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譚詩錄》丨在自我探尋中重新定義詩歌

2020-07-21     人民文學出版社

原標題:新書《譚詩錄》丨在自我探尋中重新定義詩歌

五十個詞彙帶你探尋詩歌本質

一本小書,揭示詩歌的面相與真相

當代詩歌沉思錄

在自我探尋中重新定義詩歌

李瑾的最新詩論集《譚詩錄——實然非實然之間》近日由人民文學出版社推出。李瑾是近幾年出現的一位精力充沛、博學多才、創作高產的青年作家。除文學評論與古典文學研究外,他一直從事詩歌創作與研究。《譚詩錄》是他近期完成的詩論集,內容包括詩歌和哲學、烏托邦、世俗化、虛無、死亡、身體、山水、民族主義、啟蒙、自我等五十個核心詞彙之間的關係,所談問題內蘊高遠。

與傳統詩歌研究有別,李瑾將對詩歌本體的審視轉換成對人心理意識、精神活動的審視,從心理學、現象學、生存哲學等視角談論詩歌,對詩歌這一精神事件進行多面向、多維度的闡釋,這一獨特的寫作視角風格別亦,具有創新性。不論從研究視角,還是閱讀感受評價,這部作品都極具吸引力。

雖然李瑾一再拒絕自己的「詩人」身份,但這部小書的內容無疑「暴露」了詩人李瑾和李瑾詩論所主動肩起的使命,亦即惠特曼所標榜的那種「詩性裁判」:通過詩歌,通過論詩,使長期暗啞的聲音從隱蔽處湧現到陽光下來。《譚詩錄》不僅讓我們看到了一個「旁觀者」、孤獨者和理想主義者為恢復詩歌的純凈本質,重建詩人精神主體,擺脫詩歌這種文學樣式困境的執著踐行和努力,也讓我們看到了一種新的獨特的詩語沉思。翻開這部小書,是我們重新理解詩歌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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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形同哈羅德·布魯姆所說的「詩人內心的詩人」,李瑾需要表達自己感性的、有價值指向的聲音,但作為一個類似卡夫卡所說的「無法擺脫自己」的讀者,李瑾又看到了「詞語的憂傷」。顯然,這種衝突推進、加深了他的思考:我們正在談論或創作的詩歌究竟是什麼,假如她的確可以被當作樸素的遊戲,是否能夠滿足詩人「證實自己的存在」的願望?我想,李瑾的《譚詩錄》回答的就是這樣一些基本性問題。

——李敬澤 中國作協副主席、書記處書記

李瑾的探討既拋棄了評論家固有的成見,也迴避了作為詩人對個體創作的單向度自譽,他將對詩歌的理解引向哲學和社會倫理學——按照李瑾的說法:「詩歌是內在個我的一種行動,但這種行動並非只發生在『我』的內部,而是有充裕的外部性的。亦即,詩歌包含了自我,也包含了他者」。因此,李瑾的這部作品完全稱得上是一部學術價值很高的詩學沉思錄,某種意義上,甚至會創造出新的詩歌邏輯體系和新的理解範式。

——吉狄馬加 中國作協副主席、書記處書記

我讀到李瑾的《譚詩錄》文本時,有一種極大的驚喜。他是很有文學追求的,在這部沉思錄式的詩學談話中,以某種我們早已陌生的先秦諸子的思考方式和古代希臘哲人探源世界的詰問與回答的方法,具體而犀利地探討了詩歌和哲學、烏托邦、世俗化、思維、價值、空間、時間、自媒體、啟蒙等五十個核心詞彙之間的關係,帶給了我們洞見和智慧。這麼宏闊的視野,深度的思索和凝視,都令我感到他的這本書價值非凡。

——邱華棟 中國作協書記處書記

導言 一種追問

——詩歌的面相和真相

自始至終,我並不承認自己的「詩人」身份——身份不是自在之物,當然更不是自己建構、賦予或聲稱的,而是藉助外在的他者來完成自身敘事的話語。既然是話語,每個人都有拒絕的權利,也內含無法捨棄的義務。就我而言,道理很簡單,因為我並不知道詩歌究竟是什麼,無論寫作、發表和出版多少作品,無論是否引起關注、共鳴和承認,都無法讓我確切地知曉詩歌之確切的內在(內涵)。一個不知道詩歌為何物的人似乎是不能稱之為「詩人」的,他按詩歌「章程」和盤托出的語言文字,似乎也不能界定為詩歌。這就是我為什麼稱詩歌為即時的思維和情感,一旦創作完成,就不再是詩歌的緣故。

這意味著,如果我知道詩歌是什麼,我就不會去創作她——詩歌不是謎底,而是謎面,一個被反覆觀測和審視的抽象性實體。因此,我的創作不是想證明什麼,只是想近距離地接觸她,以此探究詩歌之本己:本己之切近神秘而富有吸引力,以至於我忘記了其有時乃日常理智排斥的感性之物。但是,創作雖是詩歌的一種本體性活動,卻不是詩歌本體,假定詩歌是即時的思維、情感這一涵定是正確的,那麼創作已非即時本身,而是被空間轉移了的時間之思——一旦轉移,創作就不能被定性為詩歌,而只能被認為是對詩歌外貌的概述/反映。也就是說,詩歌一旦說出,就處在詩人的保護之外,任意性的解讀/誤讀就不可避免,甚至還會走向自己的反面。

顯而易見,詩歌是內在個我的一種行動,但這種行動並非只發生在「我」的內部,而是有充裕的外部性的。亦即,詩歌包含了自我,也包含了他者——在這個意義上,內在個我是他者個我,他者是個我他者,詩歌的生成是個我和他者在自我中的對語。如此一來,詩歌的大綱式規定性就出來了,她是動態的主我的集中體現,同時處於穩定和變化、統一和多元、個人和社會之間對立而交融的邏輯體系中。這還意味著,詩歌是一個心靈社會,既非無自我社會,也非無他者社會,在這個「社會」中,諸多主我基於一個共同平台而有了對話/吟詠的質性或可能。也就是說,在詩歌的形象世界/想像領域中有一個詩化的現實。

我當然不能說自己的理解就是正確的,但這的確隸屬於個人的探索和嘗試——以上是我對詩歌進行解構和建構的基本出發點。而且,因為詩歌處在語言領域這個多變的表現性情景中,我不得不從各個角度或層面試圖解釋她。顯然,這是一種危險的努力:有可能我還沒有見證詩歌的本質,詩歌就把我膚淺的本質全部出賣了。不過,儘管如此,我仍然願意去接觸詩歌的內心,我將她想像成為另一個自我,一個包含他者性和異在性的自我。當我使用「危險」這個詞語時,其實隱含了自我省思和對自己的批評——對詩歌的認識皆出於一種即時思考,很多地方為了理解性表述之必要,甚至會出現自相矛盾和衝突。不過,這似乎並不需要刻意修正,沒有人能明白地告訴哪種說法更接近詩歌的本質。由此,我願意說,矛盾和衝突本就參與/構成了詩歌之此在。

詩歌之偉大在於,她使內在個我的敞開成為可能。當談及敞開問題,顯然已經超越文學視域了。通常所說的詩歌是清白無邪的事業,只是就精神氣質層面而言。事實上,詩歌是動態的多元性系統,她潛在地包含哲學或邏輯上的一切可能,甚至還是自我的對話——本質上,對話涵蓋敘事、事件、溝通等種種命名性行動,故而才有這種宣稱:詩乃是存在的詞語性創建。進一步的闡釋是,詩歌絕不是技巧、技藝、技術的生成物,這一認識,毫不意外地導致了我在解析詩歌時從不指向具體的詩人或詩作,無論語詞用得多麼嫻熟和深情,它和具體的詩人、詩歌都不能指代詩歌之本體。因此,行文時我儘量避免陷入「具體」的泥淖——既然不知道何為詩歌,便無法指證詩人何謂、為何,而要做的只是在抽象層面對詩歌進行界定即可。

當然,我承認詞語性創建有翻變的必要和可能,但這只是術而非道。而且,詩歌更不是現成的材料,這種既定遂成的混合物並不是行動著的詩歌的,而是語詞的某種集成,甚至可能只是彙集。必須指出,詩歌使語詞成為可能而不是相反——人之此在無非是本真的顯示,而詩歌是最「元」始的一種。由此可知,對詩歌某一具體部件的分析、解讀無濟於事,必須經由其主體性作為才可以得到整體性自為,這也是我們人類在確認此在根基。這裡,還必須說明,對具體的詩人/詩歌的進入若非情不得已,斷不可為。要知道,兩個內在個我雖有對話的可能,但即時的思維、情感是無法捕捉、理解的,否則將可能導致對幻想的假象的現實性指認,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對詩歌的理解越來越傾向於是一個個人的內心事業,甚至是絕對私人的事情。不必要擔心犯錯,任何一個客觀性錯誤都此在於詩歌乃至人的本真之中。某種意義上,錯誤和自由/詩歌是同在的,二者統屬於必然性而不是任意性——詩歌唯有在指認自己即對自己命名時才是任意的,而指認自己如同對諸天命名,乃一種小心翼翼的公理而非一私之願。其實,我更願意用另一種描述來界定詩歌,亦即當我們試圖接近詩歌,實際上是還迷戀那個不敢完全袒露或根本無法呈現出來的自己。否則,何必反覆言說或寫作,這明明是多此一舉。

 2019 年 10 月 18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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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 《譚詩錄》

人民文學出版社 2020年7月

《譚詩錄》是青年作家李瑾的一部詩論集。內容包括五十篇談論詩歌本體存在問題的短章,涉及詩歌和哲學、烏托邦、世俗化、虛無、死亡、身體、山水、民族主義、啟蒙、自我等五十個核心詞彙之間的關係。不同於我們常見的從詩歌審美技巧、中西詩歌傳統、詩歌發展歷史與思潮等角度歷史的、學理性的討論詩歌,李瑾將詩歌抽象為一種情感和即時的思維,並以此為基點去接觸詩歌的內心,探討詩歌的本質,對詩歌進行解構和建構。作品中談論問題的切實,思想的深刻,內容的豐富,運思的獨到,文風的特別,使這部作品不同於一般詩藝研究之作,具有獨特的閱讀價值。

作者李瑾,山東沂南人,史學博士。曾在《人民文學》《詩刊》等百家報刊發表作品,獲得東麗文學大獎、李杜詩歌獎、海燕詩歌獎、中國詩歌網年度十佳詩人、華西都市報·名人堂年度十佳詩人和年度十佳詩集、《中國詩人》年度成就獎、《延河》最受讀者歡迎獎、第三屆全國職工詩詞創作大賽獎等獎項。出版詩集《孤島》《人間帖》《黃昏,閉上了眼》《落雪,第一日》,故事集《地衣——李村尋人啟事》,評論集《紙別裁》,兒童文學《沒有胳肢窩可怎麼生活啊》,學術著作《未見君子——論語釋義》等多部作品。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UfwAcnMBfGB4SiUw3BeX.html