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6日刊| 總第3411期
如果你的孩子被惡人傷害了，你會選擇_____？
A. 爭取維權 B. 以暴制暴
這是一個法理和情理打架的問題。如果用同樣的手段報復施暴者，與施暴者無異；只走法律道路，難出這口惡氣。畢竟孩子被惡毒地傷害，不亞於被剜心。
這個問題，被寫在電影《拯救嫌疑人》放映廳旁的一塊普通留言板上。只有零星幾個名字寫在了選項A「爭取維權」下面，而大多數人，選擇了法理之外、情理之中的選項B「以暴制暴」。
《拯救嫌疑人》里隱含的故事線，就是圍繞一個絕望的復仇者母親「以暴制暴」的邏輯展開的。
11月1日，《拯救嫌疑人》提檔上映（原定11月3日）。影片由張末執導，張小斐、李鴻其、惠英紅、王子異、洪浚嘉、包上恩等主演。它改編自一部2007年的韓國電影《七天》，講述華人金牌女律師陳智琪（張小斐 飾）在女兒遭遇綁架後，被要求五天內為一位死刑犯做無罪辯護，不得不拚命爭取翻案的驚險故事。
坦白來講，作為犯罪懸疑片，這是一部bug很明顯的電影。早在上映前，《拯救嫌疑人》就提前兩周開啟大規模點映，上映第三天豆瓣才開分，只拿到了6.7的分數，目前已滑落至6.5分。
但作為女性觀眾，這部電影對「為母則剛」的具象化和情緒化詮釋，成功戳中了我的神經，讓我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忽略它的硬傷。而這，也是影片口碑兩極分化的重要原因。（下文含有劇透）
《拯救嫌疑人》編織了兩條線，一條懸疑線，一條情感線。調查線索與情感因素雙重並置推動敘事，最後一起完成收口。
懸疑線的敘事上，影片沒有選擇大開大合，而是前松後緊。
華人女律師陳智琪是遠近聞名的「勝訴女王」，獨自撫養5歲的女兒恩恩。一次校運會上，恩恩在混亂的人流中被綁走，心急如焚的陳智琪答應了綁匪五天內為一個強姦案死刑犯辯護的離譜要求，拉著小學同學、吊兒郎當的警察金志雄（李宏其 飾）一起調查。
調查帶著疑問出發：陳智琪要為之辯護的死刑犯丹溫（洪浚嘉 飾）究竟是不是真兇？是誰在鋌而走險為無權無勢的丹溫辯護？
影片設定的破案時間只有五天，這讓觀眾時刻緊繃著一根倒計時的弦。前兩天的調查相對平緩，二人緊鑼密鼓地進行常規操作，查閱案件資料、拜訪受害人梁昕苑（包上恩 飾）的母親、探尋梁昕苑的生活經歷和朋友圈……懸疑感有，但驚悚感不強。
突破口出現在第三天。兩人發現了犯罪現場可能存在的第三個人，有精神分裂症的「絲巾男」納吉（王子異 飾）。故事從這裡開始15分鐘一反轉，「案中案中案」結構逐漸展開。這一階段，影片前後至少有七次反轉。
有人滿意這種多重反轉，認為它盤活了整部電影。也有人認為反轉沒有前史、沒有鋪墊、沒有後續價值，只是為了反轉而反轉，毫無意義。
情感線一直是緊張而沉鬱的。真相揭開後，觀眾更是驚奇地發現，正反雙方人物雖然有著完全相對的行動，但出發點都是一致的：母愛。
陳智琪情感方向的動力是拯救。為了拯救被綁架的女兒，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甚至觸碰法律底線：隱藏兇器上的指紋真兇——真兇必須是納吉，哪怕只有一天。如此，她才能爭取到女兒被送回來的機會。
張小斐在影片中的「媽媽」形象與在《你好，李煥英》里很是不同。在《你好，李煥英》里，她的眼神充滿寵溺的慈祥和洞悉一切的寬容。而在《拯救嫌疑人》里，陳智琪的眼神一開始是驕傲明亮的。女兒被綁架後，大部分時候她的眼神有著不顧一切的力量感，疊加著失去愛女的破碎感，令人心疼。
梁昕苑的母親林淑娥（惠英紅 飾）的情感動力是復仇，她就是前文提到的那位「以暴制暴的絕望復仇者母親」。從始至終，林淑娥都知曉丹溫是真兇的事實，丹溫一審被判死刑後，她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她脅迫陳智琪將丹溫改判無罪釋放——
丹溫是如何將27刀砍在女兒身上的，她就要親手將這27刀一刀一刀地還回去。
惠英紅的表演入心入魂，最後終於得償所願1v1面對丹溫時，憤怒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眼神。她刺向丹溫的每一刀都穩准狠，邊刺邊壓抑著顫抖的聲音問，「你就是這樣傷害我女兒的嗎？」
緊接著，她貢獻了全片最震撼的一幕：丹溫懸吊在大型絞肉機之上落不下去，已經刀紅眼的林淑娥跳到丹溫身上，一邊絕望地哭嚎著，一邊使出全身力氣扎丹溫。她要與兇手同歸於盡。
如果影片的懸疑漏洞讓你get不到這份情感濃度之重，江歌的母親夏蓮轉發影片的社媒文案或許是對這一幕的最好詮釋：
「世間若無正義在，為母持刀做閻王！」
過往的犯罪懸疑片大部分是「男頻」，主人公大部分是男性，女性角色大部分是掛件，甚至是拖後腿的存在。而這部影片中，陳智琪作為絕對主角，豐富了女性在大銀幕的形象。作為律師，她精明強幹；作為母親，她可以溫情柔軟，也可以堅強到與全世界為敵。
誠然，這部電影存在許多瑕疵，給觀眾留下了些許疑惑。比如梁昕苑被殺時留給林淑娥的通話錄音成為了丹溫的犯罪證據，為什麼警察沒有查到通話記錄？金志雄把搭檔「坑死」是什麼前史，為什麼對陳智琪這麼忠誠？
但思及此，想起一個在MBTI（一種將人格劃分為16型的心理學理論）愛好者中流行的經典笑話：聽到「看到月亮想起你了」這句話時，F人（情感型）會大受感動，T人（思維型）則會反問，「為什麼？」
雖然是句玩笑話，源於對各型人格的刻板印象，但或許能粗暴地解釋我在看到片尾字幕時為什麼共鳴大於批評。散場，想給媽媽打個電話了。
【文/時一】
家人們，請給影視獨舌標星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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