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憂天
文/周長行
昨天濟寧這地方的溫度是7度至17度，今天是9度至20度。又是一次「破記錄」。
這數字讓人不安。破來破去能有好嗎？
如今的冬天幾乎沒人怕冷，就怕不冷。就怕該下雪的時候不下雪，該結冰的時候不結冰。就怕冬天裡的春天或夏天突然襲來，又戛然離去！就怕「斷崖式」「過山車式」的天氣輪番上演。一旦老天爺翻錯了牌，這個冬天還有沒有冬天的樣子？實在難以說定。
好多個冬天了，魯西南這地方居然沒下過一場像樣的大雪，沒見過能駝人的河流之冰或坑塘之冰，那是我這個古稀之人少年時的風景。所謂的風調雨順，早已與我們無緣。如今「臘七臘八凍死叫花」的時節，居然出現了穿著汗衫滿街跑的人流景觀。網友們曾調侃「山東已沒有了春秋天」，恐怕還要添加一句「魯西南也沒有了冬天」。
於是我想到我的那些曾被百度收錄了的《老天爺也玩「過山車」》《漸行漸遠的冬天》《哇塞「斷崖」》《「迎冷」時的猜想》《「大雪」無雪偏說雪》等等文字。它們記錄了我的關於天氣無常的觀察和體驗，也記錄了我的憂慮。
生物學家們關注著物種的消失，氣象學家們關注著「季節」的紊亂或淡出。作為俗人的我，所關注的只是自身曾經歷過的天氣「常態」怎麼一下子變得不可理喻，古古怪怪？當所謂的極端天氣，反常的季節出現時，我就驚愕不安，浮想聯翩，若果「四季分明」一旦在我們這片土地上消失，我們的生活環境將會發生怎樣的改變？我不敢再往下想。
說不上是杞人憂天，古時的杞人擔心天地會崩塌，自身失去依存的地兒，於是就不吃不睡了，於是就有了「杞人憂天」這個詞兒傳世。
而我呢，憂是憂矣，卻照舊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過一天是一天」的俗人大都如此罷。
明天，即11月22日，小雪節氣。其天氣預報則是：5度-20度，天氣晴。小雪無雪，已成定局。
這種「定局」的日子，除卻失望，倒也成全了我的一句詩：沒有了四季分明，我去哪裡撫摸輪迴的節奏！
（寫於11月21日的濟寧）
【作者簡介】周長行（男），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高級記者、詩人。著有長篇紀實文學《鵾鵬騰飛的地方》《大山的呼喚》《大京九解說詞》《趙忠祥寫真》《喬羽戀歌》《不醉不說喬羽的大河之戀》《大國詞人喬羽傳》《偉大的我們》《大浪淘金》；中篇報告文學《岩石歲月》《悠悠玉蘭情》《巷道雪洞》。詩集《句子的隊伍》。作品曾獲《解放軍文藝》大獎，全國五個一工程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