陵土崗上,是幾十個排列有序的探方探溝。方方正正,分布的墓葬大小不一,四壁打磨的光滑規整;深的可達二十多米,最淺的也有兩米。腐朽的棺木,累累白骨,斷專殘瓦,盜墓賊留下的盜洞,深不可測的豎穴墓,隨處可見,構造奇異的墓室,鑲著黃金的石棺床,在恐怖中引出許多的好奇和神秘;高低不平的褐紅色堅硬的黏土,鐵塊鐵板一般,時不時磕碰的腳指頭生疼生疼,考古隊員,頭戴草帽,肩披毛巾,有的在「洞穴」,有的在挖土,有的在記錄,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各忙各的,忙忙碌碌中,工作有序,安然寂靜。

這,就是南北朝北朝時期安陽固安北朝墓地,河南省考古研究院潘偉斌領隊帶領的考古隊工作場地。

這,就是我參加考古工作,第一天第一次見到的考古場景。

這一年,我18歲,從學校走向社會,踏入考古。

初來乍到,我無所適從,一臉的迷惑,有畏懼,工作環境惡劣;想退縮,和想像中的考古,絕然不同。

瞎想和遐想中,忽然有人喊我,我一轉身,看見潘隊和裴老師。任老師在工地的另一邊喊我。

我風馳電掣般跑過去。

第一個開口的是潘隊。他指著腳下土地問:「你能看出來,這裡的土色、土質、軟硬不一樣麼?」

我心裡撲騰一下,搖了搖頭,有點慌張的說:「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還站那幹嘛?都不能問問?小任給他手鏟,讓他下手。」一身書生氣學者型的潘隊長,不緊不慢,語氣嚴厲的說道。

「學考古,謙虛好問,嘴勤,手勤、眼勤,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鏟不離手,敏而好學,不恥下問,三人行 必有我師焉,工地上這麼多老師沒事向他們多多請教,年輕人的活躍你要展示出來,別死氣沉沉。」高大威武的裴老師,瞪著一雙賊大的眼睛,關心而又嚴肅的看著我,親身傳授經驗。

兩位領導年富力強,言傳身教,三生有幸。同時,壓力在炎熱的夏季,壓得我心裡發慌,汗水直流。額頭上汗水淹沒了眼睛,嘴巴,落到地面,啪嗒啪嗒的能聽到響聲,汗水被乾燥的土地瞬間吞沒,消失的無影無蹤,濕漉漉的衣服裹挾著身體,枷鎖一般。

「咦,身體這麼虛,陽剛之氣外泄、你還是不是童子之身,」旁邊的任老師打趣。

周圍的人哈哈大笑,我臉一紅,默不作聲。

領導面前,陌生的眾人之中,我保持著沉默,保持著矜持,默默地從任先生手中接過手鏟,蹲下,學著他們的動作,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一層一層的「刮面」。

「你看看,活土,土色土質比較雜,包含物多,旁邊的生土比較純凈,亂的這部分我們叫它五花土。」任先生抓一把土面對我一句句的說著。

「別緊張,放鬆點,我們又不是小鬼判官,牛頭馬面,你怕誰?」裴老師微微笑著說道。

兩個小時之後,我手中的手鏟慢慢的有了感覺,刮土的時候,分明的看到了活土與生土顏色,軟硬,雜物幾方面的不同,清晰的看到活土與生土交界的邊線,活土部分就是考古要發掘的」古蹟」區域。清刮中,我的手鏟似乎被檔了一下,心中咯噔一聲來了感覺,我就順著這條線一直攆了下去。

此時,三個老師注視我一個人,心裡格外緊張,不敢出大氣。

「恩,就是,土的軟硬不一樣。」當我看出來門道時候,周圍瞥一眼,諾諾的,不清不混的說了一句話。

「還可以,一點都通,心還不悶,無知可以請教,就怕偏執。」裴老師望著蹲在地上的我。和顏悅色的說。

潘對指著任老師說:「小任,讓他下鐵杴。」

我有點不解、擦一把汗,壯著膽子,好奇的問:「手鏟用的好好的,用鐵杴幹嘛,那麼大。」

「平底鐵杴,面積大,快,剷出來的面是光面,在陽光下更好看清楚土質土色的不一樣,這麼毒辣的陽光,你用手鏟一點點的一會太陽曬乾你怎麼辦?」潘隊不緊不慢的說道,語氣儘管平靜但我心裡撲通通。

我抬頭,眼睛碰撞到他眼鏡後面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迅速的移開。他那雙眼睛仿佛發著光,在我眼裡比這七月的陽光還要毒辣,不怒而威,很是攝人心魂,我汗水立馬又流了出來。

我拿起鐵杴有條不紊的鏟,用心鏟,均勻密實,很快,一片發著發著光亮的地面上,界限分明的映現出來。我拿起手鏟,憑著自己的判斷,沿著生土熟土界限,順著手感,慢慢的划起印痕線,根據這道線我一直走下去,它拐歪我拐彎,它直線我直線。

鏟刮完畢,一個手掌上摩了兩個泡,不懈的努力換來了收穫的喜悅,整個遺蹟完全暴露,是一個豎穴土坑墓。

潘隊笑眯眯的說:「好,遺蹟找邊做好了,有成果了。太陽這麼毒辣你用手鏟在那慢慢刮,能行麼?各種環境各種對待,學會靈活運用,麻利點。感覺到了嗎?你要有夏練三伏、凍練數九的精神。」

「首戰告捷,充滿自信,可以。才開始學,潘隊不能讓他給小任、小信比,慢慢來。」裴老師一邊打著圓場。

回到工地,晚飯之後,因為年齡小,我倒成了中心人物,圍著我七嘴八舌的發表高論。

潘隊對大夥說:「玉不琢不成器,不能讓他浪浪蕩盪,啥真本事沒學會,徒有虛名。」面向我繼續說,」,小任、小信、秋華,雖說是年輕,但是的考古經驗豐富,始終在第一線實踐,尤其小任二十年的考古生涯參加過許多大墓和遺址的發掘,經驗豐富,發掘程序一清二楚,都有二三十年以上的考古工齡,始終在第一線實踐,參加過許多大墓和遺址的發掘,經驗豐富,發掘程序一清二楚,考古工作中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洛陽鏟,羅盤等各種工具應用自如,都有自己的一套獨門秘籍,你能向每個人學會一招,無論到那個考古工地,跟著誰干,都能站穩腳根,受到重視。若果勤奮好學,處處留心,能寫會畫,那以後成為教授,考古大家,都是極有可能。比如考古專家,兩院院士賈蘭坡先生,沒有上過大學,更沒有考古專業知識,從一個技工干起,堅持自學,成績斐然,舉世聞名。

你先跟著小任跑跑腿,打下手,學習業務,熟悉環境,熟悉人情世故。第二步學會用各種考古工具。

第三步,逐步學習布方,詳細地考古記錄、準確地繪圖,都要如實描述描繪,準確無誤。了解不同時代,器物,墓葬,等等特徵,考古上不是說你挖挖就行了,不是說讓你挖完就結束了,後期還有好多事情要做,要整理資料,全部結束才能出結果,出報告,出成果,才能布告天下。」他義正言辭的說著話,我狠狠的點著頭。

裴老師站起來,一雙大眼睛充滿溫柔和笑意,昂首挺胸指著小任說:「我看這樣,趁熱打鐵,小任你乾脆收小楊當徒弟算了,不行今天晚上弄個拜師宴。」大夥起鬨說:「是個好主意,小楊,叫老師吧。」眾人臉上笑嘻嘻合不上嘴。

「拜師宴就算了,以後小楊就是我徒弟了。」任先生那雙小眼眯成了一道縫,那黝黑的臉,也阻擋不住那嘴唇都是笑的。

我成了任成磊徒弟,任成磊成了我的第一個老師,就這樣亦師亦友的過去了十幾年。旭日東升,霞光普照,有我和任老師肩並肩的身影,太陽落山,夕陽西下,有我和任老師一起匆忙的腳步。酒桌上有我兩一起的笑語喧譁,交杯換盞。工地上有我兩個默契的合作,有任老師的悉心教誨。

一本國家文物局出版的《田野考古工作規程》送到我的手中,潘隊長要我三天內全部記憶下來,而且,在學中用,在用中學。

第三天晚飯後,我背誦著《規程》做彙報。裴老師拉著我說:「楊振,你能吃苦耐勞我看到了,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底啊,要有耐力,有毅力,有定力,有始有終。白天工地面對一群大媽大爺,辛辛苦苦,回來要自己豐衣足食,晚上枯燥無聊,現在孬好還有個電視,我剛畢業那會幹考古,什麼都沒有,十三等公民干考古,風塵僕僕一身土。」

我吃驚鬱悶好奇的望著他說:「裴老師放心,我一定能堅持到底,我爸媽都支持我,我愛好歷史,對考古有興趣。當年賈蘭坡先生是為了吃飯干考古。你說說啥是十三等公民啊?」

「一等公民是公僕,子孫三代都享福;

二等公民搞承包,吃喝嫖賭都報銷;

三等公民搞租賃,坐在家裡拿利潤;

四等公民大蓋帽,吃罷原告吃被告;

五等公民手術刀,豁開肚子要紅包;

六等公民交警隊,馬路旁邊上吃社會;

七等公民是律師,發財全靠打官司;

八等公民是演員,扭扭屁股也來錢;

九等公民搞宣傳,隔三差五解解饞;

十等公民方向盤,上班下班都掙錢;

十一等公民是教員,魷魚海參認不全;

十二等公民老百姓,學習雷鋒幹革命;

十三等公民干考古,風塵補補一身土。」

他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一口氣說完。

他那一米八多的大個子,兩個手揮舞著,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黑夜中閃亮。當他說完,看著全神貫注發獃的我,拍拍我的肩膀:「嗯嗯,聽明白沒有?」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腦子一片空白。

我知道這是真實社會的寫照,裴老師不是在發牢騷,不是對社會不滿,他這是激將法,在激勵我開拓進取,改變自己的命運,思想上精神上給我上政治課。

我堅定的說:」我聽懂了,知道你怕我成為廢物。我爸爸就是魷魚海參認不全的窮教師,膽小怕事,我一定要干好這份工作,爭取有個出頭之日,從十三等晉級到前三等。」

考古工作是一項極其細緻周密的工作,不是外行人所謂的「磨洋工」。

這年的冬天,我和任老師在一處遺蹟進行鏟刮,這是一處打破關係的遺蹟,對於初入考古的我十分麻煩,儘管不停的勞動,還是腳手凍得木麻。無形中加快了速度。任老師看到,提醒說:「浮躁勁上來了吧?」我滿不在乎的說:「沒人看到,也不會那麼巧,大概畫下得了。」

信老師說:「你是見識少,沒吃過虧,眼高手低,打破關係,往往跟著就可能顛倒時代,做出錯誤的判斷,一處遺蹟弄砸鬧出笑話,你一輩子的功勞毀於一旦。我在鄭州商城遺址工作站遇到過,那遺蹟套遺蹟,灰坑打破灰坑,文化層厚十來米,開封地下,城摞城也是例子。」

我慚愧的地下頭,加倍認真小心。

任老師操著鄉音語速快聽不清,說我:「你現在好比是一把洛陽鏟,用來勘探,尋找什麼地方有遺址,一鏟下去考古人的悲與歡。找到了才是剛剛開始,下一步是發掘,揭露出來遺址的真面貌,這最複雜最辛苦最重要的一步你要做好,做長久的打算,沉得住氣。丟下洛陽鏟,拿起手鏟,都要拿得動,用得好。」

裴老師說:「勤能補拙,你看看你信老師,雖然笨點兒,人勤奮,一直學,咋了,勤奮出天才,人家現在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了。

你在看看你任老師,雷厲風行,風風火火,一代宗師做派。你要學他們所長,避他們所短。在聰明,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

裴老師個子太高,我個子太矮,他歪著頭,駝著背,出口成章、妙語連珠,總是習慣性的,說話的同時,雙手給我比比劃劃,聲音時大時小,語速時快時慢,時而天文,時而地理,時而古代歷史,時而現代軍事,天上飛,地上跑,古代戰爭、現代實事。

許多個夜晚,我都是伴隨著領導和老師的教誨入眠的。許多話語,都是肺腑之言,讓我輾轉難眠,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2008年年底,該墓地發掘基本結束,當年被評為全國十大考古發現之一。

公元2008年12月6日,在河南省考古研究院潘偉斌隊長的率領下,我隨考古隊從固岸北朝墓地移師進駐到了安陽安豐鄉西高穴村,準備對一座大墓進行搶救性發掘。即後來名噪一時,轟動全國乃至世界的「曹操墓」。

」說曹操,曹操到」,進入2009年11月11日下午,我們陸續清理出「魏武王場所用格虎大戟」等「遣冊」石牌。點明了墓主人是魏武王曹操。「遣冊」通俗的說就是墓室中的帳單。

新聞發布出去,舉世震驚,安陽曹魏大墓這片安靜的土地沸騰了。國家文物局,單霽翔,劉慶柱,齊東方等頂尖級專家,著名文博專家,安陽殷墟工作站站長唐際根,南京大學黃建秋等知名大學教授,實地考察研判,確定無疑是「曹操墓」。

全國各大媒體主持人如陳琨,張騰岳,日本考古界人士,陸續來到曹操墓地,參觀報道。民間眾多的團體組織,慕名而來,一睹曹操大幕的風采。

今天,我以一個親身參與曹操墓發掘的考古人身份,再次表明,曹操墓是真的。

安陽曹操墓發現之時,60多塊「魏武王常所用」刻銘石牌,是將該墓定性為曹操高陵的重要依據,也是隨後曹操墓真假之爭的關鍵所在。

「曹操墓發現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石質『遣冊』即石牌,有人有許多專家認為是假的,懷疑甚至直接攻擊說:「石牌是隊長潘偉斌從南陽石佛寺玉石市場買來的。」

到底是潘偉斌買的造的,還是有的「專家」孤陋寡聞?因為「從來沒有見過」,因為「從來沒有出現過」,便認為石牌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十年過去的今天,現在,證據來了:

請看:

2015年7月,洛陽一村民遷墳時意外發現一座大墓。經洛陽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一年多的考古發掘,這座大墓被專家論證為曹魏皇家墓葬。

最「眼熟」的當屬與曹操墓十分相似的銘刻石牌。此次出土180餘塊基本完整的銘刻石牌,還有100多塊散片有待修復。經初步整理,可分為衣衾、陳設、梳妝、雜物等14類,堪稱隨葬品「遣冊」清單。特別醒目的石牌,其制式、大小、內容、書寫和語言風格等都與曹操墓中的石牌十分相似。

那些個反對派,你們睜開眼睛仔細看,看仔細,這些石牌是誰造的?咋又顛覆了你們「從來沒見過」的認知?抓住機會多看看吧!

再看看:

甲字形大墓,不封不樹、無陵園建築、長長的斜坡墓道、七層生土台階、「前堂後寢」,與安陽曹操墓的結構和喪葬制度如出一轍。

曹操墓里出土豬圈明器,「曹操還養豬嗎?」,曾是某些人質疑曹操墓最響亮的聲音之一。這一次也出土了豬、羊等模型明器,總不能說皇帝皇后也養羊養豬吧?

「這個墓和曹操墓一樣,都是出土了石璧、石珪,這是非常重要的墓主人身份的象徵。」曹操墓發掘者、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員潘偉斌說。

這座曹魏皇家墓葬,與此前發現的河南安陽西高穴曹操高陵、洛陽曹休墓一起,使不為人知的曹魏皇家陵寢制度大白天下,同時揭開了曹操墓的諸多謎團,提供了諸多鐵證,讓謠言不攻自破。

被不明真相的人彎曲,造謠,攻擊,被有利可圖,有不可告人目的的奸佞小人陷害,也是考古人經常面對的殘酷現實。

經過六七年的修煉,老師們的言傳身教,毫不吝嗇的傳經送寶,我已經能夠單兵作戰,獨自發掘考古工地了。

在這裡,我特別感謝我的啟蒙老師任成磊,我的第二位嚴厲的老師沈永健,還有,當年第一次見到我叫我「蛋子」的朱樹奎老師,做事特別嚴謹認真,工地上總是一絲不苟埋頭寫工作日記的尚金山老師。正是有他們對我的無私奉獻和辛苦培養,我先後在新鄭,南陽,焦作,鶴壁,江蘇鹽城,浙江奉化,寧波,無錫,蘇州等地方,獨立圓滿的完成發掘。對考古工作,悲中有喜,苦中有樂,越發的喜愛,樂此不疲。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日月如梭、時光荏苒,在那個似水流年最美好的年齡中,我感恩於上天的眷顧,我遇到了各位老師、領導,是他們毫不吝嗇的教誨,磨形煉性與我,他們的話至今還常常在我耳邊迴響,他們讓我無時無刻都在回憶都在懷念,我感恩想念他們,感謝他們鞭策我努力向前,指點與鼓勵,是他們用他們最淳樸最直接的方法給與我,黑暗中最漫長迷茫的人生道路上,點亮了那顆最亮的星,照耀前進的路……

面對許多個肅穆,莊嚴,無聲的遺留,遺存,遺蹟,夜幕下的考古工地,我的耳際總有一個蒼涼的呼喚,從遙遠的天邊,從歷史的隧道如泣如訴的傳來:

是誰帶來遠古的呼喚,

是誰留下千年的期盼,

難道說還有無言的歌

還是那久久不能忘懷的眷戀

蒼茫大地,一片冷峻,神秘,沉默的」考古」工地上,一群孤獨的類似原始野人的考古人,踏歌前行。

鄭州的地好邪乎,今天我懷念老師任成磊先生的時候,他忽然給我來了電話.......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Afmzq3gB9wjdwRpv4xsm.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