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繁華半世僧:李叔同將慈悲給了眾生,卻將絕情留給愛人

2024-01-18     郭哥文化

原標題:半世繁華半世僧:李叔同將慈悲給了眾生,卻將絕情留給愛人

1905年,李叔同將母親靈柩從上海一路送回天津,叔父卻帶著族人以李母是妾室為由,不讓棺槨走正門。葬禮上,李叔同既不披麻戴孝,也沒有泣淚悲痛,反倒搬來一架鋼琴,優雅地彈起樂曲,悠悠地唱起歌來......

1918年,39歲的李叔同在杭州落髮為僧。他的妻子帶著兩個幼子匆匆趕來,在寺院前磕到頭破血流,只求再見他一面。

縱然是鐵石心腸又怎能忍受親人長跪不起?然而李叔同託人帶去的只有兩個字:不見。

李叔同出家的決定,唯有日本妻子誠子知曉,不曾告知老家苦守的髮妻俞蓉兒。

李叔同是近代文學史上,占有重要一席之地的才子,一曲《送別》寫出多少離人的悲涼。然而,他的一生卻充滿了愛恨交加的傳奇。

在他出生那天,有支喜鵲竟銜著松枝,送到了產房外。當時,李家族人都稱這是佛賜祥瑞。不曾想,他在紅塵數十年,一切在出生時即已命中注定。

後來,這根松枝跟隨李叔同走向了人生終點,不曾分離。

李叔同的母親與李家大太太都篤信佛教,耳濡目染的李叔同,自小就與其結下了不解之緣。但是,青年時代的李叔同依然有凡人的七情六慾。

李母喜歡聽戲,年幼的李叔同時常陪伴身側。梨園頭牌楊翠喜那曼妙的身姿,清亮的歌喉,頓時讓李叔同在情竇初開的年紀,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戲子。

李母16歲嫁為人妾,李叔同16歲也有了想要為一個女子挽青絲的念想。

他們相愛許久,李叔同如謙謙君子,不肯踏入禁區。

一日,楊翠喜不安地問:「為何你從不肯碰我?莫非嫌棄我是優伶?但我自認向來潔身自好,你如此待我,究竟為何?」

這一番嬌責讓李叔同心生愛憐,那一夜,他們嘗盡了人性的誘惑和貪戀。

然而,這段戀情很快被李家發現,為了阻止李叔同繼續誤入歧途,李母迅速為他說了一門親事。對方正是著名鹽商之女——俞蓉兒。

這一年李叔同18歲,俞蓉兒年長他兩歲。都說「龍虎鬥」,他們一個屬龍,一個屬虎,命中注定的結局。

一對鴛鴦被棒打,而楊翠喜從此竟然數次被迫「嫁人」,以一己之力攪動了清末亂局,從此在歷史上留下了如同陳圓圓等人一樣的悲名。

他不愛俞蓉兒,只能給她當母親的資格。而後便與詩妓李平香耳鬢廝磨,將那個寡言溫順的賢妻拋諸腦後。

1905年,李叔同的母親病逝,正在忙著購買棺材的李叔同甚至沒能與母親見上一面。落葉總要歸根,當他千辛萬苦地帶著母親的靈柩回到天津老家時,李叔同的親叔父連同李家族人竟然不允許李母的棺槨從正門而進。

來不及悲傷,李叔同請李氏一族允許他操辦葬禮。他讓所有賓客帶著黑紗,請了兒童合唱團,他又請人搬來鋼琴,為母親的送別彈唱了自己寫的歌。

李叔同驚世駭俗的舉動震驚了所有賓客,而天津的《大公報》卻頌讚這是一場「文明喪禮」。

一次,他在描摹少女模特時,那女子輕柔地解下衣衫,陽光下,她是如此溫柔可愛,像朵含苞待放的花。李叔同無法自持,他們相愛了。女孩不顧李叔同已有妻兒,兩人在日本舉行了婚禮,而後,漂洋過海陪伴李叔同回國安居在上海。

她,就是李叔同的第二任妻子誠子。

可是,他偏偏不走尋常路,這世間留不住他。

1916年,李叔同在寺院經歷了一段辟穀的日子,而後竟然萌生了寂寥避世、遁入空門的念頭。

2年後,他寫下一封信,托友人帶給誠子:「關於我出家一事,已託故友安排妥當。」

李叔同對誠子有了交代,卻不曾告知俞蓉兒。

抗日戰爭爆發後,李叔同告誡佛門弟子,念佛也不該忘記國家。他四處奔走宣傳,面對日軍司令威脅,依舊沒有停下他的腳步。

「念佛不忘救國,救國不忘念佛。」

「今居東齊湛山,復值倭寇之警。為護佛門而捨身命,大義所在,何可辭耶?」

「為護法故,不怕炮彈。」

他放了小愛,卻留愛於世人。

俞蓉兒帶著孩子去找他,在寺院外的台階上長跪不起,卻未能換來他的一眼垂憐。

他放下宜室宜家的髮妻俞蓉兒,捨得心靈相通的愛妻誠子,他說:「棄你,非我薄情。」

多年後,西湖之上,俞蓉兒與李叔同再見,恍若隔世,她幽怨地問他:「何為愛?」

李叔同淡漠:「愛是慈悲。」

他將慈悲給了眾生,卻將絕情留給了愛人。半世繁華半世僧,一生的極致,終歸於平淡,一盞佛燈度餘生。

世上再無李叔同,只有高僧法師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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