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文帝霸陵入選!「世界十大考古發現」評選揭曉

2023-12-06     陝西網

原標題:漢文帝霸陵入選!「世界十大考古發現」評選揭曉

日前,《考古Archaeology》雜誌新出版的2024年第一期評選出了「2023年度世界十大考古發現」,陝西西安漢文帝霸陵發現的動物殉葬坑入選,為中國唯一入選者。

這是繼霸陵的考古成果榮獲「2021年度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2021年陝西省六大考古發現」之後再獲殊榮。

該雜誌是美國考古考古學會主辦的面向公眾的雙月刊考古雜誌,已連續出版70餘年。自2006年開始,該雜誌在每年的12月評選出本年度的世界十大考古發現,在全球範圍內具有較大的影響力。

以下為入選項目的介紹

義大利托斯卡納溫泉聖池發現

2300年前青銅雕塑

聖池的發掘工作開始於2019年,2020年發現了第一批文物,包括銘文、祭壇和小型青銅器。2023年6-10月,考古學家對聖池進行了年度發掘,發現了大量珍貴文物。這些文物大多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二世紀到公元一世紀,是在聖池中收集的還願祭品,該聖池是聖殿的一部分,以各種形式用於祭祀,已有700多年的歷史。

公元一世紀左右,閃電擊中了該處溫泉,幾個世紀以來,那裡的溫泉一直被伊特魯里亞人和羅馬人視為聖池。他們將朝聖者多年來帶來的數百種祭祀品都埋藏在了被閃電擊中的地方。這種古老的儀式被稱為 「埋葬的雷電」(Thunderbolt),埋藏者會將雕像和其他文物密封后埋藏在在一層陶土磚下物體,並標記為聖物。祭祀品主要是銅幣和植物,直到公元四世紀基督教成為羅馬帝國的官方宗教之後,聖殿被拆除,祭祀品再次被埋葬,直到本次被重新發現。這些發現為古代醫學實踐提供了見解。發掘者認為「伊特魯里亞人、羅馬人、基督徒和異教徒」都認為這些水有治療作用。「這是一個治療、文化和醫學知識交匯的地方。」

如今,溫泉仍因其治療功效而在考古遺址附近的公共溫泉浴場和私人溫泉度假村中使用。

尚比亞卡蘭博河發現

50萬年前的海德堡人木構

2019年,利物浦大學考古學家Larry Barham領導的團隊,在尚比亞卡蘭博河岸發現了這對由人為切割的缺口連接在一起的互鎖原木。研究人員認為,這些原木可能是濕地上人行道或平台的一部分。在這一發現之前,已知現存最古老的木結構是由生活在英格蘭北部的人們在大約11000年前建造的。

這座有47.6萬年曆史的原木結構比第一批現代人類的出現早了約15萬年,很可能是古代人類海德堡人的傑作。海德堡人是智人和尼安德特人的共同祖先,生活在20萬至70萬年前。

以色列發現

1900年前羅馬寶劍

在死海岸邊埃因蓋迪古定居點附近的一個洞穴中,以色列文物局的考古學家發現了四把保存極其完好的鐵劍。對於調查人員來說,僅僅到達洞穴是一個挑戰,因為它位於一個偏遠的懸崖面上約500英尺處。接近這些劍需要深入洞穴上部的一個狹窄縫隙。三把較長的劍刃,尺寸在17到25英寸之間,是抹刀,取代了較短的劍,成為羅馬騎兵和步兵部隊使用的主要武器。最短的武器是環形鞍劍,從公元一世紀開始,駐紮在古代朱迪亞省的羅馬士兵也常用這種劍。其中三種武器仍然用原來的木製劍鞘鞘包裹。

雖然在入口附近發現的一枚硬幣可能提供了一些線索,但這些劍為什麼藏在洞穴里還不得而知。這枚青銅硬幣上有一個銘文,上面寫著「為了耶路撒冷的自由」,可能可以追溯到公元134年或135年。這與巴爾·科赫巴起義不謀而合,在那次起義中,猶太人反抗羅馬統治。研究人員認為,當地叛軍可能從羅馬士兵那裡拿走了這些劍,並將其藏在一個秘密的地點。

蘇丹發現

中世紀基督教彩繪壁畫

華沙大學波蘭地中海考古中心的一個團隊,在蘇丹喀土穆以北 500 多公里尼羅河沿岸的老東戈拉中世紀修道院發現該處壁畫。團隊正在調查一棟豐吉時期(公元 16 世紀至 19 世紀)的建築,發現地面下有結構複雜的密室,是一座保存完好的教堂,裡面有彩繪壁畫和希臘語和古努比亞語的銘文。該建築群的位置毗鄰耶穌大教堂,因此有可能是一個皇家紀念建築群,或者是某個重要人物的墓穴。這一發現的性質,在如此有限的空間和如此高的高度,表明它不是一個簡單的住宅,而是一個具有特定功能和目的的結構。

華沙大學波蘭地中海考古中心2016年就曾在此處的耶穌大教堂遺址發現過8-9世紀的壁畫。

墨西哥阿茲特克大神廟發現

祭祀用石刻人像

大神廟是阿茲特克帝國首都特諾奇蒂特蘭神廟建築群的核心。這座寺廟在納瓦特爾語中被稱為「huey teocalli」,供奉戰神維齊洛波奇特利(Huitzilopochtli)和雨水與農業之神特拉洛克(Tlaloc)。該寺廟於公元 1325 年之後開始建造,但在公元 1521 年征服特諾奇蒂特蘭後被西班牙人摧毀。現在的考古遺址位於索卡洛(Zocalo)或墨西哥城主要廣場的東北部,位於現在的塞米納里奧(Seminario)和胡斯托塞拉(Justo Sierra)街道的拐角處。

考古學家在大神廟挖掘時發現了一個納瓦特爾語稱為 tepetlacalli 的石盒。在箱子裡,他們發現了15個保存完好的由蛇紋石製成的人像,以及阿茲特克象徵水和肥沃的象徵,如海沙、一對響尾蛇形狀的權杖、數百顆綠岩珠以及貝殼、蝸牛和珊瑚。發現石盒的地層可追溯到公元1454年。

俄羅斯西伯利亞發現

8000年前狩獵採集者的防禦建築

俄羅斯科學院歷史與考古研究所的考古學家Ekaterina Dubovtseva和柏林自由大學考古學家Henny Piezonka領導的一個團隊對20個的針葉林定居點的防禦建築進行了新的放射性碳年代測定,並證實最早的防禦建築遺址確實是8000年前新石器時代狩獵採集者建造的,這使它們成為世界上最早的此類堡壘的科學年代測定實例。

建築內可容納數十人,為半地穴式,下挖近2米深,以在西伯利亞的冬季取暖,建築周圍環繞著數米高的土牆,頂部設有木柵欄。部分建築被火燒毀,可能與族群衝突有關。研究表明,至少有一組建築的建造於8000 年前,比中東烏魯克和巴比倫的堅固城牆早 2000 年,比農業到達歐洲和亞洲某些地區早數千年。

這一發現顛覆了傳統觀點,即永久定居點和防禦性圍牆可能在農業興起之前就出現了。

秘魯馬丘比丘印加

皇帝僕從的故鄉

印加帝國曾經統治著南美洲令人驚嘆的安第斯山脈,面積達200萬平方公里。它由第一任統治者帕查庫蒂·印加·尤潘基 (Pachacuti Inca Yupanqui)於 1438 年建立,並於 1533 年達到頂峰,隨後被西班牙人征服。馬丘比丘坐落在烏魯班巴山谷的山脊上,是印加皇帝皇家莊園的一部分。當皇帝及其隨從人員居住在45英里外的首都庫斯科時,皇帝的僕從,包括工匠和宗教人員等就在此負責維護莊園。到目前為止,這些僕從是誰以及他們來自哪裡一直是個謎。

1912 年,耶魯大學秘魯科學考察隊記錄了現場埋葬人數驚人的 174 人。這些墓葬通常是淺墳墓,或者隱藏在大石頭或天然岩石懸垂物下。雖然許多人缺乏陪葬品,但在一些人的旁邊發現了陶瓷文物。這些作品描繪了文化多樣性的生動畫面,風格來自秘魯沿海和北部地區,以及玻利維亞的的喀喀湖附近的高地。這是馬丘比丘吸引印加帝國各地人們的第一個線索。這表明居住在馬丘比丘的僕人來自不同的地方,從他們的家鄉帶來了陶瓷。

世界上

最古老的書籍被發現

奧地利格拉茨大學研究人員Theresa Zammit Lupi在對圖書館特藏中的紙莎草碎片進行檢查時,發現一張10×6英寸的公元前3世紀的埃及紙莎草有縫紉痕跡,表明它一定是手抄本中某本書的一部分。

1902年,這片紙莎草碎片與數百塊其他紙莎草一起在艾希貝赫遺址木乃伊的包裹物中被發現,是一份可追溯到公元前260年的有裝訂痕跡文件,記錄了啤酒和油的稅率,這些稅率用黑色墨水用希臘字母潦草地寫下。然後,這張紙被從裝訂處取下,作為信件寄出,然後再次被改造,在上面畫上圖像,其中包括一幅描繪獵鷹頭神荷魯斯之子的圖像,並在托勒密時期(公元前304年至公元前30年)被重新用作包裝木乃伊。

漢文帝的

地下苑囿

漢文帝霸陵位於陝西省西安市灞橋區狄寨街道江村東部白鹿原的西端,其東北約800米處為竇皇后陵,西南約2000米處為薄太后南陵。霸陵和南陵周圍的大型外藏坑中出土了各類陶俑、陶器、鐵器、銅器、金銀器、馬骨等大量漢代珍貴文物。在其相對較遠的很多小型殉葬坑中發現了大量的珍禽異獸骨骼,葬具有陶棺、磚欄和木槨,隨葬品有陶容器、陶俑等,宛若文帝時期皇家苑囿的地下動物園。

考古工作者在霸陵共發掘23座動物殉葬坑,發現動物種類共計11個屬種,包括鳥類2種和獸類9種,均為珍稀野生動物,出土的動物種類既有現在仍生活在南方東洋界(熱帶或亞熱帶)的動物如印度野牛、馬來貘和綠孔雀,也有「秦嶺四寶」中的三寶——金絲猴、大熊貓、羚牛。其中,虎、馬來貘、氂牛、印度野牛在陝西省屬首次發現。在南陵共發掘55座殉葬坑,殉葬動物有鳥類、獸類和爬行類。鳥類骨骼主要分布在東南邊,獸類骨骼主要分布在西南邊,中間的K33-4坑既有鳥類也有獸類,經初步鑑定,發現的動物種類共計30個屬種,包括鳥類18個屬種、爬行類1種和獸類(哺乳類)11種,包括金雕、綠孔雀、褐馬雞、丹頂鶴、金絲猴、獼猴、虎、鬣羚、鵝喉羚、梅花鹿、狍子等30種珍稀野生動物骨骸,其中,最為重要的是,首次在陝西省發現了爬行動物龜鱉目陸龜科的靴腳陸龜、鳥類犀鳥科的地犀鳥屬。

義大利羅馬發現

尼祿皇帝的劇院

在義大利首都羅馬距離梵蒂岡僅幾米的地方,考古學家發現了1世紀羅馬皇帝尼祿的私人劇院遺址,這一發現,確定了尼祿排練詩歌和音樂的地點,該地點位於現在的聖彼得大教堂附近。

根據幾位古羅馬作家的說法,尼祿最喜歡一展歌喉的場所是他在阿格里皮納花園建造的一個私人劇院,這是一座豪華的別墅,屬於他母親,位於梵蒂岡附近的羅馬社區,現在被稱為瓦蒂卡諾。羅馬歷史學家塔西陀在寫公元64年7月皇帝在觀看羅馬被燒毀時唱著特洛伊淪陷的歌時,可能提到了這座劇院建築。這座建築很有可能是為了利用古代建築材料而被拆除的,直到考古學家在文藝復興時期的一個花園中發現了它的遺蹟,它的確切位置才為人所知。

尼祿羅馬帝國的第五位皇帝(54—68年),是古羅馬乃至歐洲歷史上著名的暴君。在位時期,行事殘暴,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及幾任妻子,處死了諸多元老院議員;同時,亦奢侈荒淫,沉湎於藝術、建築等事。後世對他的史料與創作相當多,普遍對他的形象描述不佳,世人稱之為「嗜血的尼祿」。

關於漢文帝霸陵令人嘆為觀止的西漢皇家苑囿,陝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員胡松梅 、陝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館員曹龍、西安市文物保護考古研究院助理館員張婉婉曾著文做過介紹。以下為文章主要內容:

漢文帝霸陵位於陝西省西安市灞橋區狄寨街道江村東部白鹿原的西端,其東北約800米處為竇皇后陵,西南約2000米處為薄太后南陵,北邊約2100米處為原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霸陵所在地「鳳凰嘴」。霸陵和南陵周圍的大型外藏坑中出土了各類陶俑、陶器、鐵器、銅器、金銀器、馬骨等大量漢代珍貴文物。在其相對較遠的很多小型殉葬坑中發現了大量的珍禽異獸骨骼,葬具有陶棺、磚欄和木槨,隨葬品有陶容器、陶俑等。經初步形態對比、數據測量和部分獸類古DNA鑑定,發現有丹頂鶴、綠孔雀、褐馬雞、陸龜、金絲猴、虎、馬來貘、鬣羚、印度野牛、氂牛、羚牛等40種動物骨骸,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和好奇。

【壹】漢文帝霸陵出土的珍禽異獸

霸陵的動物殉葬坑位於漢文帝陵墓西南約600米處的白鹿原西坡,形制為接近東西向長方形的豎穴土坑,走向和薄太后南陵動物殉葬坑明顯不同,其獸類動物頭骨均在東邊,朝向漢文帝霸陵。南陵的獸類動物頭骨均在南邊,朝向薄太后南陵。霸陵考古勘探新發現有60多座殉葬坑,加之1966年考古工作者曾在此發掘清理了47座從葬坑,出土了馬、羊、豬、狗、雞、鵝、鶴等禽獸骸骨,因此,該區域原應分布有上百座排列有序的殉葬坑。

2021年8月至2022年8月,考古工作者共發掘23座動物殉葬坑,發現動物種類共計11個屬種,包括鳥類2種和獸類9種,均為珍稀野生動物,出土的動物種類既有現在仍生活在南方東洋界(熱帶或亞熱帶)的動物如印度野牛、馬來貘和綠孔雀,也有「秦嶺四寶」中的三寶——金絲猴、大熊貓、羚牛。其中,虎、馬來貘、氂牛、印度野牛在陝西省屬首次發現。

馬來貘(Tapirus indicus):亦稱亞洲貘,產於馬來西亞、蘇門答臘島和泰國,是貘類中最大的一種。目前,貘在我國已經滅絕,但在歷史上曾存在過。河南安陽殷墟商代遺址出土過貘頭骨和下頜骨;陝西寶雞茹家莊西周2號墓、山西絳縣橫水西周倗國墓地均出土過青銅器「貘尊」;山東平陰孟莊漢代石柱畫像石、山東滕縣西戶口漢畫像石、江蘇金壇1970年8月出土的上虞窯貘鈕青瓷扁壺上,均出現過貘的形象。唐代詩人白居易的《貘屏贊》寫道:「貘者,象鼻犀目,牛尾虎足,生於南方山谷中。」說明貘在唐代南方地區仍然存在。

以往的考古發現中,除殷墟商代遺址出土的貘為骨骼外,其餘均為「貘」的青銅器、壁畫、瓷器的「象物」造型。因此,霸陵出土的完整貘骨架彌足珍貴,證實了直到漢代,中國北方地區仍然有奇蹄類動物貘的存在,該發現為研究當時的氣候、環境和生態提供了寶貴的實物資料。

印度野牛(Bos gaurus):別名白肢野牛、野黃牛、白襪子、亞洲野牛等,分布於南亞、東南亞、我國雲南省西雙版納及普洱等地,以其特大的身軀吸引著人們的眼球,是現存世界上體型最大的牛之一。印度野牛骸骨也是此次發掘所有坑中最大的一個動物骨架,比殷墟的「殷牛」(Bos exiguous )要大得多。印度野牛在我國北方考古遺址中屬首次發現。

【貳】薄太后南陵出土的珍禽異獸

南陵動物殉葬坑位於南陵「石圍界」內封土西北約250米處,考古勘探顯示,該區域分布有10列42排共380餘座動物殉葬坑,其排列有序、沒有打破關係,為一次性規劃,形制為接近南北向長方形的豎穴土坑。其中,小型鳥類動物以陶棺葬具為主,哺乳動物和爬行動物以磚欄和木槨葬具為主,磚欄居多。

南陵出土的陸龜 圖片來自作者

霸陵出土的貘骨架 圖片來自作者

1975年,考古工作者曾在此搶救發掘了23座殉葬坑,其中最為重要的是出土了犀牛的完整骨架和大熊貓的頭骨。2020年12月至2022年4月,霸陵考古隊繼續對南陵動物殉葬坑進行了發掘,此次考古發掘區域位於1975年發掘殉葬坑的四周,主要為東部、南部、西部,呈半包圍狀,共發掘55座殉葬坑,殉葬動物有鳥類、獸類和爬行類。

鳥類骨骼主要分布在東南邊,獸類骨骼主要分布在西南邊,中間的K33-4坑既有鳥類也有獸類,宛若文帝時期皇家苑囿的地下動物園。經初步鑑定,發現的動物種類共計30個屬種,包括鳥類18個屬種、爬行類1種和獸類(哺乳類)11種,包括金雕、綠孔雀、褐馬雞、丹頂鶴、金絲猴、獼猴、虎、鬣羚、鵝喉羚、梅花鹿、狍子等30種珍稀野生動物骨骸。其中,最為重要的是,首次在陝西省發現了爬行動物龜鱉目陸龜科的靴腳陸龜、鳥類犀鳥科的地犀鳥屬。

靴腳陸龜(Manouria emys):位於磚欄中部,其南有塑衣式跽坐陶俑和陶罐各1件,象徵飼養員和盛放動物食物的器皿。中國陸龜有四爪陸龜、凹甲陸龜和緬甸陸龜三種,它們的背甲長度一般均不超過30厘米,但這次發現的陸龜背甲長度達52厘米,應為亞洲最大的陸龜——靴腳陸龜。

靴腳陸龜分為兩個亞種,棕靴腳(Manouria emys emys)較早(1844年)被發現並命名,稍後(1853年)黑靴腳(Manouria emys phayrel)才被定名。前者體型相對較小,背甲可達50厘米,體色多半呈褐色,左右胸盾不相連,背甲較平坦,分布範圍為泰國南部、馬來西亞、蘇門答臘及部分印尼群島;後者體型較大,背甲可達60厘米,體重可達37公斤,外觀顏色多半較為黝黑,腹甲的左右胸盾相連,背甲緣甲板向上翹,背甲較高隆,分布於泰國北部、緬甸、孟加拉國及印度等地。

地犀鳥屬(Bucorvus sp.):分為地犀鳥(Bucorvus abyssinicus)和紅臉地犀鳥(Bucorvus leadbeateri)兩種,現分布於非洲熱帶草原,體型大,為犀鳥目中最大的種類,也是肉食性最強的鳥類,可捕捉地面昆蟲、蜥蜴等各種小型動物。從K33-4出土的保存較好的肱骨、股骨、跗跖骨和頭骨枕部來看,屬大型鳥類,它們和www.aves3d.org(鳥類骨骼形態三維資料庫)網站上收錄的地犀鳥的相應部位形態最接近,尺寸稍大。由於國內缺乏對比標本,網站資料庫不全,進一步的種類鑑定還需藉助古DNA技術及形態對比研究。

【叄】 發現的意義

在文帝霸陵西南側和薄太后南陵西北側發掘的以單個墓葬形式殉葬大量珍禽異獸在全國屬首次發現。不同於神禾原大墓K12的珍禽異獸坑和秦陵K0007的青銅水禽坑,它們都是在一個大型外藏坑內埋葬的;也有異於秦始皇陵內外城之間、內城西門南側的17座珍禽異獸坑,其呈南北「一」字形排列,為東西向的長方形豎穴陪葬坑,試掘的兩座坑內出土有陶缽、銅環及鹿、麂等動物骨骼,14座跽坐俑坑南北分列於珍禽異獸坑的兩側,抑或象徵的是始皇生前宮內豢養珍獸的情況。

利用骨骼形態對比、數據測量和古DNA等方法,準確鑑定動物殉藏坑內出土的每個動物的屬種,可從動物考古角度探討其本身屬性、蘊含的象徵寓意及與墓主身份的關係。從目前發掘資料來看,只有帝、後陵和太后陵有珍禽異獸出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刖人守囿車,形象刻畫了西周貴族「域養禽獸」的苑囿之景,現藏於山西博物院。資料圖片

首先,為文獻記載的皇家苑囿動物種類提供考古學證據。這次發掘出土的動物在司馬相如的《上林賦》、揚雄的《長楊賦》、班固的《兩都賦》、張衡的《西京賦》,以及《漢書》《山海經》《爾雅》《詩經》等古文獻中基本都能找到。如陸龜(《山海經》稱龍龜)、褐馬雞(《山海經》《上林賦》稱鶡)、鴻雁(《上林賦》稱鴻)、孔雀(《上林賦》稱孔)、黑水雞(《上林賦》稱鷛渠)、赤麻鴨或綠翅鴨或綠頭鴨(《詩經》稱鳧、野鴨)、大熊貓(《上林賦》稱猛氏、《山海經》稱猛豹、《爾雅·釋獸》稱貘為白豹、《尚書》稱貔、《毛詩》稱白羆、《峨眉山志》稱貔貅、《獸經》稱貉、《本草綱目》稱貘等)、斑羚(青羊)(《上林賦》稱壄羊)、氂牛(《山海經》稱旄牛、犛牛,《上林賦》稱旄、髦、氂)、赤麂(《山海經》稱麂、《爾雅·釋獸》稱)、狍子(《爾雅·釋獸》稱麠、大麃)、梅花鹿(《上林賦》稱鹿)、金絲猴(《山海經》《爾雅》《上林賦》稱蜼,《長楊賦》《西都賦》《楚辭·九章》稱狖,《埤雅》稱金絲絨、絨等)、獼猴(《上林賦》稱玃、蠼猱)、蒙古兔(《上林賦》稱兔、狡兔)、羚牛(《山海經》稱牛)、印度野牛(《山海經》稱夔,《爾雅·釋獸》稱犩,蘷牛又作犪牛),等等。

其次,可以復原霸陵遺址周圍的生態環境和氣候,如東洋界動物馬來貘、印度野牛、犀牛、地犀鳥和綠孔雀的存在,證明當時的氣候比較濕熱,現今生活在南方的動物在漢文帝時期能夠在此生存。獼猴、金絲猴、虎、大熊貓、梅花鹿、狍子、赤麂,羊亞科動物斑羚、鬣羚(蘇門羚)、羚牛和羚羊亞科動物鵝喉羚、蒙古瞪羚及牛亞科動物氂牛、印度野牛的存在,說明上林苑周邊森林、竹子、草原和河湖沼等多種生態系統廣布,環境優美,儼然是中國最早的物種極為豐富的皇家苑囿動植物園。西漢以後,隨著生態環境、氣候的變化和人為對上林苑土地的開墾、植被尤其是森林的破壞,一些動物失去了所依賴的生活環境,先後在關中地區消失。大約至西漢晚期,犀牛已在關中和秦嶺一帶絕跡。漢平帝元始二年春,黃支國曾運送犀牛到長安。

此次發現證明,至少在西漢時期,貘和大熊貓還是兩種動物,分別與《上林賦》中的「貘」(「其獸則旄貘嫠」)和「猛氏」(「格蝦蛤,鋋猛氏」)對應。與文帝霸陵相距不遠的兩個小型外藏坑內,同時出土了兩種不同的完整動物骨架,經鑑定,一具為奇蹄類貘科的馬來(亞洲)貘,體型較大,前肢有四趾,後肢只有三趾,在奇蹄目中屬於最原始的種類。另一具為食肉目的大熊貓。大熊貓的古名應該是成書於戰國晚期《山海經·南山經》中的「獸多猛豹」的「猛」(據郭璞《山海經傳》記載:「猛豹似熊而小,毛淺,有光澤,能食蛇,食銅鐵,出蜀中。豹或作虎。」實際上,這裡的猛豹是猛和豹兩種動物,而晉人郭弘農硬將「猛、豹」二物釋為一物「猛豹」)及西漢蜀人司馬相如《上林賦》所詠的「猛氏」。

「大熊貓」是1900年由法國博物學家戴維命名的,我國古籍中最早確切的稱謂實際上只有一個,即「猛」。然而,目前學界達成的共識是大熊貓在古籍中的稱謂為貘(貊、狛)。這主要是「貘」「貊」與「狛」由「猛」聲轉而來。《山海經·中山經》「崍山」,郭璞註:「邛崍山……出貊,貊似熊而黑白駁,亦食銅鐵也。猛豹即貘豹也,貘豹、猛豹聲近而轉。」《爾雅》云:「貘,白豹。」郭璞在《爾雅註疏》中又詳細說明:「似熊、小頭、痹腳、黑白駁,能舐食銅鐵及竹骨。」許慎《說文解字》釋:「貘,似熊而黃黑色,出蜀中。」「貘」通作「獏」。清代學者郝懿行《山海經箋疏》:「猛豹即貘豹也。」這些描述不論形態、食性還是產地都符合大熊貓的特徵。

最後,這些珍禽異獸呈現出王公貴族在皇家苑囿中悠遊賞玩、狩獵珍貴動物的場景。班固《漢書·賈山傳》記載,(文帝)「又選其賢者,使為常侍、諸吏,與之馳驅射獵,一日再三出」;《漢書·匈奴傳》記載,漢文帝中年「赫然發奮,遂躬戎服,親御鞍馬,從六郡良家材力之士,馳射上林,講習戰陳,聚天下精兵軍於廣武」。這些記載說明,漢文帝特別愛好狩獵,這和他稱帝之前、8歲時就和母親薄姬一起去封地代國的生活閱歷息息相關。這種把生活設施置於陵園之內的埋葬制度,體現了「事死如事生」的喪葬觀念,是關中地區秦後期和西漢時期陵墓葬制的一大特點。

在當地已經滅絕的動物種類,如馬來貘、印度野牛、氂牛、赤麂、綠孔雀、地犀鳥等骸骨的出土,極大地豐富了現有動物標本庫的種類和數量,為今後考古遺址動物標本的對比和研究提供了種類多樣的第一手資料,也豐富了博物館的展陳資源。此次考古發掘的動物殉葬坑,應是西漢皇家苑囿的再現,是西漢帝陵外藏系統的一種新的遺存類型,對研究西漢帝陵制度、秦漢皇家苑囿文化等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

來源:文博西安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f097ea36921b8e1ba30e379d1c57661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