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球員疫情生活實錄:我拼盡一切逃回家,等著自己的卻是失業

2020-03-24     sam的無聊日常


兩個星期前,對世界排名149位的德國球員雅尼克·馬登(Yannick Maden)來說,球場外面的世間紛擾與他無關,他只需要把心思放在打好網球就行。但一眨眼的功夫,馬登突然發現自己和其他運動員一樣,陷入新冠病毒引發的漩渦中,輾轉於各國不斷變化的防疫政策里。

當時,他正準備啟程飛往哈薩克的首都阿斯塔納,參加一站獎金48k歐元級別的ATP挑戰賽。那時候,疫情擴散的流言已經在圈內滿天飛了,甚至一位德國的賽事總監老鄉也取消了行程,馬登也在猶豫要不要出國。不過,當時哈薩克還沒有出現很多確診病例,所以他還是選擇了出發。

「我一直等啊等,到周一的時候還沒有什麼大新聞,」馬登在電話採訪中告訴記者,「所以我決定飛過去,已經在當地的兩位德國人告訴我,那邊很正常。」

然而,朋友發過來的一張截圖打亂了所有計劃。有傳言稱,哈薩克當局要對德國人、義大利人和法國人進行強制隔離,而且可能性非常高。原本他的比賽安排在周三進行,於是在周二晚上,他跟來自法國和德國的另外兩位球員一起打電話給領事館,想問清楚他們是否必須得就地隔離十四天。


直到第二天中午,大使館才確認,馬登等德國運動員被允許離開該國,而且不會在機場被隔離。眼看比賽的熱身時間就要到了,馬登清楚自己在被關起來之前,只有半天的時間逃離阿斯塔納。幾小時內,德國人直奔機場,馬不停蹄地搭上莫斯科的航班,接著回到斯圖加特。那周,馬登是九位因非傷病原因而退賽的球員之一,這個數字史無前例。


「我們的航班訂在下午四點,到達機場時,我聽到幾個奧地利的朋友說,如果不走的話,今晚就會被隔離了。最後看來,離開是一個正確的決定。」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突然笑出聲來,「也許一開始飛過來就是錯誤的。其實我們並沒有非常緊張,但又不想被隔離起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職業網球並沒有休息二字,52周的比賽賽程貫穿了一整年。即便像德約科維奇和納達爾這類的巨星,能夠在四周的休賽期放下球拍,而在這個世界的另一個地方,也總會有幾名球員,為同一套排名系統的微薄積分而作戰。

但是現在,停賽帶來的多米諾骨牌效應,擴散到了全世界範圍。在印第安維爾斯,兩百多名世界頂尖的男女球員,毫無徵兆地收到了取消比賽的通知。經過日日夜夜無數次線下和線上的討論,ATP、WTA和ITF達成共識,將網球賽事推遲到6月7號舉行。

這一決定,對比賽還沒打完的球員而言,簡直是晴天霹靂。英國的後起之秀傑克·德雷珀(Jack Draper)就是其中一員。這位19歲的小將正在南非參加一站獎金35k美元的挑戰賽,1/4決賽中,他與對手激戰至決勝盤5-4,比賽打了快兩個小時,此時大雨傾盆而下,比賽被迫暫停。而在候場期間,ATP突然公布了巡迴賽停擺的消息,他們再也沒辦法重新回到場上了。比賽也被直接取消,「好吧,我們也本打算休息一下了。」德雷珀無奈地在推特上寫道。

各國為抵抗新冠病毒而設立的各種出入境政策,也讓無數球員頭疼不已。看到特朗普頒布的歐盟旅行禁令之後,19歲的雅斯特雷斯卡一下子慌了神。由於擔心自己滯留在美利堅,她火速打包行李趕往機場飛回烏克蘭,還不忘用手機錄下了整個過程。

而中國金花朱琳的經歷就顯得更加一波三折了,直到周五才買上票的她,還在加州當地徘徊。「機票買到了,但可能飛不了。」她在微博求助粉絲,「轉別的國家落地就被帶走隔離,留在美國感覺風險很大,誰能給我一個解決方案。」最終,在「經歷航班取消、入境限制、退票買票扔票改簽刷票等一系列操作之後」,北京女孩終於順利踏上了回家的路。


馬登的最高排名曾來到96位,他表示,自己多年來打球的積蓄尚能讓自己撐過這段時間,問題不大。但很多網球運動員一停下來就意味著失業,就像疫區受影響的人們一樣,很多低排名球員將面臨著很長一段艱難的時光。

像謝淑薇一樣的高排名亞洲選手尚有外出教球的機會,而在疫情肆虐的歐美,人們根本不敢出門學球,像世界排名僅728位的美國球員諾維科夫,就被迫開起了Uber維持收入,短期之內根本看不到重新拿起球拍的希望。

「這真的很不幸,因為賺不到錢,連賺錢的機會都沒有,這種不確定性是最讓人沮喪無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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