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你到底有多愛ta?難道是姓氏的諧音梗?

2021-06-10     每天讀詩詞

原標題:晏殊,你到底有多愛ta?難道是姓氏的諧音梗?

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為什麼每個妹妹都那麼憔悴?這是台灣女歌手孟庭葦一首曾經火遍大街小巷的「洗腦神曲」,歌詞中的男主角是有多喜歡「妹妹」呢?讓人迷惑,更讓人羨慕。

同樣,在詩詞大咖圈裡,幾乎每位詩人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愛好,李白喜歡月亮和酒,陶淵明鍾情於菊花,蘇軾獨寵竹子,林和靖則終身與梅花為伴。而身為宋詞的開路元勛,晏殊最喜歡的是什麼呢?這個答案不好找,因為這位太平宰相從來沒有「官宣」過,但吃瓜群眾或許可以猜上一猜。

要說晏殊喜歡什麼?他又不發微博,也不玩抖音,隔著1000多年的歲月,我們從何得來?從他的詞作,順藤摸瓜,應該是會有答案。

說到晏宰相,你最先想到的是哪首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浣溪沙),還是這首「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蝶戀花),或許還有這首「燕子來時新社,梨花落後清明。」(破陣子)?這幾首句句都是詩詞中的翹楚,讀來更是國風詩意滿懷,讓人沉醉其中。先不要被晏殊的詞迷戀其中,別忘了我們這次的目的,是為了找到晏殊最喜歡的意象。

不錯,答案很明顯了,那就是燕子!而且這僅僅是晏殊詞作中最為人熟知的三首,每一首都有一對燕子入畫而來,點綴著絲絲春意。而除了這幾首代表作,燕子在晏殊詞中的出鏡率是非常高的,難道因為晏殊姓晏,和「燕」同音?是巧合還是佳話?

晏殊這位詞人我們都不陌生,他和他的兒子晏幾道是詩詞界少有的父子組合,也是詩詞圈一大美談。可真正了解晏殊的人不多。

說起晏殊,不得不提到區別於「詩」的「詞」這一體裁為何能在北宋興起,成為文人(說當官的文人更合適)的文學新風尚呢?這其中的關鍵人物就是晏殊,就像我們一說起搖滾就想起許巍,一說起白話文就想起胡適一樣,晏殊是宋朝「詞」這一體裁的引領者。

晏殊,江西人,出生於北宋初期,從小就是神童,14歲更是被賜「同進士出身」,帶著榮耀光環的他,不負眾望,歷經真宗、仁宗兩朝,官至宰輔,受人尊崇。正是因為晏殊在政治上的影響力,他喜歡的「詞」也成為當時文人爭相「跟風」的文學體裁,至此「詞」才在文人士大夫之間流行開來。至於和晏殊同時期的柳永、張先等人,雖然在詞作上也頗有成就,但因為他們政治地位可以忽略不計,對「詞」的傳播和興起,也便如同石子扔到了洞庭湖,在當時並沒有起太大作用,只是正好被後世挖掘出來了而已。

晏殊不僅引領了「詞」的風尚,更是為宋朝的文學奠定了基礎,他雖不是「唐宋八大家」,但他提攜了歐陽修、包拯、韓琦、富弼等一大批人才,同時在政期間,興辦教育,為北宋文學繁盛打好了根基。

說到這,或許我們對晏殊的敬仰早已如高山般,抬起脖子瞻仰許久了。現在回到本次的話題:晏殊到底有多愛燕子呢?除了剛才那三首之外,晏殊的筆下還有多少關於燕子的身影?

踏莎行

晏殊

小徑紅稀,芳郊綠遍。

高台樹色陰陰見。

春風不解禁楊花,蒙蒙亂撲行人面。

翠葉藏鶯,朱簾隔燕。

爐香靜逐遊絲轉。

一場愁夢酒醒時,斜陽卻照深深院。

在這首詞中,朱簾外的燕子是仲春時節,悠閒日子裡不可缺少的點綴。春日酒後的晏殊,閒臥在樓閣內,迷離的目光依稀看到燕子飛來,仿佛是故友重逢,又似朝夕相伴的夥伴,醉酒睡去前,看一眼,便可踏實入睡,一直到酒醒時分,斜陽深照。

你說這首詞沒有燕子可以嗎?當然可以,朱簾外面只有燕子飛過嗎?難道麻雀沒飛過?風沒吹過?可人家晏殊眼裡只有燕子,其他雖然出現在了朱簾外,人家就是看見了也不把你寫進去。就像愛情一樣,萬千人熙熙攘攘,皆是過眼雲煙,心裡能記住的唯獨只有你。

破陣子

晏殊

燕子欲歸時節,高樓昨夜西風。

求得人間成小會,試把金尊傍菊叢。歌長粉面紅。

斜日更穿簾幕,微涼漸入梧桐。

多少襟情言不盡,寫向蠻箋曲調中。此情千萬重。

燕子是春天的使者,出現在春日詩詞中應是巧妙靈氣的點綴,可在秋日詩詞里,晏殊也始終牽掛著他的燕子。這首詞的開頭便是對燕子的不舍,似曾相識的燕子老友,陪伴著他度過了春夏時節,如今已是秋涼,燕子要回去了,留下自己一人獨傍菊叢、夜聽西風。

對燕子的喜愛,竟成了晏殊對季節最敏感的感知。四時變遷,燕子來去,總能撥動晏殊的心弦,但他卻不會因燕子來時而過度欣喜激動,也不會因燕子歸去而悲愁哀嘆。這首詞中,在燕子歸去的時候,晏殊並沒有表現出波瀾的情感變化,雖然西風帶走了朝夕相處的燕子,稍顯失落後也不妨礙他在菊花叢中端起酒杯,檀板歌舞粉面紅。秋日的斜日簾幕中不在有燕子的身姿,只有微涼襲懷,梧桐漸落。淺淺閒愁,情言不盡,對歲月和生活的感悟都寫滿詩箋,留下情義千萬重。

晏殊的詞中很少有波瀾起伏的感情變化,從小便萬眾矚目,長大後官至宰輔,與其他詩人相比,他一生更是少有顛簸,對萬物的喜惡、對別離重逢、對名利的取捨在它看來都如湖水一般,風吹過漣漪泛起,靜水流深。晏殊的心境似乎與燕子有所共鳴,在唐朝張九齡的筆下曾經寫過一首《歸燕詩》「無心與物競,鷹隼莫相猜」,對燕子而言,春來入畫堂,銜泥共築巢,心裡裝的只是歲月和生活,哪有心思去勾心鬥角呢?燕子如此,晏殊也如此,晏殊的詩詞更是如此。

清平樂

晏殊

春來秋去。往事知何處?

燕子歸飛蘭泣露。光景千留不住。

酒闌人散忡忡。閒階獨倚梧桐。

記得去年今日,依前黃葉西風。

又是一首秋日閒愁的詞作,燕子歸去,露泣蘭花,光景難駐。燕子的歸去又一次讓晏殊感嘆歲月。似乎我們對季節的感知都會有一兩個場景的記憶,對於晏殊來說,燕子便是春去秋來的使者,來時柳絮飄飛、小園香徑,去時蘭花泣露、獨倚梧桐。

浣溪沙

晏殊

小閣重簾有燕過

晚花紅片落庭莎

曲闌干影入涼波

一霎好風生翠幕

幾回疏雨滴圓荷

酒醒人散得愁多

蝶戀花

晏殊

簾幕風輕雙語燕。午醉醒來,柳絮飛撩亂。

心事一春猶未見。余花落盡青苔院。

百尺朱樓閒倚遍。薄雨濃雲,抵死遮人面。

消息未知歸早晚。斜陽只送平波遠。

這兩首春日詞里,燕子似乎成為了晏殊富貴閒愁生活的愛寵,簾幕外的雙燕總是惹人思緒,百無聊賴的春日中,柳絮紛飛、晚花落遍,似乎在等什麼消息,卻又平添淡淡憂愁。只能閒倚欄杆、幾樽春酒,消磨著時光。

這樣的日子誰不羨慕呢?沒有忙碌、沒有奔波、沒有功名利祿的驅使,沒有對過往的留戀,也沒有對未來的彷徨。在這簾幕春風中,盼雙燕歸巢,看柳絮伴著落花,午後時分來一場酒醉,等一縷夕陽,這或許才是真正的生活吧。

晏殊有多愛燕子,就有多愛生活。他帶著別人的羨慕官至宰輔,也曾被外任為官,但早已看透生活真諦的他,心中對仕途早無波瀾,或許就像他說的「勸君看取利名場,今古夢茫茫」。無欲無求,順應時節歸去來的燕子不正與晏殊的志趣一致嗎?難怪他如此鍾愛這位春日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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