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為何同意《義勇軍進行曲》定為代國歌,且不必改歌詞?

2019-10-30     政協往事

《義勇軍進行曲》的作曲聶耳(左)、作詞田漢 本文圖片均來自「人民政協報」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夕,很多大咖聚集在北京,要從1000多首作品裡選出一首作為新生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代國歌。當時,從國歌歌詞的徵集啟事發出到最後選定的時間是71天,最終當選的是《義勇軍進行曲》,詞作者是田漢,曲作者是聶耳,原來是電影《風雲兒女》的插曲。

電影《風雲兒女》海報
據史料記載,在遴選國歌的過程中,剛開始有一些人並不是很認同《義勇軍進行曲》。持反對意見者認為,《義勇軍進行曲》的歌詞,至少是歌詞里的某些詞語已經有些過時了。比如,時任中華全國總工會副主席的李立三同志就認為《義勇軍進行曲》的「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這句歌詞不妥,因為我們用了14年時間趕走了日本侵略者,又用了3年多時間打敗了「蔣匪軍」,當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是欣欣向榮的,怎麼會有「到了最危險的時候」的判斷?一些專家學者建議,選用《義勇軍進行曲》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代國歌的話,最好也把這句詞改一下。

時任中華全國總工會副主席李立三
支持直接選用《義勇軍進行曲》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代國歌的和反對直接選用的這兩部分人相持不下。最後,毛澤東同志認真聽取了大家的意見後,認為不必修改歌詞,「我國人民經過艱苦鬥爭雖然全國快解放了,但還是受帝國主義的包圍,不能忘記帝國主義對我國的壓迫。我們要爭取中國完全獨立、解放,還要進行艱苦卓絕的鬥爭,所以還是保持原有歌詞好。」

毛澤東
安不忘危、居安思危是非常可貴的品質。面對逆境,大家很容易抱成一團,一起奮鬥,共克困難;面對順境,也就是形勢一片大好時,我們是不是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往往決定了個體或組織、國家究竟能夠走多遠。
《義勇軍進行曲》的脫穎而出,還因為它彰顯了當時的遴選主體們對以往歷史和民意的充分尊重。《義勇軍進行曲》問世於全面抗戰時期,是紅極一時的電影《風雲兒女》的插曲,在當時的中國乃至世界上產生了非常大的影響。

《義勇軍進行曲》油畫
著名音樂教育家、畫家豐子愷先生在《談抗戰歌曲》一文中說:「連荒山中的三家村裡,也有『起來,起來』『前進,前進』的聲音出自村夫牧童之口。」這句話足以證明,《義勇軍進行曲》在當時不僅是大城市居民耳熟能詳的,就連荒山農村的村夫牧童也會哼唱。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曾經在埃及的金字塔下邊聽到有人唱《義勇軍進行曲》。著名建築學家梁思成先生在美國講學期間聽到小孩吹口哨,吹的也是《義勇軍進行曲》。更有意思的是,一位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歌唱家保羅·羅伯遜曾經專門演唱過《義勇軍進行曲》。據說,這位在著名音樂劇《遊覽船》里演唱《老人河》而一舉成名的演唱家,能用英、中、俄、法等20多種語言演唱。保羅·羅伯遜曾經專門在紐約用英語演唱《義勇軍進行曲》,還灌制了一張名為《起來》的中國革命歌曲唱片。

保羅·羅伯遜灌制的專輯《起來》
《義勇軍進行曲》的第一次歌詞修改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1949年4月20日至25日,一些社會主義國家在捷克斯洛伐克首都布拉格舉辦了一個保衛世界和平大會。會議主辦方邀請當時正在籌備建國的中國共產黨派代表團參會。按規定,會議開幕時,各國代表團入場都要演奏國歌。當時我們還沒有選定國歌,代表團成員幾乎一致同意,決定選擇《義勇軍進行曲》作為入場時演奏的歌曲,只不過在經過認真討論後將「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刻」改成了「中華民族到了大翻身的時刻」。1978年,我們又進行了一次《義勇軍進行曲》歌詞的修改,即1978年版的《義勇軍進行曲》。轉眼到了1982年,一直被改來改去的國歌歌詞終於又回到了原點,恢復了本來面目。同年,《義勇軍進行曲》以全國人大正式立法的方式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而不是代國歌。

國歌曲譜
我們回過頭看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的遴選過程,就能夠體會到居安思危的胸懷、境界,體會到對既往歷史和民意的尊重以及對未來美好的期許,更能感受到國歌對於中國人增強凝聚力的推動作用。國歌價值在於更好地發揮凝聚「想像共同體」的獨特作用。什麼是「想像共同體」?民族和國家都是「想像共同體」。一個國家或一個民族要想可持續發展就必須不斷凝聚「想像共同體」的每一分子,也就是每一分子對這個「想像共同體」的心理認同、主觀認同。
(作者系中國教育電視台副總編輯)
(原題為《毛澤東為何同意《義勇軍進行曲》定為代國歌,且不必改歌詞?》)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4S_2Im4BMH2_cNUgulyw.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