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組織調查報告發現,每七位受訪女性中,就有一名會遭受性暴力。」
「曾受性騷擾的更接近一半,而且數字有上升趨勢。」
這組數字,來自這部剛完結的港劇——
《假設性無罪》
目前豆瓣8.0,不少網友表示很欣喜。
因為這部港劇真的很敢拍——
敢把「職場性騷擾」拉出來公開處刑
故事的切入點是一場強姦未遂案。
廢棄的學校小屋,四野無人。
一個穿白襯衣的女生在處理畫架。
忽然,有個男人從她背後躥出,瞬間,撕裂了她的外套。
女生想要逃跑,卻被一把拉住。
女生想呼救,卻被捂住嘴巴。
她被死死地摁在了窗框上,無法動彈。
就在這時,外間有人叫了犯事男一聲。
男人慌張地將女生甩開,跑了出去。
女生緊隨其後衣衫不整地出現在眾人面前,她控訴,自己被性騷擾。
接著,報了警。
警察局裡,女人和男人各執一詞。
女的堅稱被侵犯;男的卻說,沒有。
雙方各執一詞,一時無法分辨真假。
事實上,在現實生活中,性騷擾案件同樣很難被定罪。
因為大多數性騷擾現象並未達到法律規定的性侵行為標準。
但最重要的還是,它很難舉證。
普遍來說,性騷擾的行為具有封閉性、突發性和隱秘性等。
就像開頭提到的案子:
案發地是無人的小屋。
事件是突然發生,受害者事先並不知情,無法及時採取措施。
審訊過程中,受害者又可能因為應激反應,記不清楚案件細節。
不僅如此,受害者還要在審訊過程中面臨二次傷害。
警方:用哪只手撕爛你的衣服?用哪只手捂住你的嘴巴?吻了你多久?
回答:應該是右手。不記得了。
不過,這次的案件和其他缺少直接證據的性騷擾案還是有所不同。
畢竟,警方在女子的胸部發現了男子的指模和皮屑DNA。
按理來說,算是取證成功。
但劇中仍舊無法以此確定「性騷擾」行為的存在。
因為無法排除女子自導自演的可能性。
為什麼?
這就要先說迴文章一開始的兩位主人公了。
女人叫林梓慧,男人叫YK,倆人同屬一家公司,YK是林梓慧的直屬上司。
同事反饋,林梓慧的作風並不好。
一方面,她愛慕YK,第一次見面就以「迷妹」的身份要了合影。
非常主動,且身體靠得很近。
另一方面,她來公司上班是「空降」。
同事們看到過她和公司大老闆拉拉扯扯的情況。
反觀YK,則是一個愛家正派的好好男人。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麼?
「性騷擾」又到底該如何被界定/定罪?
可以說《假設性無罪》正是聚焦於此。
驚訝的是,這次它在敘述的過程中並沒有被刻板印象圈住,反而將性騷擾的對象範圍拓寬到兩性上。
同時探討了女性和男性都會被性騷擾的現狀。
比如,前文提及的YK在日常工作中就經常遭到女上司的騷擾。
同處一室時,會近距離挑逗;
會勾引他一夜情。
更出格的是,女上司還會在打電話時,邊聽他的聲音,邊用道具滿足自己。
實際上,「性騷擾」對象可以是任何人,加害人也可以是任何人。
為了全方位探討這個話題,這部劇直接把其常見的幾種表現形式戲劇化地融合在了一起。
這一家公司里,有人喜歡揩油,不是對女同事摟摟抱抱,就是拉拉扯扯。
還會把女同事叫到辦公室「聊聊人生」。
有人打著「愛情」的旗號,同時勾引兩到三個女同事。
還有人直接在公司女廁所安裝了偷拍攝像頭。
此外,言語上的性騷擾更是無處不在,令人猝不及防。
因為沒有實質的身體接觸,很多人會忽略這一點。
但,其實,言語上的性騷擾極為普遍。
討論商標大小時,能扯到女性身材上去。
「你看這女生的身材毫無亮點,麻煩你把胸部畫得大點,屁股要翹點才行。」
在公司討論色情短片。
「分明就想說不要停。這些女生真是多此一舉。」
當得知客戶是男人時,直接提議林梓慧出馬,因為:
「你看慧姐多漂亮,客人是男人,叫她做簡介,到時候衣扣扣得越少越好,裙子越短越好。」
不得不承認,對於「性騷擾」大多數人會選擇「默默承受」。
比如YK雖然很反感女上司的挑逗,但因為工作和家庭,他都忍下來了。
好歹他還是個小領導,更別說其他受到騷擾的女同事了。
被騷擾了,還得賠笑。
但「隱忍和承受」始終不能解決問題。
當承受不住時,就會出現兩個極端。
有人選擇「合理」利用這種潛規則。
比如Lily。
和客戶談公事時,會選擇穿暴露的衣著。
也不排斥親密的接觸。
反正,都是為了工作。
但也有人受不住,選擇跳樓自殺。
也許,對於很多受害者來說,最大的勇氣就是結束自己的生命。
而不是,站出來,為自己維權。
為什麼?
因為這個社會並沒有給受害者足夠安全的空間去維權。
TA們的顧慮太多了。
尤其是當受害者和加害者還存在上下級關係時,大多數受害者會本能地畏懼加害人的權勢,擔心被報復,失去工作等等,進而選擇沉默。
當然也存在部分受害者會「懷疑自我」,從而感到困惑和羞愧。
當性騷擾案件真實地發生後,輿論會更多地去譴責受害者。
為什麼會被性騷擾或性侵?因為女性不自愛。
以至於,「蕩婦羞辱」還成了大多數加害人「博取同情」,來反駁的利器。
章文當年在回應性侵事件時,就說,發生關係是你情我願的。且受害者在大學時就有過多個男友,其中還有有婦之夫,直接把對方釘在了恥辱柱上。
而對於站出來支援受害者的蔣方舟和易小荷,他同樣用這種邏輯攻擊對方。
「蔣方舟,一直單身,交了眾多男朋友;易小荷,離過婚,經常出現在酒局上。」
如同這部劇,當「被騷擾」視頻曝光,所有人指責的都是受害者,覺得她不檢點。
可最該被找出來的加害人,則躲在了輿論背後,如消失了般。
好在,越來越多的影視劇開始聚焦於此。
印度電影《一個母親的復仇》讓我們了解女性並不該是強暴案中的主要責任者。
美劇《難以置信》讓我們明白有時候「辦案程序」會對受害者帶來更為嚴重的傷害,因為回憶案發經過就是經歷案發過程。
韓劇《漢謨拉比小姐》讓我們了解女性在面對性騷擾時,是可以大膽說出來的。
雖然社會的大環境很難瞬間就得到轉變。
但顯而易見的是,輿論已經越來越趨向於「理智」。
希望,我們的社會,終有一天能給予受害者足夠的安全感,讓TA們能有勇氣站出來。
更希望——
這樣的受害者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頭條號簽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