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琴聲話鐵兵

2019-12-28     白浪情之友

悠悠琴聲話鐵兵

匡朝北

我的一生別無嗜好,閒暇之餘就愛拉拉二胡,撥弄兩根琴弦。不曾投師,也沒經過專業學習、訓練,全憑自己的小琢磨,練就的一點小伎倆並無深功,也就拉拉一般的小曲小調。

當兵時忙於打山洞,加上部隊學習、訓練都很緊張,沒有閒情操琴弄曲的。直到1982年退伍回鄉,這才重操舊琴,一把二胡相濡以沫,伴我走過幾十年曲曲折折、坷坷坎坎的人生之路。

琴聲悠悠,拉過多少名曲名調。不光是技藝所限,演奏得都不盡如意,唯有《鐵道兵戰士志在四方》的曲子百拉不厭。每當拿起二胡,琴聲響起,那詞那曲都是一次心靈的振憾。因為五年的鐵道兵軍旅生活,給我留下太多太多刻骨銘心的記憶。

常年積雪不化的天山山脈,隆隆巨響的開山炮聲,奔騰不息的烏拉斯台溝的流水,都在我的兩根琴弦里訴說著……

我是1977年從江蘇睢寧入伍當鐵道兵來到祖國的大西北新疆參加南疆鐵路建設的。我們20團九連擔任新光隧道進口下道坑的掘進任務,艱巨繁重的體力勞動並不十分可怕,長期的隧道施工,開風槍、打炮眼,吸入肺部的粉塵導致矽肺病最可怕,我們一同入伍睢寧籍的戰友就有十餘名患上矽肺病。儘管享受著國家的優撫待遇,但失去的健康是無論多少錢都買不回來的。

前些天,在戰友群驚息我們20團9連排長楊元松戰友因矽肺病去世,心情十分沉痛!弔唁戰友的同時,聯想到1977至1979三年的隧道施工,會不會也導致我患上矽肺病呢?人到晚年,更感到時光的珍貴。

退伍回鄉時,趕上農村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感謝黨中央的好政策,分得我7畝半土地,至此30多年苦心經營,使我一家老小衣食無憂。農村的勞動很苦很累,倒也沒感覺身體有什麼不適,而近些時日,常覺心悸胸悶,咳嗽久治不愈。要不待些天到職業病檢測中心去查查看,並不是怕咱真的檢查出患上矽肺病給國家添點麻煩,人生都有「終點站",查查咱離終點還有多遠?心裡有準備,屆時好坦然面對。

我們這裡老輩們常把人生60歲比作一輩子,而今整60歲,俺這也算完整地過一輩子了。再說當年當兵扛槍,保家衛國,那是人人有責,當了幾年兵退伍回來過著太平盛世的好日子,新的一代又去當兵保衛我們,對社會、對國家和我們個人比起來充其量對等罷了。因此,幾年兵齡沒有什麼值得顯擺的,要說有付出,那和犧牲在南疆線上200多名戰友比起來,我們算個啥,所以我拉二胡,兩根琴弦蹦噠出來的音符並不是哀怨!

去年,相伴我多年的農用手扶拖拉機嫌我手腳不如以前靈便了,硬是不聽使喚。農村人都知道,耕種離不開機械,既然無力起動12馬力柴油機,那就認輸服老吧!於是心一橫,土地轉租,不幹了,也到了歇息的年齡了。

在縣城中學教書的女兒女婿愁於沒人照看孩子,知道我們不再種地了,一天幾遍電話催促,說我們二老在農村苦了一輩子,非要把我們接到城裡享清福。也罷,土地沒了,閒著也無聊,進城去。於是和土地打了30多年交道的「泥腿子」,而今20平米的小住處,每天面對喧囂的人群,咱又混上個「城裡人」噹噹。想想這小日子,過得就是又美又甜。

每天照顧孫輩們,並沒有占據我時間的全部。城河邊、小樹林、廣場上都是我拉二胡的好去處,當然我拉二胡的主旋律仍然是《鐵道兵戰士志在四方》這首我唱了一生的軍歌;

還有我們鐵道兵戰友自己作詞、作曲,我們部隊「百靈鳥"之稱的依依戰友演唱的《白浪河》。這兩首鐵道兵的軍旅之歌,也將陪伴我的夕陽晚情,悠悠的琴聲也永恆地訴說著我那激情燃燒的五年鐵道兵軍旅歲月……

責編:中隱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8hjNTm8BMH2_cNUgqbOh.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