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日,下幾場雪,最饞的就是支個鍋子涮羊肉了。約三五知己,找個涮肉小館兒,炭火銅鍋,傾水沸騰,手切的鮮羊肉大三叉小三叉磨襠黃瓜條各來一盤,凍豆腐粉絲白菜再來趁趁底兒,糖蒜伺候著,滋溜兩口小酒,吃美了喝美了,我喜歡在鍋里再下一把手擀的鮮面,這時候一鍋的湯早已經被涮羊肉洇染的豐腴鮮美,一綹麵條也就被滋潤得風情萬種起來,再撈幾塊先前沒看到的羊肉片,再燙煮些白菜,撈在碗里,唏哩呼嚕一碗下肚,就真的酒足飯飽了。
但一個人的時候,去涮鍋難免浪費且不自在,於是就想起一碗羊肉汆面來。
我在北京吃過的羊肉汆面,有兩種。一種是羊肉「汆兒」面,一種是羊肉「汆」面。說區別呢,一個是名詞,一個是動詞,一個有些類似於撈拌面,一個是湯麵。
羊肉「汆兒」面,這個「汆兒」相當於滷子澆頭的意思,我聽一個北京的朋友說,以前有些北京人有時候把吃面的澆頭也稱作「汆兒」。同樣是澆頭,打滷面和汆兒面的區別是滷麵的「鹵」要勾芡,吃汆兒面的「汆兒」不勾芡。所以從這層意義上來說,羊肉「汆兒」面,「汆兒」是「汆兒」,「面」是「面」。
這個羊肉「汆兒」做起來和蔥爆羊肉的做法倒很是相近,瘦嫩的羊腿肉,頂刀切薄片,用醬油和香油碼一下味兒,京蔥蔥白,切滾刀塊。起灶坐鍋,添油,我記得霍爺寫過一次羊肉「汆兒」,說是要香油花生油各一半才香,油燒熱,下羊肉片,翻炒,羊肉稍稍變色,加醬油,醬油要多,要醬色濃郁,下滾刀蔥段,兜炒,臨出鍋時,順鍋邊淋一圈出鍋醋,有醋香而無醋味才最好。
羊肉「汆兒」炒好,盛到碗里,另起一鍋,清水寬湯,下一碗鮮面,撈在碗中,把羊肉「汆兒」兜頭蓋上,卻不加麵湯,這就有些類似於撈拌面了。
而羊肉「汆」面,這個「汆」,在這裡就是個動詞,就是把羊肉在水中一燙而出的意思,這和涮羊肉就很有些對路的意思了。做羊肉「汆」面相比較羊肉「汆兒」面來說就簡單一些了,腌碼味的過程大同小異,羊肉還是切薄片,用醬油和香油碼味兒,我喜歡碼味的時候切馬蹄片的蔥片一起腌來入入味兒。喜歡熗鍋面的就用蔥花熗個鍋,不喜歡的就白水下面,麵條快煮熟了,把腌拌好的羊肉直接下鍋,水沸滾之後,再用筷子把羊肉片撥散,肉片稍稍變色,汆燙至嫩熟,撒一把胡椒麵,略略一攪,盛面澆湯撈羊肉片,吃的這是一碗湯麵。
吃羊肉汆面,不管是羊肉「汆兒」面,還是羊肉「汆」面,必不可少的是最後兜頭潑一勺現炸的麻嗖嗖香噴噴的花椒油,這最後淋上的花椒油不僅僅是畫龍點睛,更是這碗面的靈魂所在。
在家做呢,我喜歡簡單點的。做個羊肉「汆」湯麵吃。正巧昨天做米炒羊肉還剩了一小塊羊肉,差點忘了。今天翻冰箱看到了,肉太少,也做不了別的菜,於是買了一把鮮麵條,給自己簡單做了個熗鍋「汆」湯麵吃。
我還炸了一碗辣椒,這是吃涮羊肉的料兒,我喜歡,所以覺得配羊肉汆面也合適。再扒幾瓣蒜,也懶得再配點菜碼了,齊活。偏您了。我先得了。
羊肉鮮嫩,麵條順滑,湯濃郁,一口面一口羊肉再咬一口蒜,呼嚕呼嚕一碗下肚,就飽了舒服了。
一個人也要好好吃飯。所以還是要吃的舒服些才行。
不過一碗羊肉汆面實在還是不過癮,改天還是要去支個鍋子涮肉去。
饞這一口了。
堅持原創美食文章,央視《味道運河》《吃貨傳奇》美食顧問,美食紀錄片《搜鮮記》總策劃王老虎與你共同搜尋舌尖上的「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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