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生,是既能說出「短劍栽花,長詩佐酒,詩劍年年總憶卿。天山上,看龍蛇筆走,墨潑南溟」的江湖俠客之意的作家,也是能說出「燕子穿簾來又去,可憐愛恨總難消」的浪漫主義文學家。他的愛雖然平淡,但絕不卑微——即使是初次見到的妻子讓他看到了一點點失望,但是依舊是與其相濡以沫,六十歲為妻子封筆的毅力讓金庸都自愧不如。
陳文統奮鬥史
說道武俠小說作者,大家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金庸先生吧。在當時那個刀劍如夢的俠客江湖小說以及電視劇盛行的年代,中國武俠小說的三大宗師除了金庸還有古龍和梁羽生。但是梁羽生前輩比起金庸前輩或是古龍前輩,好像並沒有給大家留下什麼難以磨滅的印象。
事實也確實如此,六十歲便封筆不再寫作,這對一直追隨著他筆下英雄的讀者來說確實是有點遺憾。雖然他的武俠作品並沒有像金庸先生筆下的武俠世界有著那麼多的快意恩仇,也沒有古龍先生筆下的武俠世界的「形散神不散」,但是他更希望做到的是真正在現實世界這個江湖中找到真愛,並將美好永久的保存。
1924年,梁羽生出生在廣西省的一個小鄉村中,當時家人為他起名為「陳文統」。畢竟那個年代還是戰亂紛飛的社會情況,還是文學者的儒雅氣概更能取悅大眾,符合人們對美好生活的真心嚮往。
當時陳文統的成績一直不錯,也算是一個優等生。或許是天妒英才,在1938年陳文統十四歲的時候突然間患上了瘧疾,引起了很嚴重的腹瀉,無奈之下休學半年。
全家人很擔心陳文統從此會荒廢學業,但是萬萬沒想到,這次就是「因禍得福」——陳文統因為無處可去,就臥床在家,在補習數學之餘閱讀了大量名家的詞作書籍以及象棋棋譜,這對他未來的邏輯思維和文學造詣都有很大的前瞻性。
三年之後,病魔纏身的陳文統可算是疾病痊癒,在那個夏天他恢復了學生身份,轉學到了桂林中學開始接受新文學教育。受到新思潮的影響,陳文統喜愛上了看電影。喜歡從很多的連續性片段中找到萬物的聯繫性和相關性,喜歡這種循序漸進的過程。
1942年,當時十八歲的他已經開始向當時很著名的報紙《力報》投遞稿件。不僅如此,一直不甘於落後的他還前往了良豐進行自學,準備報考當地有名的廣西大學。只可惜天不逢時,因為當時的戰況變化,已經做好準備的陳文統只好改變了自己的計劃,無奈返回了自己在鄉下的家裡。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戰爭結束以及社會穩定的情況下,陳文統隨著自己的師父簡又文從避難的蒙山返回了廣東。
陳文統一直沒有放棄向上學習提升自己學識文化的機會,專心備考的他不負眾望的考上了嶺南大學的化學系,在學習的過程中他又轉入了經濟系。
在上大學的時候因為轉移到了經濟系也讓他有機會認識中文系陳寅恪的學生金應熙。在金應熙的感染下,陳文統加入了中文系的一個名為「藝文社」的社團,慢慢的成為了學校校報《嶺南周報》的一名學生編輯。
兩年之後,已經二十四歲的陳文統成為了《嶺南周報》的總編輯。當時大家在報紙上經常能看到「馮顯華」、「幻萍」這樣的名字,其實這些都是同一個人,那就是陳文統,這些全部都是他的筆名。
後來陳文統基本是都是在香港《大公報》工作,過程中以「梁慧茹」和「陳魯」的筆名也發表過一些歷史小品和象棋評論。直到1951年,二十七歲的陳文統擔任「天方夜譚」的編輯,而此時金庸也來到了「下午茶座」擔任編輯,兩個職位全都是《新晚報》的副刊專欄,兩個人就這樣萍水相逢了。
後來在「茶座文談」的專欄中多出了「馮瑜寧」這個名字,在「李夫人信箱」中又多出了一個「李夫人」,這些也都是陳文統的筆名。到了1954年,在羅孚的說服下三十歲的他開始積極創作武俠小說,並以「梁羽生」這個筆名發表在了《新晚報》上。
至於他為什麼這麼願意起筆名,還真沒多少人知道,或許是一個筆名一種寫作風格吧。雖然陳文統筆名換的挺勤快,但是他這個人本身可是一點都不喜新厭舊的。
覓得良緣相濡以沫
因為陳文統的第一部武俠小說《龍虎鬥京華》出版,瞬間讓很多的文學界人士對「梁羽生」這個人有了印象。第一部小說就能獲得如此大的影響力,自然是很多了慕名而來想要請教的人。
當時香港《大公報》的副主編李宗瀛一直密切關注著他的工作態度,對他的文學造詣也是讚許有加,再加上《龍虎鬥京華》的影響之大,李宗瀛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將自己的親侄女林萃如介紹給了梁羽生。
其實文學家的擇偶標準是很高的,畢竟是「塑造」類型的文學家,自然經常會為自己「幻想」一場完美浪漫的愛情故事,一般姿色平庸的女人自然不會入他們的法眼了。
更何況,林萃如完全就是名字高雅,至於容貌——身材消瘦到只剩骨頭,皮膚暗沉到黝黑。雖然她不是「一胖毀所有」,但是「一白遮百丑」她也真的是不具備,和梁羽生以及尋常男人的理想型真的是天差地別,梁羽生臉上難掩失望。
在咖啡廳里見面的兩個人,尷尬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林萃如仿佛是感覺到了梁羽生的尷尬,於是便先行開口說了話,雖然尷尬但還是掩羞似的笑了笑。因為梁羽生的鼻炎犯了,她還給梁羽生遞上了手帕,眼角餘光還躲閃著看向梁羽生。
愛上一個人或許只需要一秒鐘的時間,自己的一個不經意的舉動或許就會挑動對方心裡最敏感的神經,或許就是林萃如單純無染的眼神和善良細心的舉動深深地感染了梁羽生。當即梁羽生便決定和她定下了終身,從此相濡以沫。
體驗江湖共度餘生
梁羽生沒在乎林萃如的外貌,而林萃如也是沒嫌棄困擾梁羽生長久的鼻炎。林萃如為了安撫梁羽生讓他趕緊做手術,暖心的開口說道——你做手術,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在梁羽生做完手術之後林萃如放棄了工作,成為了一名家庭主婦,也確實是不厭其煩的為他清理著因為手術而經常流出的濃水污穢的液體。
兩個人就這樣長相廝守著過了幾十年,孕育了三個孩子,小日子過得也算是舒舒服服。當梁羽生努力了半輩子,終於在六十歲和金庸與古龍齊名。就在很多人會以為他會奮起直追的時候,他卻出乎意料的選擇了封筆停寫。
理由更是讓很多人為之動容——我寫了一輩子的男女恩情的快意江湖,但是我卻沒去真正的江湖看看。我的妻子林萃如陪伴了我一輩子,我也應該陪陪她了,我們要去真正的體驗江湖,欣賞風景了。
梁羽生多年的好友金庸發表言論感嘆自己真的是「自愧不如」,自己寫了一輩子的書,享譽盛名但卻沒能真真正正的和家人孩子體驗一把江湖,這才是他永遠比不過梁羽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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