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萬曆新政」的成就也遮掩不了他構陷高拱的下作!

2023-12-27     郭哥文化

原標題:張居正——「萬曆新政」的成就也遮掩不了他構陷高拱的下作!

張居正,晚明歷史上的顯赫人物,因其主導了著名的「萬曆新政」,讓晚明一度呈現出中興的局面,因此,他被後人親切地夸譽為「宰相楷模」。然而,「萬曆新政」的輝煌,也遮掩不了他勾結宦官、構陷內閣首輔高拱的下作,今天,就為大家揭開張居正不為人知的一面

王大臣案

萬曆元年正月十九,這本該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但由於一個人的好奇心作怪,這一天徹底變了味道

這個人叫做章龍,曾是「戚家軍」的一員,後來跟隨部隊來到薊州駐守,距離傳說中的京城又近一步。他從未見過京城,更未見過那神秘的紫禁城,因此,紫禁城對他有著極大的吸引力,他很想親眼目睹一下這個權力的核心所在。一個偶然機會,他認識了一位宦官,就提出能否到紫禁城去看一下的願望,沒成想,這個宦官很爽快地答應了。在宦官的安排下,他穿上太監的衣服、拿著太監的腰牌,真的進入了紫禁城

萬曆元年正月十九,萬曆皇帝和往常一樣,起床更換了朝服之後就去上朝。當時的萬曆皇帝只有10歲,因此,他的意識里還保存著孩子般的純真和好奇。他看到一位太監站錯了位置,而且,當那位太監看到他時神態慌張、意欲離開,於是,他就讓人把這個可疑的太監抓起來審問一下。

倒霉的章龍第一次進入紫禁城就遇到了這種事,被抓後,他並沒有報上自己的名字,卻自稱叫做王大臣,還說自己來自「戚家軍」。這,就是「王大臣案」的起源

換在以前,只要查明真相,章龍可能會被下獄,或者毒打一頓,相關人員都會遭到追究,再嚴重點說,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吧,但是誰也想不到,有人會利用這件事興風作浪、成為構陷他人的藉口,而被構陷的不是別人,正是上一任內閣首輔高拱

史料評析

當時的高拱已經在張居正和馮保的聯合排斥下在故鄉新鄭養老了,但朝堂上的政治紛爭還是沒有放過他

高拱在《病榻遺言·毒害深謀》中關於此事的記載是這樣:

時內閣張居正聞之,急譴人密謂馮保,曰:奈何稱戚總兵,禁勿復言。可藉此誅高氏滅口。保親往面審,屏退左右,以二劍一刀置王大臣懷中,密語王大臣曰:汝只說是高閣老譴派,吾可保你富貴。並留一心腹與王大臣朝夕同處,教之誣高閣老使行刺事,其後,淫ya款厚。待審時進而誣陷高閣老家人李實、高本、高來興皆為同謀,保差廠校五名飛赴河南拿人,而居正又上本令追主使者。

為什麼張居正不讓王大臣自稱是戚總兵(戚繼光)的人呢?一方面,戚繼光與張居正交情深厚,是張居正一手提攜的戚繼光,因此,他斷不會讓「混入禁宮」這種事和戚繼光聯繫在一起的;另一方面,也是在為構陷高拱打基礎。畢竟,一個陌生人混入禁宮,究竟是好奇、還是圖謀不軌,可操作的空間很大

這段話取自高拱,可能很多人都認為這可信度不大,有「洗白」之嫌。但當時高拱病臥在床,一個將死之人還有精力去醞釀「入宮行刺」這樣的事嗎?另外,在明朝的《名山藏》等書籍、以及明史專家樊樹志老師的《晚明史》中,記載都與高拱的言辭一致。《明神宗實錄》中對於事情緣由並沒有太多記載,只是對事發後張居正的態度做了記錄:

張居正奏:宮廷之內,侍衛嚴謹,若非嘗昔曾行之人,豈能一徑便到?必有主使之人。

這段話並沒有指明張居正是在構陷高拱,但是,其後的另一句話卻讓人茅塞頓開:大獄且起,張居正迫於公議,乃從中調劑,獄得無竟!不管張居正是否參與了馮保構陷高拱一事,但這句「迫於公議」就表明當時質疑此案的人不在少數。

那麼,有沒有比較客觀的第三方史料呢?有,在《萬曆野獲編》中記載:

時馮保恨新鄭入骨,故立意坐以族滅,實非江陵意。馮又惡司禮掌印陳洪,欲並坐之,且洪與高素契厚也...外論籍籍,疑江陵與內臣同造此謀(新鄭指的就是高拱,那是高拱的老家,同理,江陵指的就是張居正)

這應該是比較公正的一個記載了,說馮保想藉助此事將高拱滅族,而張居正沒有這個打算。但是,最後還是強調「疑江陵與內臣共謀此事」。

構陷高拱

從這些記載中可以看出,「王大臣案」在當時引起朝堂一片譁然,而且疑點頗多,否則,也輪不到高拱和群臣進行辯解。除了高拱的自述中直接將張居正定性為主謀人之一外,其他史料雖然沒有一語點明,但是,也都很隱晦地將張居正在該案中扮演的角色表達出來。

那麼,張居正、馮保、高拱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呢?說白了,還是權力之爭

朱元璋建立大明之後,再三言明「禁止內官干政」,但是,朱棣在起兵過程中由於得到宦官們的暗中支持,在他登基之後這個規矩就開始鬆懈,而到了嘉靖和隆慶時,宦官已經成為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能否在朝堂立足,與宦官有著很大的關係;而另外一個權力的重心則在內閣

其實,在同為閣員時,張居正和高拱的關係還十分密切,在高拱的自述中,他還曾將張居正視為密友,可二人的性情卻完全不同。高拱「才氣英邁、遇事能斷」,但是,過於心急,而張居正則以「沉著謹慎」聞名。兩人在國家治理上可能難分伯仲,但是,若論起政治手段,高拱實在不是張居正的對手

史料中曾有關於二人暢談的記載,高拱稱:「苟得用,當為君父共成化理」,而居正則說:「公才敏而性急,若使吾贊助在旁,效韋弦之義,亦無不可」。

高拱與馮保的交惡在隆慶元年就已經存在,《明史馮保傳》記載,當時司禮監掌印空缺,按規定,馮保理應補缺,但是,高拱卻推薦了陳洪,這引起馮保的不滿。後來陳洪之後,高拱又舉薦了孟沖,這更激化了二人之間矛盾。

神宗繼位後,高拱為首輔,這時的他因為徐階的事已經與張居正疏遠了,可他根本想不到,馮保在看到他們二人的分歧後,已經與張居正形成了同盟。高拱奏請將司禮監權力收回、還之內閣,又命給事中程文等人上疏彈劾馮保,意欲將馮保逐出權力中心。可張居正卻將此事告知了馮保,馮保先下手為強,彈劾高拱趁主上幼沖之機,有擅權之嫌。張居正也向李太后陳述高拱的不是,結果,馮保紋絲不動,高拱反而遭到貶黜。

得不償失

高拱革職還鄉後,張居正成為首輔,馮保坐鎮司禮監,但二人對於高拱的影響依然十分忌諱,尤其是馮保,因為與高拱積怨已久,大有「除之而後快」的企圖,然而當時兩人沒有強大到可以誅殺前朝遺臣的地步,想除去高拱,除非有意外發生,偏偏此時就發生了「王大臣案」,於是,二人順水推舟,意欲將此時運作成一件謀劃已久的行刺事件,並將罪名完全歸咎在高拱頭上,如此一來,誰也保不住高拱。

可假的永遠真不了,由於疑點太多,朝臣對此深表疑惑,而且神宗皇帝也聲稱王大臣「無行刺之意」,因此想舉手之間了結此事絕非易事。而此案在審理時也遭遇了諸多非議,東廠審理時給出了「歷歷有據」的結論,可當錦衣衛左都督希孝等人索要證據時,東廠大臣白一清竟然給出了:「乃張閣老親筆所改,東廠機密獄情,安得送閣下改乎?」的答覆。東廠搬出張居正後,希孝等人也不敢再問

可此事傳出之後,張居正受到整個朝堂的質疑,因為在當時士大夫眼裡,與太監勾結是一種恥辱。太僕寺卿李幼滋是張居正的同鄉,他勸張居正「高老萬代惡名,必歸於公,將自何解」,與此同時,以鍾繼英、景嵩等人為首的一群出於責任和道義的官員,與張居正形成了對立之勢,這讓張居正苦不堪言,最終,張居正不得不上摺子為高拱說清,將此事化解

尾話

事件最終以王大臣的死而終結,原本只是一件普通的案件,險些演變成一件構陷前朝重臣的冤案,我們在驚訝宮廷禁衛鬆懈的同時,通過高拱、馮保、張居正的表現,也看到了晚明時期充斥朝堂、錯綜複雜的黨爭

我們必須承認,張居正的改革能順利實施,與宮廷、宦官、朝堂三者間的相互配合是密不可分的,也正是有了馮保和李太后的支持,萬曆初期才展現出一副中興的局面,就此而言,這幾位都是功不可沒,可在構陷高拱一事上,張居正實在很難與「宰相楷模」的稱號相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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