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世聞名的京杭大運河是寶應的母親河。大運河的誕生(吳王夫差築邗溝),要早於寶應建縣(寶應始名平安)有335年。大運河哺育著寶應人,也孕育了寶應的文化。大運河寶應段的演變歷史記載著寶應文化特別是古文化的最輝煌的篇章。大運河經歷了從湖道(包括湖道與河道相間)到河道兩個歷史發展階段,前者稱為古運河(江淮段又稱古邗溝,下同),後者稱為現代運河。
古運河的主要命脈在寶應,寶應城垣始建於南宋嘉定年間,原為土城,元至正十年(1350),土城以磚包之,城垣呈橢圓形,東西長1400米,南北長1600米。明清時,屢建屢毀,至民國拆除城樓,放矮城牆。建國初,斷垣殘壁均全部拆除。如今在城南和北門外原水產公司均有城牆遺蹟和散落的牆磚。悠悠歲月流過這片土地,為我們留下了十分豐富的人文資源。
以北門外大街――北大街、中大街――南大街為主要軸線向兩邊發散的歷史街區基本保持明清時期形成的建設格局。北大街、大新橋至北門口,街西文教食堂原為耶穌教堂,老震豐園茶樓處是與街道垂直相接的官巷。沿街的商業店鋪,有多座兩層樓房。北門外大街北門口至鐵橋口,有一寸巷、燈籠巷、井巷口、磨子口,牌樓口與街道垂直相接。沿街有商業店鋪和民居,東西兩側古巷相連,基本保持原來的格局。鐵橋口東西老街道有一座窯河通海橋。
窯河:源出北門外五里橋,流經鐵橋村通海橋,由花城路西端折轉流向東南入中溝河,全長3000餘米。此河原用於北郊農田排灌,現成為市區的排水河道。通海橋的西橋頭有一戶祖傳多代的老人,今年80高壽的姜克俊老爺爺描述了古城鐵橋口主街道和彎孑口每天是熱鬧非凡,鐵橋口的東西主幹道有:商業店鋪、雜貨店、燒餅店、飯店帶旅社、豬行、皮毛骨行、香店、鐵匠店、糧油行、豆腐店、染坊店、理髮店、茶爐子等,鐵橋口附近還有芽豆芽共有20多家,鐵橋口的彎子口是一個主要的交通要道,寶應北方的人如曹甸、安豐、以及臨縣的阜寧縣,東溝益林等,去江南到寶應上輪船碼頭都要從這裡走,小驢子趕腳代客川流不息。鐵橋口的雜貨店老居民可能都不陌生,因為家家戶戶都離不開雜貨店,雜貨店主要經營的都有糖煙酒,糖果糕點,生活日常用品,油鹽醬醋,掃把,鍋,碗,瓢,盆,筷子,刀等等日常用品。
鐵匠汪老闆是極受老百姓尊重的人物。他技術好,打出的刀具輕巧精緻,還極鋒利。此外,他為人熱情仗義,誰家的農具壞了,不管住在古城的哪一方,只要循著鐵匠鋪傳出的一陣又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找到門上,他拿起來看看,二話不說,就走進作坊,一陣熊熊火光閃耀之後,保准讓每一件或大或小的農具煥然一新,並且按質取價,儘管他與來客未必相識。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鐵匠鋪的生意紅極一時。每天凌晨,幾顆星星還在遙遠的天際閃爍,公雞還沒有打鳴,鐵匠鋪就傳來「叮叮噹噹」的打鐵聲。伴隨著鏗鏘有力的晨曲,人們從睡夢中醒來,古城,就這樣慢慢掙脫了夜的懷抱,甦醒,開始了一天熱辣辣的煙火光陰……很快,有毛驢車,從四面八方向這裡趕來,「嗒嗒嗒」,踏在古城狹窄的路上,驢子打著響鼻,車夫打著哈欠,停在了鐵匠鋪的門前。驢子在安靜地吃草,咀嚼,車夫走進鐵匠鋪。殷勤的女主人早迎了上來,噓寒問暖,並且遞上了一杯熱騰騰的茶水。樸實的莊稼漢不善言辭,只暖暖地笑一笑,便端起了茶杯,再過癮地抽上鐵匠鋪里遞過來的一支煙,清晨的困意,早已蕩然無存。車夫隨著鐵匠鋪的流水活計走進了那幾間作坊,看一眼需要購買的鍘草刀、鐮刀,報個數之後,就轉身出來。不一會兒,小鐵匠把這些東西抬到門外的車上,用粗如蛇一樣的草繩綑紮好。至於價錢,是早就談好的。鐵匠鋪里的主人厚道,從來不會輕易漲價,這一點,大家很放心。
彎子口附近王師傅家燒餅店,經營麻花、麻團、油條、燒餅,屬大眾化的烤烙麵食,品種頗多,有大餅、烤餅、芝麻燒餅、油酥燒餅、起酥燒餅、發麵堆、糖麻醬燒餅、爐干燒餅、羅絲轉燒餅等。鐵橋口的民間染坊在農耕年代,老百姓所穿的衣服布料大多是自織的,這種土布通常呈白色,為了增加其花色品種,常通過一種民間染坊染成各種顏色,當年我們本地的鐵橋口有劉、婁兩家染坊店,染坊需要的染料叫靛青,亦叫靛藍,取之於一種草本植物,這種植物我國栽培歷史悠久。了歲數的彎子口的鐵橋口老人,都能記得六七十年代(上世紀)的「茶爐子」。那個時候,街道上東西大街最起碼有兩家茶爐子,家家都是被黑煤炭熏得黑不溜秋,多數都是在門外打個草蓆棚,就是茶座了,幾個老漢坐在一塊,那個時候,寶應縣城的大街上,就有10多家老漢開的「茶爐子」,車水馬龍。
最有名的還是北門外大街和鐵橋囗3家茶爐子,其中姓孫、潘的茶爐子紅火的很,到這裡沖茶,有種鳥語花香的感覺,他把鳥籠掛在茶爐子,嘰嘰咋咋,真像是給喝茶的奏樂哩。60年代的寶應鐵橋囗李家豆腐店也很有名。每到春節前,臘月二十五,家家戶戶做豆腐。記憶中,臘月二十四的晚上,母親便會從家裡的一個小木柜子里提出一隻布口袋,然後將布口袋的黃豆一點一點地倒入簸箕里把灰塵簸乾淨,再把黃豆浸泡在清水中過夜,第二天一早,母親就起床磨豆腐了。那時都是用石磨來磨豆漿的。磨豆漿是個細緻活兒,磨的速度不能太快,在磨眼口放浸泡過的黃豆數量不能太多。動作需不緊不慢,在磨盤轉動兩周,回到原點後,才能在磨眼口添加一小勺黃豆。否則,磨出的豆漿少,豆腐渣多。小時候,父親負責拉磨,母親負責給磨眼一勺勺添黃豆,奶白色的豆漿也就源源不斷地從磨子的四周流出,一桶黃豆要磨上好長時間。等我們起床了,父母已經把豆漿磨好了。
20世紀七十年代的寶應糧店,1955年國家對糧食實行按人定量、計劃供應以後,城鎮居民必須憑戶口簿到家庭所在地的糧管所申請領取糧證。糧管所根據申請人戶口簿記載的常住人口,分別按不同的年齡、職業,按戶登記、編號、核定供應人數、每月供應標準,建立供應底冊台帳,然後發給該申請人《糧油供應證》。城市居民購糧時,憑糧證到指定供應的糧店購買。糧店營業人員在接到糧證後,先按糧證登記編號找出該戶供應底冊台帳並與糧證對照,然後在糧證內頁和底冊台帳上同時填寫品種、數量,結算本月餘額後收款、找零、發出付糧的牌子,最後購糧者帶著盛具去付糧處交上牌子,稱到按計劃供應的糧食。70年代,國家和人民開始觸底反彈。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後,中國進入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新時期,套用當時一首歌曲唱的,從那以後,″幸福的花兒競相開放,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人民群眾迎來了充滿渴望和生機的嶄新年代。時代在不斷變化,人們的生活水平也不斷提高,唯有寶應的老街巷在我的心頭留下了很深的記憶。
華連水|中國江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